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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唯一关押成年男性艾滋病罪犯的监狱,有一项传统

原标题:在上海唯一关押成年男性艾滋病罪犯的监狱,有一项传统

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民警老胡一早来到新收犯监狱。

这个监狱是全国首家以新收、分流遣送罪犯和入监教育为主要任务的功能性监狱,承担着上海全市需交付监狱执行刑罚的成年男性艾滋病罪犯的改造任务,是上海唯一关押成年男性艾滋病罪犯的监狱。

老胡,名叫胡水清,在新收犯监狱是个名人,年轻的服刑人员和他待久了,有的会叫他“胡爸爸”。从2005年开始带艾滋病服刑人员,十多年下来,老胡经手了几百名HIV服刑人员。他们都在上海新收犯监狱服刑后,再次回到社会。

当日,新收犯监狱秉持传统,由民警和身患“HIV”的服刑人员自编自导自演节目。

胡水清(上)在监区工作本文图片均为上海新收犯监狱提供

胡水清(上)在监区工作本文图片均为上海新收犯监狱提供

“王恺(化名),你过来。”看大家做完康复操,老胡把一名服刑人员叫到跟前,“今天下午汇报演练的节目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昨天晚上我们又排了一遍,您就放心吧。”王恺回答。其实,老胡心里很清楚,王恺参加艾滋病日的汇报演练已是第四个年头。

2020年的“世界艾滋病日”,新收犯监狱秉持传统,由民警和身患“HIV”的服刑人员自编自导自演节目。在《欢乐地跳吧》开场舞中,汇报演出拉开序幕。整场节目包括电子琴独奏、独唱、现代舞等,服刑人员载歌载舞,唱出心声,憧憬未来。

艾滋病服刑人员

艾滋病服刑人员

王恺在这次演出中表演的是独唱《母亲》,他说:“等出去后,一定把这首歌唱给妈妈听。”

他感到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很模糊。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是因为上山采药跌下山崖的,这让本来就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他还记得母亲曾告诉过他,他是她能够活下来、把这个家支撑下来的唯一动力。

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王恺曾无数次问自己。

2015年,王恺因贩卖毒品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1年。染上毒品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吃官司”。但是,染上毒品后,随着毒瘾越来越大,不得不靠“以贩养吸”时,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天迟早都要到来。

王恺家境不是很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成为村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工作后,王恺从医药公司的最基层销售做起,两年不到就升到主管。

随着业务量不断提升,王恺交“友”的圈子也越来越大,交际的场所也越来越多,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成为了生活的常态。经不住“朋友”的一再诱惑,王恺开始喜欢上“水烟”,也就是冰毒。

“那个时候,只要有时间就打电话约朋友,上网查找同性的信息,结识不同的性伴,为了贪图快感,很多次都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的很无知,我没有想过会染上艾滋。”谈起吸毒、同性的经历,王恺流露出悔意。

回想起在看守所被告知感染艾滋病毒时,王恺说,自己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整个人懵了。

从看守所转到新收犯监狱后,王恺清楚地记得到监区的第一天,就是老胡“迎接”的他。

胡水清(中)在监区工作

胡水清(中)在监区工作

王恺虽然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但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不过,老胡的开场白让王恺好受了许多,“王恺,你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了。在这里,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你身边的这些服刑人员都和你一样,你们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官、相信科学、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于老胡,王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是年龄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他在心里慢慢把老胡当作了自己的父亲。老胡哪怕随便和他聊几句,王恺心里也会感到暖暖的。

工作十多年下来,像王恺这样的“HIV”服刑人员,老胡经手了几百人。他明白,对于这些服刑人员来说,身患艾滋病的心理压力远比“吃官司”的负担要大。

“艾滋病服刑人员不同于其他服刑人员,他们刑期往往比生命长,心理上比较敏感,必须身心并治,要让他们在希望中改造。我们也许不能延长他们生命的长度,但通过我们的努力,可以拓展他们生命的宽度。”老胡说。

艾滋病服刑人员

艾滋病服刑人员

作为上海唯一关押成年男性艾滋病罪犯的监狱,上海新收犯监狱针对艾滋病服刑人员的实际,专门制定了一整套的日常就医、康复训练、生活卫生等管理办法,每日增加营养,提高免疫力。

此外,监狱还组建了乐队、绘画、合唱、太极拳等兴趣班,不断激发他们改造的正能量;特别是通过抗病毒治疗,让更多的服刑人员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从开始接受抗病毒治疗后,我现在的CD4指数(免疫细胞指数,指数下降提示免疫系统受到损害)提高了很多,人也感到有精神了,对自己我很有信心。”王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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