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牛某是精神病患者，非“监督员”，国航就可以作出无辜状？
此事反映出航空业有必要对精神病等有可能对他人、对飞机构成威胁的人员，有针对性地制定管理办法，保证一切营运措施有利于保障所有乘客的安全和飞行安全。因此，并不是国航一句“目前无法制止包括牛宇虹在内的精神病患者继续登机”可以解决的。
文|抓小妞
国航“监督员”一事持续发酵。
今天上午，国航与事件曝光者微博认证为编剧的李亚玲进行沟通。双方沟通的结果是：
该事件缘起7月13日，李亚玲发布了一条曝光的微博，并附带视频。她在7月12日乘坐国航航班时，一名自称“国航监督员”的旅客大声斥责其他旅客，并报警带走相关旅客。
李亚玲说，当时自称“国航监督员”的旅客在头等舱大声斥责其他旅客打电话和玩手机的行为，当时飞机处于滑行和机舱提醒时段，随后打电话的旅客关闭了手机，玩手机的旅客表示其手机处于飞行模式。但自称“国航监督员”的旅客继续斥责，要求机组人员提供相关旅客身份资料，同时拍摄相关旅客、要求机组报警并填写投诉表要求空乘签字。
“起飞后，整个飞行过程，她都不停地写书面材料，又找乘务员配合她报警。声音特别大口气特别嚣张。还不停的，在手机上翻出照片指着上面的某些人物，让空姐和空少轮流来认，这位是某某领导，你们认出是谁了吗……感觉就是在显摆她和领导们的关系，唾沫横飞，声音大得盖过了飞机的发动机轰鸣声……”
但让大家更意外的是，李亚玲表示：“没想到我下飞机时，机组接到了什么电话，空少居然要求我留下来配合调查，因为接我的司机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了，我没理会，还是快步走了，但是另外几个旅客居然就真的被他们拦下，让警方带走了……”
纵观此事的发展过程，牛虹宇就算是精神病患者，不是“监督员”，国航就无责了？国航就如他们在回复中所言的“尽责尽职”了吗？
有几点仍需要追问的是：
第一，牛宇虹确系“精神病患者”，就无人能治了？
7月13日深夜，李亚玲就此事再度发声，曝出自称“监督员”的女子是国航客舱服务部办公室的牛宇虹。而且，牛宇虹有多次类似事件记录。“这不是她第一次了，劣迹斑斑，裁判文书网可以看到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的行政判决书（2014）三中行终字第1253号，显示此人曾因同样的事情大闹首都机场，被行政拘留5日。”李亚玲在微博中表示。
这个牛宇虹究竟是谁，她又有什么来头？
小妞在中国裁判文书网检索后，确实能查到牛宇虹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公安分局的行政处罚纠纷。据上述判决书内容披露的细节来看，牛宇虹当时是先与客舱部同事发生了纠纷，也侧面证明其确系国航员工。
而后有媒体记者从多个渠道确认，牛宇虹确为国航工作人员，但是因为身体健康原因，已经没有参加实际工作。
关于这个“身体原因”，谜底很快揭晓：
14日晚，国航宣传部部长徐彦纯称：“#大闹机场女子是国航员工#，并不是所谓监督员。曾经是一名空姐。因患有精神疾病，很久都不工作了。”
这一点也在今天国航的回复中得到印证。国航称：“目前无法制止包括牛宇虹在内的精神病患者继续登机。”
那么问题来了，牛宇虹既然患有“精神疾病”，还是国航员工，也不是什么“监督员”，不谈是否要追究她冒充监督员的责任，为何空乘人员还要配合她填那些表格？
此外，国航在明知牛宇虹病情的情况下，却未作限制让其多次独自乘坐飞机，可以说是为飞行安全和机舱秩序埋下了隐患。
精神疾病患者到底能不能独自乘坐飞机？这也引发网友热议。根据现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用航空安全保卫条例》显示，对民航飞机的营运、管理、安检等安全作了全面规定，但是核查“安全检查”的8条规定，没有一处提及对精神病患者乘客如何管理、安检。也就是说，精神病患者乘坐飞机，对其的管理要求和安检过程，同其他乘客没有什么区别。
那精神病患者乘飞机“法无禁止”，这是不是一个飞行安全漏洞？精神病患者发病时意识不清，行为无法自控，缺乏理智，允许这样的人员在没有任何安全防范措施下搭乘飞机，是不是对飞行的安全和其他乘客的安全构成了威胁？
有鉴于此，航空业有必要对精神病等有可能对他人、对飞机构成威胁的人员，有针对性地制定管理办法，保证一切营运措施有利于保障所有乘客的安全和飞行安全。
因此，并不是国航一句“目前无法制止包括牛宇虹在内的精神病患者继续登机”可以解决的。
不仅在飞机上，热心的微博网友们还扒出了牛大姐在公交车和地铁上同样曾与人激烈争吵。
奇怪的是，每次有“正义之举”时，她都穿着同一身衣服，难道衣服才是监督员本体？
第二，国航并非没有“监督员”。
再回到这件事发生之初，国航方面一开始在微博上回应称，国航从未设置“监督员”岗位，也从未聘请任何外部人员担任“监督员”。
这一说法很快遭到打脸。先是国航曾发过类似国航监督员的相关聘书，有网友晒出2011年6月国航颁发给名为“郭晟”的社会监督员的证书。
随后，在国航的官网中还能发现“监督员”的字眼，2016年国航曾发布《国航力促全员服务提升》中曾出现“质量监督员”的字眼。其具体表述为：“他们以服务提升员工再动员的形式，推出新的服务举措，并邀请服务质量社会监督员，为促进服务提升共同努力。”
而在媒体的报道中，还有2011年国航诚邀社会督导员的相关新闻。
据了解，国内航空公司普遍会聘请业内人士或频繁航空出行的旅客担任监督员。而这项工作大约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主要是代表旅客监督和向监管部门反映对民航或航空公司服务工作的情况，包括安全情况等。
小妞注意到，国航在13日晚间便删除了这条回复。
在小妞看来，作为监督员，这些人首先要有责任心，真实反映情况，加上现在服务工作更细致了，所以各航空公司对监督员的要求必须有所提高。
第三，监督员的底线在哪里？
民航专家表示，监督员看见或者听说机上旅客有不安全行为，作为旅客他可告知机组人员，作为监督员下机后可向民航或航司监管部门反映。而上述自称为“监督员”的行为直接制止乘客打电话以及进行拍照等行为不属于监督员责任范畴，仅代表个人行为。
航空法律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则表示，飞机上有专门的安全员，空乘人员也有安全责任，机长有客机处置权，“飞机上发生不安全隐患，虽然每一位旅客都有责任去制止不安全现象的发生，但最终应由机长决定如何处理”。
因此，监督员听上去很有权力，实际就是辅助搜集航空公司的服务短板，向航空公司或民航相关部门反馈，寻求改进空间，确切说是服务质量监督员。个人肯定是没有任何权力扣留任何人的。
撇开此点不谈，如果作为“监督员”的乘客借此之名大闹航班时，其行为本身是否威胁到正常的航班秩序？是否侵犯其他乘客权益、其行为又应该得到怎样的处理？
这些都需要有关方面向乘客以及公众进行明确的解释与答复。
资料来源|新京报、北京晚报、上游新闻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