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苏连娇
转眼间,距离在小学作文里写下《我的妈妈》已过去多年。如今身为“中年老母”,认真体验过母亲这个角色后,再静下来聊聊“我的妈妈”,视角会不会有点不一样?
妈妈一句话够我用一生
珍珍,37岁
都说客家女人能干,我妈就是一个客家女人的典型:勤快、能吃苦、持家有道。从小到大,我妈都是个“大忙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处于时刻紧绷的状态。即使现在,我每次回娘家看到的都是她忙碌的身影:忙着照顾我中风的爸爸,忙着给我们张罗一大桌饭菜,还惦记自己的小小菜园以及那几只在生蛋的鸡……
我妈因为生计所迫只读完小学,但一个母亲给予儿女的财富并不一定和文化程度成正比。她很少说道理,但有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人最紧要勤力,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这句话相当朴素,朴素到很容易被忽略,但在我迷茫时却总给我力量,只要愿意努力,总有回报。
我现在已是二孩妈妈,活得比我妈轻松多了,我认真当好“母亲”,也会在养儿育女过程中享受“诗和远方”。但从我妈身上学到的永远不会变,勤恳会跟随我一生,也可能会在我的儿女身上延续。
双子座老妈很多面
墨小二,41岁
老妈是双子座,风风火火、机敏多变,外表明媚如花,内心无牵无挂,既能勇闯天涯,又能理财管家,用我们当地话说叫“能人”。在我自学了占星之后,我强烈怀疑老妈一定有某些重要的行星落在处女座,一看星盘,果然是月亮处女,这让我找到了自小被严(各)格(种)要(挑)求(剔)的终极原因。
我上大学的某一年,老妈到我宿舍住了几天,后来有同学跟我聊起:“你的妈妈可温柔了,一看就是很母性的那种感觉。”这个五星好评瞬间刷新了我的“母亲观”——双子座果然多面。
可能在很多孩子眼里,妈妈都是一个唠唠叨叨不讲道理的事儿主吧,我也会下意识地对儿子管太多,压榨他的个人空间。在他小的时候,这是亲密的爱,随着他长大,这就会成为一种温柔的负担吧。反正现在他已经不给我看他的作文、朋友圈了,为了不让他在若干年后也这样写我,我这个母亲必须要调整了。
她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我妈
写着玩儿女士,41岁
我老妈是个事业狂人,今年75岁了,依然在为她热爱的播音主持事业努力付出,每日为她的书稿忙碌,闲暇时在家朗诵,还会感动落泪,给外孙讲故事时每一句都听得出无敌的天真。她没有陷于生活琐事,内心有所热爱,这一点一直让我很骄傲。
不过,不大关注琐事,也让她给人留下了“糊里糊涂”的印象,比如她不会聊天,聊着聊着就走神了。她也不太善于做家务,基本能应付过去就行,以至于我也没学到什么持家的本事。母亲节到了,要对她说点什么话,我想说,我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首先不是妈妈这个角色,而是她自己——一个有所热爱并为之奋斗的人。这才是最酷的。
妈妈有爱但也有刺
北贝,31岁
妈妈患了腿疾,打我记事起,她就没有健康地行走过。小时候,我是她的“拐杖”,后来,走路很慢的妈妈总被我远远抛在后面,只是过不了几分钟,我还是会停下来等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蹒跚走来的样子,莫名心酸。
妈妈爱我是肯定的,但也做了伤害我的事,比如小时候家里穷,妈妈总会偏向哥哥,还说“谁让你不是男的”这种伤人的话。大家都以为我是妹妹,应该是被宠爱的那一个,可我总想起自己受到过的不公平对待。这样的原生家庭使我处处敏感小心,自卑,缺乏安全感。当年高考失利去复读,因为妈妈抱怨了一句“给你哥又增加了一年的负担”,我悄悄离开学校,去报读了专科。
很多时候,看似叛逆,其实是逃避。还好,后来的我一直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努力。
我不会真正地怨恨妈妈,相反,我还会加倍地对她好,让她知道女儿其实很好。看吧,一辈子都在寻找认同、肯定,这就是童年的伤。
有手艺的妈妈永不退休
轻风,38岁
既不沉迷看电视,也不喜欢打牌。在老年人里面,我妈绝对是特立独行的一个。
她当然也会去散散步,不过她主要的乐趣,还是跟她的手艺有关。我妈的裁缝手艺响当当,在我妈眼里,天下服装不过是“一件上衣+一条裤子”,对于时尚界的万千变化,我妈觉得那都不是事,重点是,先要能做出一件合身的基本款。
帮我带娃之余,我妈现在也会教我做衣服,我们一起去市场选布料,讨论怎么把一个时髦的新款改良到好穿。我们母女都很享受这份手艺。这充分说明,在年轻的时候要培养自己的爱好和一技之长。即便到了老年,照样可以收获到“不退休”的满足。(记者段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