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中
患者感谢医生
3月18日早上10点多，武汉市中心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病房内，在京务工的四川籍主动脉夹层患者李波紧紧握住该科主任尚玉强的手，连连道谢。两周前，发生在他身上的奇迹，却是一段曲折离奇的“生命之赌”：1300公里的救护车转运、14小时的惊险旅程、随时可致命的主动脉夹层、畸形异常的血管、可能会失去的双腿……
主动脉“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3月3日下午5点半，北京大兴区一建筑工地，正在忙碌的李波忽然后背一阵刺痛。他尝试着调整呼吸，但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感觉不妙的他强忍疼痛，向身边的工友发出求救信号：“救命”！
“我们怀疑是主动脉夹层，建议立即转往大医院。”在大兴区一家医院初步检查后，李波被转往另一家在心脏大血管领域非常权威的大医院，并在这里得到确诊。主动脉夹层，就好比汽车轮胎内层破了，仅靠胎面支撑，随时有爆胎的可能。棘手的是，李波的主动脉血管还伴有畸形，形态、数量和走向都与常人不同。
这里是国内心外科最好的医院之一，等待手术排期的病人很多，而主动脉夹层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眼看时间分秒流逝，李波右腿开始出现花斑——这是下肢缺血的症状，再发展下去即便人救活了，下肢也很难保住。
“爸爸还这么年轻，怎么都得赌一把。”在赶到北京的途中，女儿小李上网仔细查询着资料，一条类似病人救治成功的报道令她眼前一亮，父亲的希望可能在千里之外的中部腹地——武汉。
患者踏上1300公里未知的旅程
小李看到的这篇报道，主人公正是武汉市中心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主任、杂交手术专家尚玉强。
3月5日，刚上完连台手术的尚玉强，打开手机便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求援信息。尽管此前成功完成过多例类似高难度手术，但像李波情况这么特殊的，还是第一次见。尚玉强没有推脱的意思，趁着手术间隙就组织起一个简单的会诊，推演起手术方案来。
“可以将患者转运过来，但务必注意路上的安全。”3月5日中午，李波家属未作停歇，立即拨打120联系救护车，匆匆踏上一段凶险未知的旅程。为何建议患者如此长途跋涉来汉就医？心脏大血管外科医生王杰坦言，与赶来武汉的风险相比，在京等待未知的手术排期或返回四川老家治疗，无疑更加充满不确定性。
1300公里路程，14个小时车程，妻子苟小蓉握住丈夫的手一言不发。女儿小李则在一旁挽着她的胳膊，关注着手机上发来的讯息。
“到哪了？”“情况怎么样？”“密切关注他的脚还能不能动……”给小李发来信息的，是武汉市中心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医生王杰和戴仕林。虽然救护车上配备了一名医生，但尚玉强还是没法完全放心，委托同事密切关注一家人的情况。
“我们进武汉市区了。”接到家属发来的短讯，一直紧绷神经的王杰稍微舒了口气。
10个小时手术为患者拆除“炸弹”
3月6日凌晨2点多，救护车顺利抵达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早已守候在这里的戴仕林医生与急救医生交接过后，便通过“绿色通道”立即将李波护送到重症医学科监护室。此时，李波右下肢花斑越来越多，左下肢也开始出现缺血状况。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他的情况，控制身体各项指标，让其能够达到手术条件。
当天下午6点，李波病情趋于稳定，被推入该院的复合手术室。尚玉强刚结束前一台手术，直奔复合手术室为李波实施“杂交手术”。
主动脉畸形，夹层破口巨大，主动脉真腔细小，手术遇到的情况相当复杂。已连续22个小时没合眼的尚玉强丝毫没有倦意，作为一名父亲和丈夫，他明白手术台上这个47岁的男人，和他一样是家里的顶梁柱，不仅要保全他的生命，还要尽可能保全他的双腿。
根据之前商定的方案，尚玉强先将弓上四个分支血管分别转流至近段升主动脉，接着通过介入手术解决患者下肢供血问题，最后为患者封堵夹层破口。这样患者不仅活了下来，双腿也保住了。医生们走出手术室时，天已破晓，手术足足持续了10个小时。
前天早上，李波扶着床沿下地走了一步路，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拉住尚玉强的手连连道谢。“再晚一点就回天乏术咯。”尚玉强坦言，李波病情之特殊前所未有，虽然事先设想到手术的难度，但过程中还是出现不少新的问题和挑战，靠临时想方案一一攻克，最终成功啃下了这个“硬骨头”。
记者武叶通讯员简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