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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观看生命:每个人都是一条抛物线

作为文化记者,我有幸两次专访过著名作家二月河。一次是2008年12月27日,他应邀来武汉图书馆“名家论坛”做讲座,在他公开演讲前,二月河在下榻的房间,接受了我近两小时的独家专访;一次是2011年4月25日下午,他在武昌湖北美术院的美术馆为某些国画家的联合画展站台,因为二月河酷爱中国画,并经常作画写字,在一楼展厅僻静暗黑的一角,他接受了我半小时的独家专访,谈文事论绘事,不亦乐乎。

不敢称清史专家,绝对是杂家

那天二月河作客“名家论坛”,主讲“康乾盛世的治国方略”时,他坦率直言:“我书架上只有一套书《康熙起居录》,记载康熙日常生活的,我把它翻译成白话文《康熙大帝》,谁还看这样的历史小说?”这话着实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十年前,没见到大名鼎鼎的“帝王作家”二月河时,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位不易接近的大作家兼千万富翁,充满神秘色彩。待我按响他下榻汉口的酒店房门时,他的夫人开了门,二月河正在房间给后生大讲清史、文坛和文化,浓重的河南口音中透着缜密、谐趣、豪爽。他自谦地讲,不敢自称是清史专家和红学家,但他敢说是杂家,“不看《奇门遁甲》《刘门麻衣》这些旁门左道的垃圾书,怎么可能把算命瞎子写活?”

达观看生命:每人都是一条抛物线

央视《雍正王朝》播出第三天,二月河中风了,他自己很担心,《乾隆皇帝》最后十几万字写不好,很可能写不完。他这样对我袒露心迹:“我看很多人说说封笔不算,到时候手痒了又写了,何必落个说话不算话的名声?我干脆不说这个话,能写就写点,不能写就不写,这样比较自由。”中风后大难不死的二月河很达观,把生命也看得很透彻,“每一个人都是一条抛物线,上升时力度不可遏制,下落时,坠落的趋势也是不可逆转,弧线也是美丽的,二月河像所有人一样都要死。”

“二月河”是“凌解放”的诗意表达

二月河告诉我:“二月河”这个笔名含义比较多,我本名叫凌解放,也不坏,写300多年前康、雍、乾的历史故事,太现代化了,当时我考虑,怎样保留我凌解放的意思,同时名字又要协调。

我小时候在黄河边,三门峡那时没修水库,冬天黄河水冰雪覆盖,到了春天二月份现在还叫凌讯,春风吹垮冰块,万排齐发,很壮观的景象。我的书创作于1978年以后,当时写作时有一种思想解放、春风化雨的意识,二月的黄河冰封解冻,还是凌解放的意思。山西省有个酒厂出了上联“二月河凌解放”,下联至今没人对上。“凌解放”是我父亲纪念上党战役起的,二月河是诠释“凌解放”这个名字,有诗意,拟人化、拟景化、形象化的表述,一个是谜面,一个是谜底。

捐款超百万,他称作家是社会的良知

二月河是中国作家中最早稿费过1200万元的,2005年一幅斗方《牡丹图》拍卖出4.5万元,他捐助给贫困儿童,近些年捐款超百万元。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二月河畅快地答道:“因为作家也是社会人呀,我们也生活在社会里,我们先富的人中有富人和穷人,眼眶子不要光往上翻,光盯着钱柜子,在能跟自己留一点的前提下,给社会作点贡献,心情也愉快。作家是社会的良知呀,光围着钱转那还是良知吗?那不良知!”

老年生活围绕“五个一”

我两次观察所得,其时二月河的身材明显虚胖,看起来精力不济,但听说他每天“一散”“一文”“一字”“一画”“一诗”,我好奇地询问他:现在还坚持吗?

二月河笑答:“有些东西坚持不了了,还是围绕着‘五件事’来做,比如一散步,散步本来是很潇洒的,在这站着,人们跟你搭话,搞得你一头汗,不自在不舒服。我在自己院里走两步,散步量小多了。不是每天‘一文’,过去我也不可能五件事一天做,而是每天围绕着‘五件事’来做,有时候也写字、画画。我日常生活就是按写字、画画、走路、吟诗、写文章五件事来做。”

40岁之后搞创作

他是有了自己阵地的战士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抛物线,二月河也是。他40岁之前是人生阅历和文艺能量的储备积累,缓缓爬行,几经周折起伏,就像他对我说的那样:“四十岁之前是没有舵的自己,随波逐流,生活指派我到哪里去就到哪里,指派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从40岁开始写作,人生的抛物线开始上扬,就像他对我说的:“四十岁之后,我是有了自己阵地的战士,我就搞创作。”

“落霞三部曲”书成之后,二月河到了人生抛物线的顶点、极点,待功成名就后,人生的抛物线开始平行下滑,上行线、下行线、平行线和弧线都是美丽的,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弧线也是美丽的。”

达观的二月河,达观的抛物线。

记者袁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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