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霖在《东莞历史文献丛书》首发式上作介绍 记者 郑志波 摄
编者按:明日将迎来莞城图书馆十周年馆庆。作为莞城图书馆十年来服务读者、文化惠民的扛鼎之作,该馆与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合编的《东莞历史文献丛书》于9月20日正式首发,收录了上起宋代,下讫民国,近200种有关东莞历史文化的著述和东莞人士的著述,内容涵盖文学、史学、哲学、艺术、宗教、地理、医学等学科,字数逾2500万字,是东莞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完备的地方历史文献出版项目。此丛书获得了学界专家的高度评价,今起,本报将推出四期《拾级而上岁“阅”静好——莞城图书馆十周年系列专题》,选登部分学界专家的书评,以飨读者。
东莞时间网讯 东莞有史以来最大型丛书——《东莞历史文献丛书》出版了。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将历年珍藏的东莞历史文献,并向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南京图书馆、大连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故宫图书馆、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中山大学图书馆、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广州梁氏仪清室、东莞杨氏自力斋等十二所图书馆及私家借求秘籍,编成《东莞历史文献丛书》(下文简称《丛书》)。
《丛书》收录历代东莞作者,上起南宋赵必????(1245─1294),下讫清末刘翰棻(1878─1951)共八十四家著作。有经部十种、史部六十四种、子部二十八种、集部六十九种、丛部二种(内有子目二十八种),共199种,珍本秘笈,时次其中。探此遗珍,可获异宝。
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与东莞莞城图书馆合作,成此美举,沾溉学林,功德无量。东莞泉下先贤、当今英俊,当感激无似。
一九四九年以前,东莞一向属广州管辖,与周边各县一样,历史悠久,文化昌明,文人辈出,文献繁多。千百年来,自然的侵蚀,人为的破坏,时至今日,曾有著录的东莞文献,百不存一。这套《丛书》,是东莞现今最大的东莞历史文献书库;这套《丛书》的目录,是现存的东莞历史文献最完备的书目。
一地的历史文献,是一地的文化家底,是一地的文明之根。在东莞,要挽典籍之坠绪,发潜德之幽光,舍此《丛书》,当今恐无如此集中、如此便捷之别种也。
研究东莞历代文化而言,《丛书》虽不能谓一览无余,但经史子集俱在,网罗一邑历史文献于一书,就是研究东莞历代文化的仓库。
《丛书》所收东莞历史文献篇幅最大的有两种,一是陈伯陶主编的〔民国〕《东莞县志》一百二卷,原装二十一册。一是张其淦独力编辑的《东莞诗录》六十五卷,原装二十二册。陈伯陶与张其淦是同窗,业师是陈伯陶之父陈铭珪,乡试同榜,会试同时,殿试前其淦因病,故迟伯陶一科成进士。陈铭珪曾谓陈伯陶长于考据,张其淦精于词章。数十年后,差不多同时,陈伯陶成〔民国〕《东莞县志》,张其淦成《东莞诗录》。
略说〔民国〕《东莞县志》。
愚以为研究东莞历代文化,首要遍览《东莞县志》。据〔民国〕《东莞县志·艺文略》所载,自元初陈庚的《宝安志》(宝安为东莞古名)起,至清末邓蓉镜的《邓志稿》止,加上陈伯陶的〔民国〕《东莞县志》,共有十六种。现存多少种?在笔者年将弱冠初涉此途之时,无书可查,亦无人可问,茫茫渺渺,只有独自去大海捞针,经过三十余年的艰难寻访,抄写、拍照、复印、交换、地摊购买,得书的手段几乎用齐了(无奈当日还没有扫描,更不可能上网下载),现存《东莞县志》七种,始以不同的面目聚首于萧斋。今日一展《丛书》,现存《东莞县志》七种,就一齐出现于眼前,今天的研究者,何其幸也。
东莞自有方志以来,集旧志之大成而有所创新者,是〔民国〕《东莞县志》。主编陈伯陶,启笔于一九一五年,五年后脱稿,一九二七年铅印出版。此志是东莞方志压卷之作,时间晚,内容丰。且陈伯陶曾为清国史馆总纂,有治史长才,其成就在以前诸志之上。
略说《东莞诗录》。
《东莞诗录》六十五卷,清张其淦编,一九二四年家刻本。收东莞历代诗人(时代下限至编书时已故者)八百一十七人,诗五千七百三十二首。
东莞前贤编辑莞诗总集,是一场经历五百余年的接力跑。
欲窥东莞历代诗作,《东莞诗录》有大量的诗篇;欲研究东莞诗歌的发展,《东莞诗录》有丰富的素材。以诗总集而论,广东各县恐无出其右。
笔者莞人,生于斯,乐于斯,爱乡之心与生俱来;又家本业儒,青箱世守,连续舌耕于莞城者四世矣。以此故,爱东莞文献之心,自垂髫始。弱冠后,为研究东莞历史文化,肄业与教书,课余之暇,沉湎于研究素材的搜集。交邑中之父老,聆逸事于故家;访莞籍之遗珍,抄丛残于午夜。五上都门,七临宁沪,东来泉郡,西履昆明。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居址近而莞籍丰,更为常至。“文革”中期,一闻中山图书馆开放,即入馆借抄,由南馆抄到北馆,由北馆抄到文明路的新馆,任教华南农业大学的七年里,除出远差外,每周三日抄书于中山图书馆。自回东莞,七十五岁以前,平均每月五日读莞籍于中山图。时间累加,足有二十年之久。四出访书,飘零湖海,最普通的交通费必不可少。低廉的住宿费,粗粝的伙食费,高价的复印费,以一按为单位计费的拍照费,长年费用累加,现在的一个单元的商品房,可以买到有余了。
一次,在北京柏林寺阅读东莞古籍半载(明代的柏林寺是当时北京图书馆即今国家图书馆的特藏部),一日晚归,华灯已上,饥肠辘辘,偶有所感,口占一诗,中有拙句云:“他年邺架翻缃缥,多少芸编认指痕。”聊以自慰之情,当为识者所笑。
现在《丛书》出版了,读者诸君,晴窗展卷,珍籍罗前,毋须履笔者当年舟车劳顿之苦,毋须茹笔者当年节衣缩食之辛。真令人羡慕不已,真令人羡慕不已!
(摘录自杨宝霖先生为《东莞历史文献丛书》所作的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