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理想败也理想灿谷一季度亏损同比扩大689.85%
本报记者/刘颖/张荣旺/北京报道
近期，汽车金融服务平台灿谷（CANG）发布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财报显示，灿谷2021年第一季度营收11.24亿元，比2020年同期的2.46亿元增长约356.8%。
虽然营收规模增加，但是其亏损却大幅上升。数据显示，灿谷2021年第一季度的净亏损为2.74亿元，2020年同期净亏损为3469万元，亏损同比扩大689.85%。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调整后（Non-GAAP），灿谷2021年第一季度的净亏损为2.54亿元。
灿谷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亏损主要受投资理想汽车（LI）的公允价值变动影响。
投资理想，盈利“过山车”
尽管一季度大幅亏损，但是2020年全年，灿谷的业绩暴涨却离不开理想汽车的“帮助”。理想汽车的加持让灿谷的业绩走向如同过山车。
根据灿谷此前发布的2020年财报，2020年第四季度，公司股权投资公允价值变动收益为人民币14.88亿元，上年同期为零。公司投资的理想汽车于2020年7月30日在纳斯达克上市。截至2020年12月31日，公司持有3919.44万股理想汽车A类普通股。得益于投资理想汽车的收益，灿谷2020年全年净利润为33.73亿元，较2019年全年的4.05亿元增长733.2%。而当年的营业利润实际却是下行状态。2020年全年，公司营业利润为3.18亿元，2019年全年为3.23亿元。
事实上，彼时理想汽车不仅给灿谷带来财报上的良好表现，也让其实实在在地大赚一笔。灿谷对记者表示，今年一季度，公司已经出售了部分理想汽车股票，截至一季度末，还持有1000万股。据此计算，其减持比例高达74.49%。
灿谷称，未来公司将根据资金需求和新业务发展情况考虑该等股权投资的后续安排。
仅仅时隔三个月，对于理想汽车的投资就为灿谷带来了大幅亏损。彼时有业内人士称，灿谷正在变成一家投资公司。
不过，灿谷表示，对理想汽车的投资，不仅有财务意义，更是长期的战略考量。“一方面，我们的业务模式与新能源汽车的业态高度契合。利用我们深耕汽车服务市场十多年的丰富经验、全国最大的线下新车经销商网络以及我们的行业专长和能力，我们将助力新能源汽车厂商实现直营模式的‘最后一公里’。与此同时，我们广泛下沉的网络和地面服务能力，能为厂商提供价值，帮助其实现整个业务流程的全线上化。灿谷目前是理想汽车全国范围内的服务合作伙伴。我们将协助其为客户提供更优质的金融和保险产品及服务，并提升整体效率。”
车咖院创始人兼CEO黄成伟表示，新能源车因为质量和技术问题贬值严重，外界金融公司不敢接手该业务。但因为新能源汽车利润高、补贴大，所以只有主机厂汽车金融公司有实力做，即使不赚钱也可以贴息。后期出现坏账风险，完全可以通过卖车的利润填补。灿谷与理想汽车等造车新势力合作开展新能源车贷款业务，如果对其风险预估不足，很可能为未来资产稳定性埋下隐患。
汽车金融行业资深人士穆海龙告诉记者，目前新能源车发展的大趋势是车电分离，未来车辆贬值快的问题，可以通过买车、租电池的方式得到解决，客户只需购买贬值率较低的车架，而对于贬值较快的电池客户可以只租不买。此外，上述问题也可以通过建设大规模的二手车经销商网络大力发展二手车金融得到解决。
此外，据知情人士透露，灿谷目前的经销商网络主要聚集在三线以下城市。但由于限购政策的实施，目前新能源汽车的销售多数集中在一线城市，三四线城市客户对新能源汽车需求尚不旺盛。
业绩增长VS逾期率上升
排除投资理想的影响，灿谷主营业务表现良好。一季报显示，灿谷2021年第一季度营收11.24亿元，同比2020年同期的2.46亿元增长356.8%。一季度的营业利润达到了1.6亿元，而去年同期受疫情影响为营业亏损8132万元，同比增长297%。
灿谷对记者表示，2021年一季度收入增长主要源于车交易服务业务量的增长。此外，基于疫情得到控制，下沉市场汽车消费复苏，灿谷的汽车贷款促成和汽车后市场服务等业务量相比去年同期的低基数也出现大幅上升。
而利润增速低于营收增速，或与营业成本增加有关。2021年第一季度，灿谷的营业成本由去年同期的人民币0.91亿元增长至人民币7.69亿元。2021年第一季度，营业成本占总收入的占比为68.4%，去年同期占比为36.8%，变动主要是由于车交易服务业务量的增长。
对此，灿谷称，目前汽车交易模式主要为购销模式，即根据合作小经销商的需求向主机厂集采车辆，并销售于经销商，形成较高的销售收入和销售成本。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第一季度，灿谷存续期的汽车贷款的M1+以及M3+逾期率分别为1.23%、0.54%，较2020年末的0.98%、0.42%均有上升。此前的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12月31日，灿谷的M1+以及M3+逾期率分别为0.85%和0.40%，而在2018年末则分别为0.74%和0.37%。这也意味着，灿谷的逾期率已经连续多年出现攀升的情况。
对此，灿谷解释称，当季逾期率上升主要受春节假期及部分新产品尝试的影响。“横向比较同行业，我们认为目前逾期率总体处于合理可控的范围之内。目前，我们已进一步加大现场风控和渠道风控的力度，并联合特征识别引擎以及改善模型等数字手段，达到差异化风控的效果。同时，成立专案组，提升贷后催收的效率和效果。”
所谓“新产品尝试”是否与新能源汽车业务扩张和经纪人模式有关？本报此前曾报道，2020年7月以来，灿谷开始试点经纪人模式。这一模式需要依靠朋友圈寻找客户，尽管推广的范围更广泛，也有可能降低了获客成本，但因为不是典型的卖车场景，对于客户是否具有真实购车意图的判别变得更加困难。在该模式的推动下，灿谷业务拓展速度加快，但在行业欺诈风险本就较大的情况下，该模式同时也存在遭遇欺诈的风险。
助贷业务存挑战
在逾期率扩大的同时，灿谷的助贷业务也存在一定不确定性。
此前，某互联网银行临时关闭联合贷款全系列产品提报端口，业务暂停的原因是作为资方的某国有大行停止放款，该行和前述互联网银行的联合贷款主要是通过该行的分行放款。不少业内人士猜测，此次该国有大行暂停该业务主要是跨区域放贷的问题。
2020年10月16日，央行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修改建议稿）》并公开征求意见。其中，第五章第52条规定，要求农商行、城商行服务区域本地的定位，新增“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村镇银行等区域性商业银行应当在住所地范围内依法开展经营活动，未经批准，不得跨区域展业”。
一位业内人士表示，贷款业务跨区域主要集中在互联网贷款层面（尤其助贷业务）。回到车贷行业的资金跨区层面：一方面，部分农商行、城商行借助助贷机构、担保公司跨区放车贷；另一方面，就是大行的部分省、市级支行、分行，到周边甚至全国区域，通过车贷助贷机构发放车辆贷款。此次，互联网银行的助贷业务暂停释放了监管对助贷行业监管趋严的信号。
在穆海龙看来，原有的互联网银行和传统银行之间的合作模式是通过指定几家主办行来开展一点对全面的业务。但随着监管部门发布的关于经营区域限制的管理要求，使得属地行办理属地业务成为业务开展的首要条件。所以这次暂停是为了调整原有的业务系统，通过各分行之间系统设置的打通，实现属地放款的问题。也就是说通过科技手段进行某种意义上的总分结构设置与调整，从而在技术层面符合监管的要求。
虽然此次助贷业务暂停涉及的主要是互联网银行，但是汽车金融的助贷机构都面临跨区域展业的问题，业内认为，未来不排除整改扩大至整个行业的可能性。
一季报显示，灿谷2021年第一季度，汽车贷款促成业务收入为人民币4.12亿元，较去年同期的1.20亿元增长243.0%。在总营收中占比36.65%。
一位经销商高管对记者表示，一些助贷机构会扰乱借贷市场。以某些国内较大的助贷机构为例，一般客户签订助贷合同，要与银行签订一份借贷合同和担保公司签订一份担保合同，而银行和担保公司均不在本地，同时客户还要与助贷机构签署车辆抵押合同，将车抵押给助贷机构控制的融资租赁公司。
一份普通的贷款合同跨着不同的地区，一旦某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给客户的贷款带来风险，而这些机构均不在本地，客户只能上门找代理商、经销商解决问题，作为代理商、经销商，其本质只是中介机构，并没有为客户解决问题的能力。
在上述经销商高管看来，互联网银行、助贷机构表面可以跨区经营，但互联网银行、助贷机构的资金来源还是传统银行，所以传统银行属地经营的要求会限制其发展。跨区域放贷不符合监管的思路，长期来看助贷机构这种跨区域放贷行为会面临强监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