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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工作报告重申“重点控制化石能源消费”,难点何在?

短期内仍须遵循以煤为主的基本国情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5日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今年发展主要预期目标包括: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和主要污染物排放量继续下降,重点控制化石能源消费,生态环境质量稳定改善。

控制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化石能源消费是向减碳过渡的重要前提。2022年,煤炭消费量占我国能源消费总量的56.2%,比上年上升0.3个百分点。这是自2012年以来,国内煤炭消费比重首次出现回升。

国家统计局2月28日发布的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初步核算,全年能源消费总量54.1亿吨标准煤,比上年增长2.9%。煤炭消费量增长4.3%,原油消费量下降3.1%,天然气消费量下降1.2%,电力消费量增长3.6%。

为何国内石油、天然气消费量同时出现罕见下降,而煤炭却有回升?

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油气政策与法律研究中心主任陈守海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国际油气价格高位震荡直接导致了国内需求量的萎缩。“以天然气为例,通常国内各大企业都会提前签订一部分中长协用量,满足基本需要,约占总量的70%~80%,其他的购买现货。但是由于俄乌冲突等原因,天然气现货价格持续走高。所以这部分现货需求就下降了,转而用煤炭等其他价格更低廉的能源实现替代。”

受俄乌冲突等因素影响,欧洲天然气价格大涨并推高了全球天然气价。2022年亚洲JKM天然气均价约为34.11美元/百万英热单位,同比上涨超80%。油价方面,国际原油价格走势呈现“上半年冲高破百、下半年持续回落”的特征。2022年3月8日,地缘政治冲突,加上全球原油库存低,2022年原油价格升至2014年以来经济通胀调整后的最高价格。

针对国际能源市场波动,国内强化煤炭兜底保障和油气增储上产。2022年,原煤产量45.6亿吨,比上年增长10.5%;原油产量20472万吨,2016年以来首次回升至2亿吨以上;天然气产量增长6.0%,连续6年增产超100亿立方米。

不同类型的化石能源消费有升有降,另一方面,清洁能源则是稳步提升。根据政府工作报告,过去五年,我国优化能源结构,实现超低排放的煤电机组超过10.5亿千瓦,可再生能源装机规模由6.5亿千瓦增至12亿千瓦以上,清洁能源消费占比由20.8%上升到25%以上。

2022年,中国可再生能源装机总量突破12亿千瓦,历史性超过了煤电装机。

尽管如此,业界普遍认为,短期内可再生能源对于能源消费整体而言仍“难堪重任”。厦门大学中国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长林伯强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尽管可再生能源“长得快”但是“个子小”,装机量也不能和实际可靠的发电量划上等号。将来,可再生能源何时能上升至主体能源,要视风光大基地保障电源、特高压强化电网、储能提升稳定性等方面实际推进情况而定。

中金公司2月发布的研报认为,可再生能源提速,但难以弥补能源消费弱控制、天然气替代放缓影响。新形势下为缓解保供压力,能耗双控政策自2021年底适度放松,从能耗双控向碳排放双控过渡。该机构预计,能耗双控政策边际调整或将导致煤、油原料消费显著增长,至2030年多增煤炭6000万吨,石油7000万吨,煤炭消费或在2029年前后达峰。

国经中心科研信息部(能源政策研究部)部长、研究员景春梅在2月28日举行的《中国碳达峰碳中和进展报告(2022)》发布会上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乌克兰危机等影响,能源相关二氧化碳排放创出历史新高,煤炭排放占比超过四成,形势严峻。尤其是全球极端气候的出现、地缘政治的博弈,特别是欧洲出现能源危机纷纷重启煤电、核电以渡过能源短缺困难,化石能源消费出现明显“回摆”。

但好的方面是,低碳能源技术创新加速,绿色低碳转型进程也在加速。不过地缘政治与极端天气则具有不确定性,也成为新的挑战。

“长期来看,中国实现‘双碳’目标的方向不会改变;短期内,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和能源资源供给压力作用下,仍须遵循以煤为主的基本国情,做好‘先立后破’大文章。”景春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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