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不知道,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我50卷的文集,他们统计,到1999年为止,不包括我在香港、台湾出版的作品,有1600万字左右。1999年到现在,大概也有好几百万字。
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尝试的人。除了你刚才说到的,我还写过相声,出过相声选集。我还写过诗,写过寓言。近年来,我主要写纪实文学,有人称我为“传记作家”。我觉得,作家就是作家,前面最好不要加定语。就像木匠,有时做桌子,有时做凳子,你不能说他是桌子木匠或凳子木匠。我最喜欢的还是当电影导演。我也喜欢写纯文学小说,因为写小说无拘无束,很“潇洒”。
我当时很想报北大中文系,可这个专业每年只招50个人,还有一半是调干生(即在报社工作一段时间后直接入学者)。我姐姐是念化学的,所以我选择了北大化学系。父亲听说我考化学系很高兴,说将来可以做雪花膏、做肥皂什么的,总有一碗饭吃。后来我才体会到,这是“曲线救国”。因为北大化学系每周上课只有两天半,我有大量时间看别的书,写杂七杂八的文章。我要是上中文系,就写不了《十万个为什么》,也写不了《小灵通漫游未来》。化学是一种实验性很强的科学,事实是最高法庭,我现在写纪实文学,追寻的也是事实真相,我会在写作中自觉进行科学的推演。我还会加注这是几月几号的谈话,这样做纪实文学的作家并不多。
会。其实我非常喜欢化学,动手能力也很强。我的毕业论文发表在《化学学报》上———你可以知道我当时的水平。我的老师李安模对我很器重,他后来当过北大的副校长。
大二时我写了一本书《碳的一家》,在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这本书的编辑曹燕芳当时还在编《十万个为什么》,让我为化学分册试写了5篇,她看完后很满意,就让我写下去。
《小灵通漫游未来》第一次印了300万册。当时,我一家四口挤在11平方米的房子里,《光明日报》记者到我家里来采访时吃了一惊,当即写了情况作为内参发表,说我在恶劣的条件下从事创作。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方毅看了,批示要改善我的生活条件。后来,成为上海作家协会第一批8位专业作家之一———这一次,我彻底转到文学的轨道上来。
小灵通手机取名于《小灵通漫游未来》,是经我同意、授权的。小灵通手机现在用户已经近亿。
我已经多年不写科普作品了,因为我早已不做科学工作。但是,我仍应邀出任种种科普作品选集的主编。目前在主编《中外少儿科佳作丛书》。
我写作无计划,人生也无计划,总是审时度势来定,可能我的选择都很勇敢。我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上海仪器研究所,只待了一个月就跳槽到了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当时,他们正把《十万个为什么》搬上银幕,名为《知识老人》。我们的系主任严仁荫教授说,我白教你了!还有很多同学骂我是化学系的“叛徒”。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
当时,我写了一个拍摄提纲寄给七机部(航天工业部)。后来钱学森(时任航天工业部副部长)告诉我,中国从1971年就开始训练自己的宇航员了,我就说我们能不能去拍宇航员训练?他说可以,这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后来出版《飞天梦———叶永烈目击中国航天秘史》一书需要报审,我拿出了当时的一些照片,国防科委的审查人员都很惊讶,因为他们都不知道1979年我国就在训练自己的宇航员。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故事。当时,我用肖勇的笔名在《科学生活》杂志上写了《载人航天》拍摄散记,配了几张宇航员训练的照片。本来没人注意,可《文汇报》、《解放日报》、《上海科技报》在同一天转载了这篇文章,一下子就轰动了。各国通讯社都发表文章说中国宇航员即将上天。事情还惊动了邓小平。加上当时百废待兴,相关研究被推迟,所以《载人航天》第三部(前两部已公映),主要是训练宇航员的内容,被推迟上映,到现在也没有放。
采写:张弘
编辑:李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