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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霁翔,一场故宫“下凡”的冒险

原标题:单霁翔,一场故宫“下凡”的冒险

“今年正月十五,我们的月亮比巴黎的圆。”一个月前,还在努力“搞事情”的故宫博物院院长,没人能看出其退休的迹象。4月8日,执掌故宫博物院七年的院长单霁翔退休,继任者为原敦煌研究院院长王旭东。

离别比想象来得突然,甚至让人觉得微妙。不过,对于见惯舆论风波的单霁翔早就习以为常。

自主导故宫“下凡”以来,单霁翔把后者推上风口,也把自己置于浪尖。“口红质量门”、“文创商店嫡庶之争”,所有热议在2019年元宵夜故宫灯光秀上达到顶峰。当晚,饱和度极高的现代灯光交相摇曳,俗气的花朵聚焦了人气也败坏了好感。

在文化语境里,博物馆天生高冷。一个能够结合意象化和实物化,高度记载国家历史和解释文明风貌的现实载体,固执的人不容许它被大肆消费。

这种神圣不可“亵渎”来自于人们最初的膜拜。在世界博物馆的历史里,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曾是是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那是中产阶级大量产生的时代,富裕的人们从生活必需品转向对美观和愉悦的消费,而获得知识与品位的途径之一,就是对博物馆的信仰。

如果不是他,活在零点后蹦迪的年轻人可能永远跟故宫扯不上关系。距离感和庄重感一旦被打破,紫禁城外涌来了对金钱铜臭的口诛笔伐。

故宫对历史文化的主动营销,就要放下身段从小众迅速出圈,扩散到大众,谋求更多潜在消费者。单霁翔告诉媒体,2017年故宫文创收入达到15亿元。这个数字超过了1500家A股上市公司的收入。

功过得失都在于此。在这些文创产品不断大众化,兑现成真金白银的过程中,开始被一些人“嫌弃”,这些人代表着另一个圈层,当这个圈层的独特性和精英性不断丧失时,意见领袖和核心人物在不断流失和分散。对于文创产品来说,他们已经在不经意间失去了最原始的核心受众。

这是选择的“鱼和熊掌”,也是出圈的代价。“单院长就是神,他拯救了故宫。”表面看,那些力挺的声音很燃很纯粹。但现实里,每一届观众都很严格,故宫博物院建立于1925年,荏苒百年,前后几任院长恩怨纠葛,都在回答谁在守护着故宫、故宫又因何在传承的终极命题。

世俗一定会原谅故宫,但不一定会宽容每一位院长。在节目《朗读者》上,单霁翔朗诵过一首《至大无外》,这样写道:“紫,是古人心目中的王者之星,紫微,来自天上。禁,是权利,来自于人,也施之于人。城,是这一片连绵殿宇,在大地上的辉煌建设。”故宫来自于人,将它施于每个人,用俯身和贴近的姿态,是单霁翔的孤勇也是故宫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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