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十字路口: 货币政策变奏,新兴经济体央行加入降息潮
本报记者张奇北京报道
全球央行货币政策正处于十字路口,多国央行或将相继加入降息潮。
一般而言,央行货币政策影响因素包括经济增长、通胀、汇率等,此前多国央行因货币贬值、通胀走高而加息,目前这些因素正在弱化。与此同时,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将占据更加重要的位置,降息可能成为更多国家的选择。
“现在确实是有货币政策转向的趋势。一方面主要央行明显转鸽,如美联储;另一方面部分新兴经济体央行已经开始降息,如印度央行。”2月14日,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唐建伟称。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涂永红认为,新兴市场国家的货币政策选择会受发达国家政策溢出效应影响。比如美联储加息,大家要跟,现在美联储加息放缓,其它国家降息的外部压力减小,这种情况下,各国要根据自身情况决定是否降息。
对中国央行而言,降息是可选的政策工具之一,不过何时用、怎么用,需待前期政策效果显现后再做决定。1月15日,央行副行长朱鹤新在回答关于降息的提问时称,现在货币政策在实体经济中的作用正在逐步发挥,同时我们对原来的政策也在做动态评估,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做进一步的研究。
为何转鸽?
2月7日,印度央行下调基准利率25个基点至6.25%,此次降息是印度自2018年8月降息以来再次放松货币政策。
除已经行动的印度之外,多国央行都释放了鸽派信号。1月23日,日本央行下调核心CPI预期和当前财年的GDP增速预期;2月7日,英国央行下调了今明两年经济增长预期;2月8日澳联储大幅下调GDP增速预期,并暗示未来降息概率增大。
标普全球评级亚太区首席经济学家罗奇表示,菲律宾或是下一个跟进降息的亚洲国家,预计该国今年存在两次降息空间。
“央行转向背后的原因除了通胀压力明显下降以外,很重要的一点是,贸易摩擦和全球需求向下的背景下全球贸易的下行压力增加。”中信证券首席固收分析师明明称。1月21日,IMF再次下调经济增速预期,预计全球经济2019年将增长3.5%,2020年将增长3.6%,分别比去年10月的预测低0.2和0.1个百分点。
“全球经济增长预期比较悲观导致货币政策有转向的可能性,但是否转向还需要观察经济走向。现在大家对美国经济未来走势存在分歧,有人认为只是增速放缓,不会马上衰退,也有人认为很快会看到衰退迹象。如果后一种判断成真,美联储可能会立马结束加息,甚至开始降息。”唐建伟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他认为,新兴市场货币政策主要受国内经济增长、通胀及发达国家货币政策溢出效应影响。以印度为例,它降息可能是经济基本面存在压力,同时去年四季度大宗商品价格快速回落减轻了通胀压力,另外美联储的收紧预期减弱,加上印度本身利率水平较高,存在下调空间。
“应该说,美联储加息节奏放缓减轻了全球很多国家货币政策收紧的压力。”唐建伟称。
中国央行如何抉择?
多位分析人士均认为,降息是可选政策工具之一。“今年几乎没什么通胀压力,从利率角度基本解除了对货币政策的压力,同时现在美联储转向鸽派,汇率贬值给货币政策的制约也基本没有了,利率是可选工具了。”一位股份制银行人士称。
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程实认为,2019年伴随多轮降准,央行有望适时下调公开市场操作利率,以引导货币市场利率的稳定下行,从而保持流动性的合理充裕。相较之下,重返旧路、下调存贷款基准利率的可能性不高。明明认为,MLF和LPR都可能是降息的具体方式。
不过唐建伟认为,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渠道,让前期货币政策的效果显现出来,是否降息要等到效果显现之后再观察,当前没有降息的必要性。之前央行副行长回答媒体提问时,没有把利率排除在政策篮子之外,降息仍然是可选工具。
他同时指出,不能仅指望货币政策。货币政策的作用有如“绳索”,“抑制过热”的效果强于“推动增长”,并且过于依赖货币政策存在一定负面效果,如资产泡沫、债务风险。过低的利率肯定会刺激加杠杆,我们刚刚缓和了高杠杆压力,如果又去走老路肯定不足取。
涂永红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我国经济目前处于结构调整时期,过剩产能退出和新型产能兴起需要比较宽松的环境,这种宽松是通过货币政策还是财政政策来实现需要根据本国情况决定。
她认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后,我国较长一段时间主要依靠货币宽松,目前M2占GDP的比重较高,这种情况下货币宽松没有多大空间,且之前的宽松没解决结构性问题,很多资金都流入回报率较高的房地产、信用风险较低的地方政府平台,所以不调结构,货币宽松很难起到作用。这时候需要财政政策发力,所以要减税降费,对中小企业施行更优惠的税收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