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白宫资料图。图/新华社
继惠誉在今年8月调低美国评级后，穆迪近日也调低了美国评级展望。
据新华社报道，国际信用评级机构穆迪10日宣布，由于美国利率持续上升以及美国国会政治极化加剧，该机构决定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这引发舆论界和投资市场的高度关注。
信用评级是对受评对象信用风险的综合评价，即违约风险。穆迪将美国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是对美国未来风险的提醒。
而穆迪是三大国际评级机构当中最后一家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维持在最高等级的机构。惠誉在今年8月将美国的评级从AAA下调至AA+，而标普早在2011年就把美国的评级下调至AA+。
在这种背景下，未来，穆迪最终降低美国信用评级的可能性急剧上升。信用评级降低将大大增加美国政府的融资成本，不但会进一步加大其“财政悬崖”风险和内部党争，也将不可避免地拖累拜登政府“重建美好未来”的计划。
美国政府融资成本进一步提升
拜登政府上台以来，逐渐摒弃传统的市场经济准则——政府不干预市场，而转向由政府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其任内通过的《芯片与科学法案》和《通胀削减法案》都包含巨额政府补贴内容，不断推升财政赤字。
美国财政部发布的数据显示，在9月30日结束的2023财年，美国联邦政府财政赤字达到近1.7万亿美元，比上一财年增加23%。2023财年净利息支出约6590亿美元，占全年财政支出份额超过10%。
拜登政府庞大的支出计划，不可能全部依靠对富人的征税来实现，再加上对工薪阶层减税的承诺，其资金需求只能继续通过美联储增加债务的方式——开动美元印钞机大规模“放水”来实现。但这又引发了美国国内急剧高涨的通货膨胀。
为了应对四十年来最为严重的通货膨胀，美联储自2022年3月开始启动了连续11次的激进加息。目前，美国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维持在5.25%至5.5%。这不但导致包括硅谷银行在内的多家中小银行瞬间破产，而且进一步提升了美国政府的融资成本。
2021年，美国财长耶伦曾经在美国众议院拨款委员会的听证会上信誓旦旦地表示，拜登政府2022财年预算计划将推动美国债务水平超过经济规模，但不会助长通胀压力，认为经济中仍存在闲置，可以吸收增加的支出。该说法已经被现实打脸。
目前可见的是，随着联邦利率的上升，美国国债收益率也在迅速增加。10年期国债收益率在今年10月一度突破5%关口，创2007年以来最高水平，目前围绕4.6%波动。这对已经债台高筑的美国联邦政府来说已经成为不可承受之重。
难怪，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曾经将拜登的大规模支出计划称为“近40年来最不负责任的宏观财政政策”。
▲美国总统拜登。图/新华社
招致白宫不满
穆迪预计，到2033年，美国联邦利息支出相对于财政收入和GDP的比例将分别从2022年的9.7%和1.9%上升至26%和4.5%左右。如果一国政府财政收入中有四分之一将用来偿还债务利息，那必将成为经济史中的奇观：其结果要么带来财政灾难，要么颠覆现有的经济学。
在2024年美国大选已拉开帷幕之际，穆迪降低美国信用展望无疑给民主党寻求连任的努力蒙上阴影。
也正因此，穆迪此举遭到拜登政府的强烈批评。财政部副部长沃利·阿德耶莫发表书面声明，称自己“强烈反对穆迪的调整”，并认为美国经济仍然强劲。白宫发言人则将责任归罪于美国共和党，认为共和党试图阻止政府继续扩大借钱的行为，导致美国债务风险上升。
是否借钱，借多少钱，以及怎么花钱已经成为美国国会斗争的重要内容。眼瞅着11月17日的“财政悬崖”又一次来临，临时拨款又将耗尽。
届时联邦政府能否避免关门，将再次取决于两党能否就扩大债务问题达成协议。最近几年，美国联邦政府出现“财政悬崖”的频率越来越高。这种借钱消费模式还能维持多久？这不仅是新任众议长约翰逊必须严肃对待的问题，也是需要整个美国社会严肃对待的问题。
撰稿/梁亚滨[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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