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日,欧盟委员会发布能源独立路线图,谋划在2030年前摆脱对俄罗斯的能源进口依赖。
当天,拜登政府已经率先开打“能源牌”,宣布禁止进口俄罗斯能源,英国迅速跟进。
23日,俄罗斯又宣布,将只接受“不友好国家和地区”以卢布支付天然气交易,被外媒评价为“迄今为止对西方近期制裁的最强硬回应”。
俄乌冲突下的全球能源格局,或将重新洗牌。
俄罗斯能在短期内实现用卢布结算天然气贸易吗?体量巨大的俄罗斯能源是否不缺市场?美国不是能源自给了,为什么还要进口?造价95亿欧元的“北溪2号”管道能否“废物利用”?中俄能源交易以何种形式进行,“去化石能源”的时代又会否提前到来……
带着这么多问题,观察者网采访了中国石油大学(北京)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刘乾。
3月23日,俄总统普京在电视直播会议上宣布反制措施。图自IC Photo
[采访/观察者网童黎]
观察者网:俄乌冲突升级后,美国3月8日带头禁止进口俄罗斯能源,英国跟进,欧盟另有打算。但我们发现,英国石油公司、壳牌这些能源企业表态比官方更早,这是为什么?
刘乾:西方国际能源公司大多都是上市公司,在公众和投资者面前塑造自身形象,从而维持稳定的股价比获取利润更为重要。因此,在俄乌形势引起的公众、投资者和政府压力下,西方的国际能源公司必须做出诸如撤出俄罗斯、停止同俄罗斯做生意的表态。尽管这种行为可能影响企业的盈利。
观察者网:它们与俄罗斯能源脱离合作的话,损失大吗?
刘乾:目前这些公司要么宣布退出在俄业务,要么停止跟俄罗斯的合作项目,或者不再投资新项目。虽然声明内容都不太一样,但仍然需要一段时间观察其实质性的动作。壳牌此前由于低价购买俄罗斯原油遭到批评后,才宣布停止俄罗斯原油现货采购、关闭在俄加油站等。
首先,对于宣布退出俄罗斯的外国企业,俄罗斯方面采取了坚决的回应态度,禁止这些公司退出。退出合作需要把股份卖给俄方合作伙伴,或者卖给其他第三方,但是目前俄政府切断了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它们现在没有实质性的下一步动作,只是宣布暂停等,未来还要看事态的发展。
其次,退出程序非常复杂,要进行资产估值,履行一系列法律程序,个别项目还需要得到其他股东的同意。但现在非常麻烦的一点是,连很多大型西方会计师事务所都宣布退出俄罗斯市场。所以,我不认为这个“退出”过程会非常快完成。
观察者网:我们可以说西方能源企业在与俄罗斯能源“脱钩”吗?
刘乾:我个人认为,两者在近期实现完全“脱钩”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双方有很多非常深入的合作,像英国石油公司,虽然不直接从事俄罗斯石油公司的业务,但持股比例非常大,接近20%,它们有着长期合作。如果手续没有履行完成,双方肯定还需要接触。
但是这种“脱钩”会不会完全实现?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要看程序怎么履行,其中包含很多、很复杂、很具体的步骤。现在它们表现得非常“果断”,非常“坚决”,但是之后谁知道呢?
观察者网:在此之前,俄罗斯和西方企业的能源合作是处于上升趋势,现在戛然而止?还是本来就处于渐渐“脱钩”的状态?
刘乾:俄罗斯企业跟西方企业的油气合作特征是,西方大型能源企业进入俄罗斯的上游,投资当地的勘探开发领域;俄罗斯企业进入欧洲的能源市场,持有一些基础设施,比如管道、储蓄库以及本地销售。
大概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到本世纪的前10年,双方合作达到一个非常紧密的状态。但是2014年以后,这种合作持续减少。
一方面是欧洲能源领域实行了更严格的监管政策,另一方面是俄罗斯对克里米亚危机后欧洲的投资环境感到担忧。俄罗斯油气企业相继退出了在欧洲的管网基础设施和销售行业。所以在我看来,“脱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但是由于上游项目一般持续时间比较长,长期合作也比较稳定,欧洲企业从俄罗斯退出在此之前比较少。另外,目前在俄投资的西方能源公司在投资金额、投资方式、具体业务方面也有很大差异,不能一概而论,还要看未来的事态发展。
观察者网:此前,不少外媒认为美国和欧洲官员不可能禁止进口俄罗斯能源。您能分析一下禁令对美国和英国的影响吗?会不会影响全球能源市场格局?
刘乾:首先,美国本身是一个产油大国,能够实现能源自给,而且目前完全有能力从加拿大等其他产油国获得足够的能源供应。考虑到美国自己的开采能力和储备能力,从俄罗斯的进口也只占它消费量的很少一部分,我认为美国完全有能力解决禁止进口俄罗斯能源产生的问题。英国的情况基本也类似。
这两个国家的动作对全球能源市场格局暂时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包括对价格上涨和贸易流向的改变。但这种行动将对其他西方国家产生示范。
如果说欧盟也采取类似的措施,或者加速“去俄罗斯化”的话,那么可能在5-10年的时间内,全球能源市场或许会发生更大的变化。
观察者网:您能再介绍一下美国的能源自给情况吗?美国明明是一个能源大国,为什么对油气的价格非常敏感?
刘乾:美国对价格敏感,主要是因为通胀。油价上涨会影响很多行业,从炼油化工到交通运输,许多行业的成本都在涨,相应的通货膨胀也会比较严重。一些产油国由于获得大量外汇收入,也会在国内引起汇率和通胀变化。
美国是世界上能源消费“最奢侈”的国家之一,也是全球人均碳排放最多的国家之一。用得多,能源价格上涨对美国通货膨胀、居民日常生活等来说就有很大影响。
3月10日,美国加州,加油站显示的汽油价格。图自IC Photo
同时很多人可能关心,美国不是能源自给了,为什么还要进口?因为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美国企业会根据贸易条件的便利性,来选择进口或者出口,找到更有利的方式。
观察者网:能不能聊一聊“美国有能源,却不开发”这个说法?
刘乾:比如美国本身有页岩气,资源和技术能力都很高,但在碳减排、应对气候变化的政治正确下收紧了开发政策。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是继续使用化石能源,但拜登上台以后,美国就完全停止发放新的页岩气区块开发许可。它不是没有能力,是不做。
观察者网:您觉得美国现在制裁俄罗斯的能源,只是为了乌克兰问题施压俄罗斯吗?有没有生意上或者其他方面的考虑?
刘乾:美国一直在努力进入欧洲的天然气市场。我们也看到,实际上今年前两个月,美国对欧洲的液化天然气(LNG)供应已经超过俄罗斯的管道气供应量。
所以对于美国而言,带头禁止进口俄罗斯能源自然也有着商业上的考虑。这有助于它加强与欧盟的能源关系,在市场份额上进一步去取代所谓“不安全的”俄罗斯天然气。
3月25日,比利时布鲁塞尔,美国和欧盟宣布成立能源安全联合工作组,美国承诺今年至少向欧盟额外出口150亿立方米LNG。图自IC Photo
观察者网:再看欧盟这边。3月23日,俄总统普京宣布,对于与“不友好国家和地区”的天然气交易,俄方将只接受卢布付款,欧洲天然气价格应声飙升34%。您对短期内实现改用卢布结算天然气贸易如何评价?
刘乾:从俄方角度看,这一做法就是通过逼迫买家绕过美元和欧元制裁,强行实现“卢布国际化”。但是目前看,欧洲国家接受的可能性不高,毕竟这需要修改合同和调整付款方式。倒是白俄罗斯、摩尔多瓦这种偿付能力有限的国家有兴趣采用卢布支付,不过它们不属于“不友好国家和地区”。
观察者网:欧盟此前提议在今年内将俄罗斯天然气进口减少三分之二,实现难度如何?
刘乾:这相当于欧盟今年要减少进口大概1000亿立方米的俄罗斯天然气,从目前的贸易流向看,很难从某个单一渠道获得如此大规模的替代能源。不能说不可能,但是非常困难,需要面临一段时间的供应紧张。
首先,欧洲需要从北非、中东、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寻找更多的天然气供应来源。同时重要的是,欧洲必须削减自己的消费量,仅靠替代是不可能的。为此,它还要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可再生能源,甚至恢复使用一部分的核电和煤电。
实际上,在乌克兰形势突变之前,欧洲就在讨论发展核电。所以我相信像法国这样有优势的国家,会坚持这条路。
德国一直在弃核,会不会发展核电存疑。它可能会倾向于可再生能源或者建造LNG码头,又或跟俄罗斯保持“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的正常使用,看它能不能撑得住。
观察者网:这两年大家讨论“北溪2号”比较多,在欧盟依赖俄罗斯能源的问题上,石油和天然气有何不同?
刘乾:石油、天然气实际上都进口得比较多,但是相对来说,天然气没有石油那么灵活。因为石油是一个流动性非常强的全球性大宗商品,更容易被替代。它主要是靠船运,而且供货的产油国会更多一些,用于卸货的港口要求相对简单。
但天然气的情况更困难一些。
一是天然气出口国更加集中。全球一半以上的天然气储量集中在俄罗斯、伊朗、土库曼斯坦和卡塔尔等少数几个国家,有能力大规模出口天然气的国家数量没有采油国那么多、那么分散。
二是天然气的进口贸易中长约占多数,这种供应路线是比较固定的。天然气的大规模运输方式有两种,一种通过管道运输,一种由专用的LNG船运输。管道是固定的,LNG接收站也是固定的,就那么多。所以它在灵活性上远远没有石油方便,这也导致双方一旦建立长期贸易的相互依赖关系,单方面取代是非常困难的。这是天然气和石油之间很大的区别。
2021年11月16日,德国,“北溪-2”项目图自IC Photo
观察者网:现在德国暂停了“北溪2号”的项目评审程序,它的前期投入就这样浪费了吗?还可以“废物”利用起来吗?
刘乾:天然气管道具有专用的属性,除了在俄德之间输气之外,没有其他用途。就像白宫说的,在目前的条件下,它就是一块“躺在海底的废铁”。
“北溪2号”项目大概耗资95亿欧元,俄气出资50%,其余由壳牌、奥地利石油天然气集团(OMV Group)、法国ENGIE集团、德国Uniper公司和德国Wintershall这五家欧洲公司提供融资和担保,各承担10%。
“北溪2号”管道从俄罗斯的乌斯季卢加出发,往波罗的海方向延伸,沿途都是欧洲国家,目前几乎不存在再去造一条支线的可能性。
因为它上岸的唯一出口就是德国的格赖夫斯瓦尔德市,没有任何在海底建造支线的设计。而且它整体就是一条管道,从岸上到岸上对接,在途中没有任何其他附属设施。
欧盟现在要找天然气货源,如果是这种大规模运输,就要有专用的LNG接收码头。天然气不是随便找个码头就可以卸货的。
实际上波兰很早就开始建LNG接收站,波罗的海国家都有,但是德国选择主攻管道,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LNG码头。
2020年11月,一艘超大型LNG轮顺利靠泊码头。图自IC Photo
观察者网:在能源方面,欧盟称将通过出口禁令阻止俄罗斯的炼油厂进行设备更新。西方国家还能用怎样的手段来打击俄罗斯能源产业?俄罗斯有没有做出防范?
刘乾:对于经济制裁,俄罗斯肯定有所准备,而且它现在显然把乌克兰和安全问题放在首位,经济问题并不是优先事项。
西方对俄罗斯能源行业的制裁包括限制油气行业先进技术的供应,涉及石油天然气处理、炼油、化工、天然气液化等相关产业。
由于受到西方制裁,俄罗斯从2014年之后开始实施大规模的进口替代战略,本国技术和国产装备的自给能力在提高,但仍然没有办法百分之百地保证不进口。
不过,俄罗斯能源领域的自给能力比较强,在中短期前景中,是能够维持正常生产运营的。但是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比如在成品油产业升级、质量和环保要求更加严格的情况下,俄罗斯就不一定能够完全跟得上国际标准不断提高的大趋势了。从2014年以后,在西方的限制下,俄罗斯实际已经放弃了北极大陆架和深水的油气开发。
不过,我觉得俄罗斯暂时不会出现像伊朗或者委内瑞拉那么大的问题,它拥有自己的生产技术和保障能力,特别是在油气领域。
所以,西方制裁首先是在短期阻塞金融、汇兑、结算的渠道,实施禁运或封锁,同时阻止技术、战略性产品的供应,以延缓行业的长期发展。
观察者网:以您对俄罗斯经济的了解,“能源牌”是不是西方除军事打击外,制裁俄罗斯的最厉害手段?俄罗斯的能源产业已经受到了几成的压力?
刘乾:西方对俄制裁主要在金融、能源等领域,谋求尽可能地孤立俄罗斯,特别是希望通过经济的衰退,以及对俄罗斯所谓精英阶层的制裁,迫使俄国内发展变得更加困难,从而破坏精英内部的团结,促使俄罗斯发生他们所希望的变化。
但是这么多年,俄罗斯也经受了很多轮制裁,在这方面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经济的低水平运行未必能够改变当前的体制。
至于“能源牌”,第一,我不觉得目前俄罗斯的能源产业受到不可承受的压力,甚至它还可以将能源作为一张牌,继续跟西方博弈,比如俄罗斯现在也威胁停止“北溪1号”的天然气供应,或者要求不友好国家和地区用卢布结算天然气。
第二,目前能源价格如此之高,反而给俄罗斯带来重要的支撑收入。西方越是禁运,越是激化局势,那么油价会涨得越高,俄罗斯出口一桶油的收入就会越高。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件非常悖论的事情。在我看来,压低油价比禁运更能给俄罗斯施加压力。
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天然气公司,供应欧洲40%的天然气。图自IC Photo
观察者网:所以俄罗斯的能源不缺市场,可以这样说吗?
刘乾:暂时可以这样说。俄罗斯目前是世界最大天然气出口国,世界第二大石油出口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短期内到哪也找不到如此巨量的填补空间。
全球石油和天然气市场的变化始终在供需之间平衡,俄罗斯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像俄罗斯油气出口这样大的体量,你不可能迅速地把它彻底排除到市场之外,这样做并获得效果需要非常长的时间。因此,在短期内,制裁对俄罗斯来说起不到明显作用。
观察者网:在这样的背景下,您觉得俄罗斯怎么应对?
刘乾:俄罗斯的应对措施,完全取决于西方针对它所采取的措施,他会做出相应的回应。在能源市场上,俄罗斯从来不是先出牌的,因为它有着巨大的出口体量和份额,所以肯定会把这作为一个回应手段,而不是主动进攻的手段。
现在就看欧盟如何调整跟它的能源关系,会不会更加认为俄罗斯能源“不安全”,然后更去追求能源的独立,分布式的发展,以及进一步提升可再生能源技术,甚至加大替代性能源的投资。当然,其中还面临很多技术和原材料供应的问题,要看是否能够得到更好解决。
观察者网:上月初,中俄企业签署第二份天然气长期供应合同,俄气将经由“远东管道”,每年向中国增供100亿立方米管道天然气。3月7日,国家发改委表示,俄乌冲突升级,对全球能源市场带来冲击,由于中国原油、天然气外采比例较高,因此肯定会受到影响,进口成本客观上会有所抬升,但总体上看影响是可控的。
那当前中俄能源合作趋势如何?
刘乾:包括续签石油供应合同、新签长期天然气供应协议在内,中俄能源合作始终在稳步推进过程中,这是双方地理位置的接近性、经济上互补性的结果。中国需要,俄罗斯有,两国直连,而且双方能够在价格和市场上达成一致。所以从供应的角度来看,它应该是稳定的。
中方现在面临的压力,一个是价格比较高,中俄能源贸易是根据市场价格的波动,按照双方商定的价格公式确定的。在市场价格长期走高的情况下,进口油气的价格也将有所浮动。
另一个是美国并不希望中俄加强能源领域的合作,特别是中方为俄罗斯提供更多的资金。但是,中方需要保障自身的能源安全,在涉及中方自身利益的问题上让步的空间很小。
观察者网:俄罗斯一直在“去美元化”,中国和俄罗斯是以什么形式进行能源交易?比如交易系统、人民币结算、货物交换?在俄罗斯新近要求“不友好国家和地区”以卢布结算之前,路透社消息人士称,中俄天然气新合同是以欧元结算。
刘乾:我不参与具体的能源交易业务,所以我并不清楚具体的操作。但是我对人民币很快取代其他币种,成为中俄能源贸易主要结算币种并不太乐观。这里面实际上有很复杂的原因,包括至今未能解决的技术问题。而且俄罗斯对华贸易是顺差,中国向俄罗斯支付那么多的人民币,俄罗斯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民币到中国来买更多的东西。
观察者网:2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后,国际油价快速冲高,3月7日盘中一度超过每桶139美元,创13年来新高,此后又震荡回落。刚刚谈到俄乌冲突可能推动全球能源结构改革,它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比如对电动车的影响?
刘乾:我个人的观点是,油价持续走高,将会催生替代性能源的投资和生产,对电动汽车的消费也会更多一些。但这也会引起一些其他反应,比如说电池生产、需要的金属材料价格上涨等。目前已经有电动车品牌宣布涨价。
高油价导致能源市场的变化是必然的。一方面,油价上涨会刺激它的替代性能源生产,比如其他可再生能源、节能技术的研发和使用等,当然也会刺激这些产业的原材料价格上涨。
另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石油价格高了,消费量肯定是会下降的,一个是影响到我们整体原油贸易的采购量、进口量,另一个也会影响以石油为能源或者原料的行业,比如运输业和化工行业等。此外,比较高的油价将会刺激国内的开采。
观察者网:“能源战”有赢家吗?
刘乾:全球能源市场是非常一体化和国际化的,任何变化都会引起连锁反应。目前这种状况,特别是由于区域冲突以及域外国家制裁,导致全球能源市场价格的严重波动,或供应流向的变化下,可能除了那些没有卷入大国博弈的产油国能够享受到能源高价所带来的红利之外,其他所有国家都是输家,没有赢家。
俄罗斯受到制裁,肯定对它的经济、国内稳定是有影响的。美国、英国和欧盟同样要忍受高油价、高通胀、断供危险、能源安全等一系列问题。即便在中国,对制造业、运输业等行业的成本影响也是非常大的。视频网站上,一些大货车司机现在表示不跑长途了,因为油太贵。
说到利好,也只是短期的。油价从来没有只涨不跌的时候,而且涨得越高,替代它的新能源和其他新技术可能也就发展得更快。能源转型的周期可能会缩短,“去化石能源”的时代也有可能会提前到来。
责任编辑: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