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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温和”的男人被认为极大可能执掌阿富汗新政权

原标题:这个“温和”的男人,被认为极大可能执掌阿富汗新政权|京酿馆

8月19日,在阿富汗脱离英国统治、独立102周年纪念日之际,阿富汗塔利班发言人扎比胡拉·穆贾希德在社交网站发表声明,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并同时公布了新的“国旗”样式。

这也意味着,20年后重夺喀布尔的阿富汗塔利班,并没有如此前所传言的,要建立一个维持较长时间的过渡政府,而是直接宣布建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此前,塔利班一直自称这一“国号”。

与此同时,塔利班政治委员会负责人阿卜杜勒·加尼·巴拉达尔,也已从卡塔尔首都多哈返回阿富汗,并率团抵达第二大城市坎大哈。而他被视为塔利班二号人物,外界预料他将出任阿富汗新的“国家元首”。

巴拉达尔是最早50个塔利班成员之一

1989年2月15日,苏联军队全部撤出阿富汗,1992年4月16日,亲苏的纳吉布拉政权垮台,阿富汗旋即陷入内战。

1994年9月,一群具有在巴基斯坦境内由沙特人出资开设的瓦哈比“读经学校”学习背景的阿富汗普什图人创建了“塔利班”最早的雏形,并迅速壮大起来,为首者名叫奥马尔。

据说,这最早的一批塔利班成员不过50人上下,绝大多数与奥马尔沾亲带故,其中就包括巴拉达尔。

巴拉达尔本名阿卜杜勒·加尼·阿坤德,1968年出生于阿富汗乌鲁兹甘省德赫拉赫伍德区维特马克村一个普什图族小部落。有一种说法称,他在巴基斯坦境内“读经学校”学习时,就接受了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招募和训练,加入抗击苏联的“圣战者”武装。

受训后,巴拉达尔被派到阿富汗坎大哈附近参战,因头脑敏捷,足智多谋,战术意识在普遍“粗线条”的同行中算得上出类拔萃,很快成为一支小队伍的参谋——而这支小队伍的头目不是别人,正是后来的塔利班创始人兼最高领袖奥马尔。

巴拉达尔和奥马尔自小就相熟。有人说他们都曾在巴基斯坦上过“读经学校”,还有人称他们学成后回到坎大哈省的迈万德,在那里合伙开了一所“读经学校”。而初创时的塔利班成员大多数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最初的四个大小领导人则都是“学校”的“老师”。

据称,在与苏联并肩作战时,奥马尔给巴拉达尔起了“巴拉达尔”这个实际上是绰号的名字,意思是“兄弟”。这不仅表明了他俩的亲昵关系,也恰如其分地表明了巴拉达尔的身份——他是奥马尔的小舅子,而且是“双料”的:奥马尔有四个妻子,其中两个都是巴拉达尔的亲姐姐。

1995年9月26日,塔利班第一次攻占喀布尔,翌日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并迅速控制全国大部分地盘。巴拉达尔也步步高升,先后出任过赫拉特省和尼姆鲁兹省省长、西部军区司令、国防部副部长、陆军参谋长等要职。

“多哈协定”让巴拉达尔广为人知

2001年10月,美国以塔利班支持了“基地”组织实施的“9·11”恐怖袭击为口实,发动了旨在推翻塔利班政权的阿富汗战争。同年11月12日,塔利班放弃喀布尔。

据说,原本在外地担任军事指挥、匆忙赶回喀布尔的巴拉达尔力主弃城,并亲自驾驶一辆挎斗摩托,载着奥马尔一起逃出。此后,巴拉达尔长期活跃于阿富汗-巴基斯坦边界,并更多待在巴基斯坦境内。

巴拉达尔待在巴基斯坦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受奥马尔委托,试图通过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的关系,寻求和美国及喀布尔合作。

和其他塔利班头目不同,巴拉达尔与反塔利班阵营中许多普什图人也有交情,尤其是跟担任过阿富汗总统的卡尔扎伊,一度打得火热。

但2010年2月8日,美国中央情报局突然宣布抓获了10名藏匿在巴基斯坦卡拉奇附近的塔利班要员,其中赫然就有巴拉达尔。美方称,巴拉达尔是塔利班军事主心骨,抓获他是“反恐战争的转折点”,而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却称这是巴方的“自主行动”,和美国无关。

2012年11月23日,巴方释放了巴拉达尔之外的9名被捕者,而巴拉达尔则直到2018年10月25日才获释。

在此期间,奥马尔及其继承人曼苏尔先后死去。出狱后的巴拉达尔,则迅速跻身塔利班“四巨头”,并常驻卡塔尔多哈。在多哈,巴拉达尔一直负责与美国秘密洽谈以塔利班加入阿富汗和平进程为条件,换取美国从阿富汗撤军。

这期间,巴拉达尔至少两次面见时任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并多次与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直接通话。

2020年2月,美国和塔利班签署“多哈协定”。2021年5月1日,美国拜登政府启动美军撤军进程,计划9月11日撤完。此后,巴拉达尔便成为塔利班最具“镜头感”、最广为人知的领导人。

2021年8月15日,塔利班重返喀布尔,巴拉达尔被曝“每周一次往返于多哈与阿富汗境内处理急务”。但这一状况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

巴拉达尔的“温和”能安抚国际社会

据当时的报道称,美国2010年即力主抓捕巴拉达尔,因为他“狡猾,且是塔利班最善军事策略的头目”,美国认为抓了他就更容易击败塔利班。但那时,巴拉达尔却被巴基斯坦军情部门所庇护。

2018年,美国却又不顾巴基斯坦人不满,执意把巴拉达尔“捞出来”成为谈判对手,则是看中了他的“温和”:从塔利班还在喀布尔掌权时开始,这位塔利班高层就与众不同,他乐意在媒体镜头前亮相,热衷汽车和摩托车,还是塔利班高层中唯一整天戴着眼镜的人。

而不少塔利班高层则认为,照相、录像都“不符合教义”,对镜头十分反感。比如,“四巨头”之一的雅库布,至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巴拉达尔曾与卡尔扎伊称兄道弟,在和特朗普政府进行多哈谈判时,也宣称“塔利班的目标就是把阿富汗建成一个自由、独立、团结和发达的国家”。这让特朗普及随后的拜登政府相信“我们做对了”,认为塔利班会分享而非重新垄断权力。

在2021年5月1日美国开始撤军后,巴拉达尔更不断释放“温和”信号,说服和安抚了绝大多数原本名义上支持喀布尔政府的各地、各族军阀,宣称塔利班将保护平民、允许女性继续上学、工作,“各民族都会不受歧视、在一个平等社会里亲如兄弟”。塔利班也因此才创造了43天内重夺政权的奇迹。

但也有人指出,巴拉达尔的“温和”“开明”只是一种策略,目的在于安抚国际社会、军阀和民众,从而减少夺权阻力,争取外交承认和国际援助不断,而另外“三巨头”的态度则有所不同。

也因此,到底谁能最终执掌阿富汗新政权,仍有待观察。但无论如何,一夜突变的阿富汗都来到了一个新的历史路口,塔利班的政策选择将决定阿富汗未来何去何从。

而重获政权的塔利班能否履行其开放包容的承诺,以明确态度与恐怖势力彻底切割,并找到一条符合阿富汗国情、顺应时代潮流并得到阿富汗人民理解支持的重建道路,也考量着新政府领导人的政治智慧与决断能力。

特约撰稿人|陶短房(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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