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白人警察肖万被定罪，但美国并不会迎来“转折”
文|晨沐
2005年以来的数千起警察枪杀案中，不到140名警察被控谋杀或过失杀人，其中仅7名被定罪。
二级谋杀、三级谋杀和二级过失杀人！
经过近3周的法庭审理，当地时间4月20日下午，12人陪审团裁定，45岁的前白人警察德雷克·肖万“跪杀”非洲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案的三项指控罪名全部成立。
肖万听到判决结果图| BBC视频截图
主审法官彼得·卡希尔当庭宣读和确认陪审团裁决结果，并表示肖万的刑期将于8周后宣布。据悉，二级谋杀罪的最高刑期为40年，三级谋杀的最高刑期为25年，二级过失杀人罪最高可判处10年监禁。由于肖万没有前科，他最终获刑预计将低于最高刑期75年。
审判宣布后，法庭外民众爆发了欢呼声，有人互相拥抱，有人忍不住落下眼泪。
审判结果公布后民众欢呼图| BBC视频截图
肖万的定罪能否成为美国让执法人员承担责任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美国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又能否得以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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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地时间3月29日起，弗洛伊德案的审理整整持续了近三周时间。其间，控辩双方共传唤了45名证人。
笔者注意到，在审理过程中，关键的核心点就是弗洛伊德的死因。
检方在开庭时播放了弗洛伊德遇害的视频，视频中，被肖万膝盖跪压的弗洛伊德重复了20次“我不能呼吸了”，旁边的路人也一再要求肖万放开弗洛伊德，但肖万没有放开，最终弗洛伊德死亡。检察官杰瑞·布莱克威尔对陪审团称，“相信你们的眼睛”。
在辩方看来，弗洛伊德的死亡是“多种因素造成的”。辩方强调，肖万在制服弗洛伊德的过程中使用了“合理正当的武力”。
明尼阿波利斯市警察局长梅达里亚·阿拉东多在作证时谴责肖万的行为“完全不符合警察部门政策、培训、道德或价值观”。而随后出庭作证的专家也指出，弗洛伊德是因为被肖万等人制服后缺氧而窒息死亡。
4月19日下午，控辩双方进行了最终陈词。
4月20日下午，在经过近10小时的审议后，大陪审团作出决定，肖万三项罪名全部成立。宣判后，控方请求撤销对肖万的保释。卡希尔批准了这项动议。随后，戴着口罩、几乎没什么特别反应的肖万被当庭戴上手铐后带走。
肖万被戴上手铐图|视频截图
2020年5月25日，弗洛伊德在明尼阿波利斯市街头遭警察“跪杀”后，全美各地都爆发了长时间、大规模的反对警察暴力执法和抗议种族歧视的运动。
法庭之外，随着案件进入裁决阶段，美国多地再次出现紧张气氛。明尼苏达州长沃尔兹19日宣布该州7个县进入紧急状态，并向邻州请求增加执法协助。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国民警卫队19日发表声明说，派遣250名国民警卫队成员帮助应对首都地区可能发生的抗议和骚乱。
白宫方面甚至取消了原定当天下午关于美国就业的讲话。
好在肖万最终被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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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宣判后，弗洛伊德家人代理律师本·克伦普发布了一份声明。
声明称，弗洛伊德的家人和明尼阿波利斯的整个社区“艰难地获得了正义”，但“今天的定罪影响的不仅是这个城市，它对于整个美国甚至整个世界都影响深远”。
“它释放了一个清晰的信号——我们的希望在每个城市、每个州都被听到了。”克伦普表示，肖万被定罪并不意味着结束，另外三名涉案的警察也必须为他们的行为承担起责任。
的确，在弗洛伊德案中，除主犯肖万外，另外三名涉事警察托马斯·雷恩、陶·邵、亚历山大·库恩都被提起诉讼，他们被控协助教唆二级谋杀罪、协助教唆三级谋杀罪、协助教唆二级过失杀人罪。
而弗洛伊德家人的另一名代理律师克里斯·斯图尔特则表示，希望这成为“美国警察系统改革的一个转折点”。
当然，改变系统性种族主义“还有更多工作需要做”。
CNN评论称，肖万被定罪标志着很多美国人的正义之路刚刚开始，而非结束。
美联社指出，在美国，警察因为在工作中杀人而面临指控并不多见，最终被定罪更是极其罕见。据鲍林格林州立大学刑事学家菲尔·斯汀森统计，在2005年以来的数千起警察枪杀案中，不到140名警察被控谋杀或过失杀人，其中仅7名被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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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媒报道，美国总统拜登在当地时间19日曾致电弗洛伊德的家人。通话中，拜登表示自己有失去家庭成员的经历，因此他能理解弗洛伊德家人的处境。同时，他也期盼审判会有一个“正确的判决”，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该案宣判后，当地时间4月20日晚，拜登和副总统哈里斯在白宫发表讲话。哈里斯说，种族不平等问题已存在很久，这不仅是非裔美国人面临的问题，也不仅是美国有色人种面临的问题，而是所有美国人面临的问题。
当地时间4月20日，美国总统拜登和副总统哈里斯对此发表讲话图|人民视觉
拜登则称，弗洛伊德之死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谋杀，“系统性种族主义”是“我们国家灵魂上的污点”。在拜登看来，有关肖万的裁决是美国向公正司法迈进的一大步，但这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推进种族平等”。
事实上，弗洛伊德事件发生后，尽管抗议浪潮来势汹汹，但类似的事件仍在美国不断上演——
2020年6月12日，美国南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一家快餐店外，一名黑人与两名白人警察发生争执并爆发肢体冲突。其间，这名警察向男子开枪并将男子击毙。
2020年8月31日，几名涉事警察在洛杉矶试图阻止一名违反交通规则骑自行车的非洲裔男子，该男子试图逃跑，随后被警察开枪打死。
2021年4月11日，美国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地区附近，一名黑人男子驾车行驶途中被警察拦住，交涉期间双方发生争执，警察随后开枪射杀了这名男子。值得一提是，关于开枪一事，当地警方随后为其辩解说，波特以为自己使用的是泰瑟枪，意外击中了赖特。
甚至就在弗洛伊德案宣判当日，美国俄亥俄州哥伦布市一名15岁女孩死在警察枪下。据当地媒体报道，有死者的家人和其他民众在事发地聚集抗议……
这些还不是全部。除了黑人，遇难者中也不乏白人和亚裔。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从短期来看，这场审判“还给了受害人一个公道”。但从长期来看，一起案件的判决不能解决美国社会中根本性的种族歧视和种族矛盾问题。
“根植于美国社会的种族主义顽疾并不会因为一起案件的宣判而得以解决。”吴心伯称，在美国，种族主义是深层次的复杂现象，涉及经济、政治、社会等多个层面。
吴心伯认为，“美国警察滥用武力”也是美国社会亟待解决的长期问题。但美国想要对其警察系统及制度进行相应的改革，恐怕道阻且长。
责任编辑：武晓东 SN2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