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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里的孩子

原标题:贫民窟里的孩子

疫情持续,像铁轨一样漫无尽头。你向前,向后,无论怎样看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段,看累了,就沮丧地蹲下来,啥也不想了。

没事的时候,就到可以看见外面小巷的A屋顶上,尽力探出身子,好扩大下视角,但也仅仅看到那些:两家小卖部,一个水果店,顾客都比平时少了许多,戴着黑色口罩间隔着排在门口。卖冷饮的胖男人偶尔会在柜台后出现。

A屋顶的另一头,街对面那户人家,楼顶放个塑料小泳池,我第一次看过去时,身材性感的女主人正穿着艳黄的泳衣坐着。我赶紧移了视线,可是好像已经晚了,第二天人家就用塑料绿植把露台挡了个严实。我于是有了种给中国人丢脸的不好感觉。

贫民窟里的孩子

B平台能遥望高架桥上的车流。松鼠把大尾巴当平衡木摆动着,从对面屋顶沿着电线走到路中间的线杆上,休整一下,再继续摆着尾巴到这边来,然后就钻到树顶上不见了。观察久了,会发现那个电线杆像个小码头一样忙碌,经常有小鸟情侣在码头上做羞羞的事情,被我撞见过几次,鸟儿不像人那么矫情,也不避着我。

C、D两平台不太光顾,就不一一细说了,总之诗在心里,远方在平台上。

最近看到一些拉美贫民窟的报道,就想起了在非洲时肯尼亚“基贝拉”贫民窟的孩子们。

十几年过去了,这个非洲第二大的贫民窟名字,我还能张口就来。其实不光这个,非洲很多的记忆现在都犹新着呢,我想一是因为在那里语言障碍较小,二来可能那时年轻,对许多东西都报有更多的热情。

下面就是当年记录的粘贴了。

内罗毕的雨季进行中。看到一条当地新闻说持续的大雨使难民营中疟疾、霍乱流行,道路泥泞使救援车都很难开进去,很多孩子没有被褥只好在寒风中睡去...

贫民窟里的孩子

贫民窟里的孩子

来非洲一年了,到贫民窟去过三次(其实是四次,那次是在骚乱时去采访,被N多黑人围着又叫又跳,又砸东西又点火,不算),难民营去过一次。总分社附近就有一个kibera贫民窟,据说是非洲第二大。这些最底层非洲人居住的地方脏乱自不必说了:没有任何上、下水设施,没有浴室、没有冲水厕所、没有电,没有垃圾站,没有...

房子是用木棍和铁皮搭起来的,从高处看一片红锈色。两排房子之间的只容两人并排行走的狭长土路就相当于胡同儿,这路还身兼下水道、化粪池两职。

贫民窟里的孩子

本人第一次进贫民窟就眼拙一脚踩进了粪坑。那粪水在热带高原的阳光炙烤下表面都硬化了,看着跟土路没大区别。要说中非人民真是“好朋友、好兄弟、好伙伴”,我好容易拔出腿来,挟一股恶臭继续奔走,竟无一黑人兄弟对俺作掩鼻状。臭污的鞋子我回去后就扔了,一会儿黑人司机拎过来问我还要不,然后当宝贝似的抱走了。

贫民窟里的孩子

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水龙头,专人看管,龙头上锁,可能要花钱买吧,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跟着哥哥到街口的固定地点去挑水,一条街也只有那一个水龙头。当然,是哥哥挑水,我就跟着瞎玩。

大些的贫民窟一般会住几万人,里面也会分成一个一个的“village”,没有村委会,没有警察,估计也没有法律和秩序。在里面拍照要十分谨慎,每次端起相机或摄像机时脸上表情一定要自然,切忌流露出嫌脏怕臭,笑话人家落后的意思,且要观察被摄对象是否对你存有敌意。

贫民窟里的孩子

很多成人居民是不愿意被拍的,这也不难理解,如果咱在国内菜市场正捡一烂苹果啃呢,上来一外国记者要拍你,不夺丫相机就不错了。

孩子们就不同了。贫民窟里的孩子见到外国人总会用非洲口音大声地对你说“How are you”,不必担心随后一只小黑手向你伸来,他们只是问候你一下,然后腼腆地站在一边注视着你。一旦举起相机,这些孩子就会主动站到你镜头前,有的会作出各种鬼脸,吸引你拍他。

贫民窟里的孩子

他们不管那canon或nikon后面的人想把自己的形象用作何途,他们也不懂要你回放刚才拍的照片给他看,他们只是觉得那“咔嚓”一声伴以一道闪光很新奇,会带来快乐。

不管是正带着弟弟妹妹呢,还是在跟小伙伴一起玩泥巴,不管什么时候,也许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上了,相机上很少留下这些孩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们总是那么从容,甚至开心。

贫民窟里的孩子

因为生在这里,因为没有小画书、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没有走出过这里,他们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子,应该这样子。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的,可我总觉得小黑孩儿的眼睛尤其清澈、漂亮,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球总闪着星星般的光芒,没有一丝阴郁。

贫民窟里的孩子

看着这一双双眼睛,你不忍心去想若干年后,眼睛的主人可能会懒散地躺在路边树荫下等着香蕉熟了掉下来,可能会向每个可能的施舍者一遍遍重复“I’m hungry”,甚至可能等不到若干年后,他们就被与生俱来的艾滋病毒夺去了生命。

雨更大了,不知难民营中睡着的孩子,他们身下可有一块干燥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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