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特别策划：“战疫：观察与镜鉴”专题报道之十一
【原标题】美众议院举办新冠肺炎听证会美专家呼吁加大对华援助增强合作
2月5日,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负责亚太及不扩散事务小组委员会举行美国首次关于新冠肺炎的听证会。出席听证会的三名公共卫生专家对旅行限制能否阻断病毒跨境传播表示怀疑,他们呼吁保证美国医疗用品海外供应链的安全,主张美国政府应设法积极参与国际合作。
在听证会上发言的三位专家,珍妮弗·努佐（左一）、珍妮弗·布伊（左二）和罗纳德·克莱因。（视频截图）
美国旅行限制引争议
美国政府1月31日宣布禁止过去14天到访过中国大陆的外国人进入美国,包括所有近期在中国大陆居住的中国公民。过去14天去过湖北省的美国公民返美后,将强制隔离14天；过去14天去过中国大陆其他地区的美国公民返美后,将在指定的入境港进行严格筛查并要求自我隔离14天。
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健康安全中心的珍妮弗·努佐在听证会上说,我们要重新考虑对中国的旅游禁令及隔离所有来自中国的旅客的措施。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对某个国家采取旅游限制及隔离措施,对阻止病毒的效果有限,甚至可能让美国更加不安全。
努佐说,这种病毒扩散极快且难以及时甄别,因为它导致的症状与许多其他疾病症状很相似,而美国目前的监测能力十分有限,难以确切得知病毒在哪个国家传播,因此旅游禁令可能会加剧疫情的社会和经济代价。
努佐认为有关新冠肺炎疫情还有许多关键问题不太清楚,包括规模、地理分布、严重性以及疫情轨迹等,尤其考虑到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检测能力有限,那里的疫情情况可能被低估,因此“惩罚”中国报告病例的行为会降低分享疫情数据的意愿,也会让其他国家不愿对本国疫情保持透明。
努佐说,把注意力放在隔离从中国旅行归来的人,会分散原本应该用于抗击病毒的医疗资源。努佐举例说,美国一个公共医疗机构有31名医护人员全天24小时监控2名隔离患者,随着病毒疫情的扩散,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大规模重复。
奥巴马政府负责抗击埃博拉疫情事务前官员罗纳德·克莱因在听证会上说,美国实施旅游限制前的一个月,已经有30万人从中国归来,“马已经出厩了”。另外,美国限制的只是持有中国护照的人,在华美国人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回来,他们要遵守隔离要求才行,因此旅行限制不是一种有意义的公共卫生措施。
美国众议院民主党众议员布拉德·谢尔曼认为,既然中国政府在国内推行了限制出行的政策,美国保护本国公民的做法不应被视作一种侮辱,后者应该视作控制疫情的共同努力。
美国兰德公司中国政策研究主任珍妮弗·布伊对在中国国内实施大规模隔离的干预方式能否奏效持保留态度。她说,与“非典”时期一样,政府将大规模隔离作为主要干预手段,这些是重要的战略,但她不清楚这种干预能否遏制疫情,也不清楚对社会、文化、经济和政治的影响和冲击。
布伊认为,在没有治疗方法和疫苗的情况下,隔离是经常使用的手段,这可以让病毒传播放缓,但不能彻底防止病毒传播,因此要经常对这一措施进行评估。
应加强合作共抗疫情
布伊说,“非典”疫情后,中国大幅投资改造公共卫生体系,建立疾控中心、健康网络和国家流感中心等,“非典”也促使中国加强与美国和国际社会的关系,解决公共卫生领域的关切；而美国在公共卫生基础设施和能力建设两个方面向中国提供帮助,两国的公共卫生专家合作抗击艾滋病、禽流感、猪流感、H7N9和埃博拉病毒。
布伊说,最近几年来,中美两国关系紧张导致这种合作关系难以维系。中美两国合作倒退体现在2018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驻华办公室关闭,2019年全球艾滋病项目驻华办公室关闭,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美疾控中心在北京团队规模缩小,美国对中国公共卫生的影响力逐渐减退。
布伊说,中国一直认为美国在这一领域发挥着领导作用,因此美国做出限制旅行的决定后,中国感到吃惊。布伊认为,旅行限制之外,美国还应该加大人道主义援助、公共卫生帮助和其他支持。
努佐说,国际合作对持续监控疫情、了解病毒和为应对计划提供信息至关重要。布伊建议向中国提供公共卫生和人道主义援助,因为99%的病例发生在中国,公共卫生专业技术、医疗物资甚至表态支持都能有所帮助。她还建议与世界卫生组织和中国及疾控中心一道为其他可能暴发疫情的国家提供战略和能力建设。克莱因也主张美国加强国际合作,特别是应对能力不如中国的其他国家。
在听证会上作证的专家还对美国药品供应链可能受中国疫情冲击表示忧虑。克莱因说,美国九成的抗生素来自中国,美国还从中国进口各类医疗供给,包括个人防护设备等。努佐认为应该从战略层面上应对这种风险。她举例说,去年中国为控制非洲猪瘟大量屠杀生猪,美国的肝素出现短缺,原因是肝素的生产需要猪。（《参考消息》驻华盛顿记者周舟）
刊于《参考消息》2020年2月11日第11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