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化名)迄今仍想不通,弟弟彭阳(化名)为何遇害。
“(弟弟的)遗体被床单裹着,四肢断裂。”彭飞说。1月27日,36岁的彭阳在距家60多公里外的河中被打捞上岸。在10天前,彭阳被准岳父李明(化名)电话叫走,之后失联直至遗体被发现。民警告诉彭飞,准岳父李明有重大作案嫌疑,在彭阳失联第三天已被抓捕。
彭飞说,弟弟与女友恋爱生子但未领证,曾送去12.8万彩礼,接到李明的电话是去谈结婚的事。对此,彭飞称弟弟并不是因彩礼多少的问题遇害。
2月13日,贵州瓮安县公安局政治处负责人告诉封面新闻记者,案件还在侦办中,具体情况不便透露。
打捞现场(受访者供图)
与女子未婚生子已两年
被准岳父叫走后失联
彭飞介绍,彭阳常年在外打工一直没有结婚,2019年与隔壁县一个小他10岁的女子恋爱,之后生下儿子。孩子今年已经2岁,但两人一直没领证也没举行婚宴。
孩子由彭阳的父母在老家照看,两人则在不同城市打工,每年春节会一起回家过年。“那个女子话不多,来我们这边过年时,我没怎么跟她聊过,了解得不多。往年两人都是回男方这边过年,也会一起到娘家那边住,今年彭阳一个人回来,女方直接回娘家了。”
彭飞回忆,1月17日下午,彭阳跟母亲说有事要去瓮安县,之后开着他那辆棕色小轿车出了村。家人并不知他具体去了哪里,要去见什么人。
彭阳家在遵义市龙溪镇的村子,女友家在隔壁瓮安县猴场镇。彭飞说,弟弟的女友平时跟着母亲在外地打工,父亲李明独自住在猴场镇的出租房里。虽说是跨了县,但两镇相隔仅有30多公里,开车半小时就能到。
当晚8点,彭阳迟迟没回家,母亲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之后再打,电话已打不通。彭阳的一位亲戚曾在微信上向彭阳的女友询问,对方表示不知道他在哪。直到夜里3点左右,又打过去几次,语音提示电话已经关机。彭飞说,这个情况让家里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彭阳的电话几乎从没在晚上关过机。
次日一早,彭阳的亲朋前往瓮安县四处寻找无果,预感不妙的家人向瓮安县公安局报警求助。之后,一行人返回老家龙溪镇继续寻找。
当天,他们在龙溪镇一处高速路口不远处找到彭阳的车,车上没留下任何线索。那里是监控盲区,没人知道这辆车是从哪里来的,是被谁开到这里后丢弃的。
被绳子勒死后又被抛尸
其四肢断裂,尸体被床单裹着
彭飞说,1月22日,他到瓮安县公安局询问进展时,警方称彭阳可能已遇害,李明有重大嫌疑,在报警的次日已被警方控制。同时,警方组织了人手在当地江界河搜寻、打捞,但未能找到线索。
1月27日下午2点左右,彭阳的遗体在瓮安县江界河中被打捞上岸。彭飞称,彭阳遗体被找到时,“四肢断裂,被一条床单裹着。”
彭阳的遗体被打捞上岸后,彭飞得知他是从江界河大桥上被抛下去。大桥距离李明的出租屋有40公里,开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地图显示,江界河大桥位于猴场镇西北方向,龙溪镇位于猴场镇的东北方向,三点形成倒三角,相互距离40公里至60公里,相互车程都在一小时上下。
彭飞表示,凶手作案后向西到江界河抛尸,之后向东北返回龙溪镇弃车,有明显迷惑警方调查的意图,“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我们在瓮安县找人没找到,回到龙溪镇找到车,还以为他返回龙溪后失踪的,在车子周边找了4天,都被迷惑到了,也根本没想到嫌疑人是他。”
彭飞说,据警方透露,嫌疑人李明被指是用一根两米多长的绳子将彭阳勒死后抛尸。他不知道现场还有没有别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更不知道李明的出租房里哪来这么一条绳子。
彭飞说,彭阳失踪后,弟媳曾回到他父母家看望孩子,神情状态没有异常。“她在大年初几来看孩子,我试探性问她情况,感觉她对这件事也不太知情,反过来一直跟我打听。”
死因被解读为系彩礼惹祸
家属:并不是
彭阳遇害事件在当地以及网络上都引发了广泛关注。江界河附近一名居民告诉封面新闻记者,春节前后看到很多人在江段来回搜寻,当时并不知道具体原因,遗体打捞上岸后,当地流传出“小伙上门提亲彩礼没谈妥被杀害”等传言。
这些传言在网上被更大范围传播,延伸出了不同版本。多个自媒体发布解读信息称:彭阳拿着12.8万彩礼被岳父嫌少,发生冲突后遭杀害;男子让女子生娃却不领证,想压低彩礼反被杀害。这些自媒体不约而同打出了“又是彩礼惹的祸”这样的标题,吸引了不少网友针对彩礼问题争执、谩骂。
彭飞介绍,弟弟和弟媳是自由恋爱,谈婚论嫁时已经送了彩礼过去,并不是网传的“提着彩礼上门被杀害”;家人对弟媳也没有轻视,弟弟每年春节回家都会给岳父一家买礼物,也会提着烟酒去拜年、喝酒,走动非常熟络,之前没发生矛盾。
关于迟迟没有领证问题,彭飞称送完彩礼后本来是要领证,但被防疫耽误了。他说,弟弟的工作是跟着工程走,活没干完走不了,两人每年只在过年回家一趟;弟媳是跟着她妈妈在另一个城市打工,两人处于异地状态。“领证、摆酒我们这边要看好日子,时间凑不齐,所以一直拖着。”
李明是不是凶手?案件动机是什么?
2月13日,封面新闻记者联系瓮安县公安局试图了解详情,该局办公室工作人员提供了政治处郭姓主任的电话。郭主任表示,案件还在侦办中,具体情况不便透漏,该局的宣传科会与记者联系。截至发稿,记者尚未接到宣传科回复。
根据彭飞提供的电话,记者试图与彭阳的女友联系,但电话被挂断,短信无人回复。
封面新闻记者石伟
责任编辑: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