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中医医院汉阳院区肺系病科副主任丁念
丁念医生来到病房，详细询问患者康复情况
“我们的肺部就像一棵大树，树干是气管，树叶是肺泡。”借用“一棵树”的比喻，晦涩难懂的肺病知识，被讲解得妙趣横生。在武汉市中医医院汉阳院区肺系病科副主任丁念的眼中，好医生必须会讲科普，因为绝大多数疾病与生活习惯息息相关，“防患于未然”永远比“亡羊补牢”更加有效。
针对慢阻肺的治疗，丁念倡导“全病程管理”理念，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康复训练贯穿日常生活各个环节。卓有成效的疾病管理，为他积攒了大批“粉丝”，一度走平地都上气不接下气的七旬老人，如今4小时泰山登顶，曾辗转十多家医院的“游击战”病人，成为他的“候鸟”粉丝。
患慢阻肺多年
七旬老人4个小时泰山登顶
“我今天登泰山是一次性登上去的，一共花了4个小时，情况很好。”这是71岁高龄的朱先生，发给武汉市中医医院汉阳院区肺系病科副主任丁念医生的一段微信留言。朱先生患慢阻肺5年，以前走平路都上气不接下气，怎么都想不到如今可以一口气爬上泰山。
2014年冬天，朱先生咳嗽不断、胸闷气短，检查确诊为慢阻肺。此后，他就像被判了无期徒刑，不论在家还是外出都小心翼翼，生怕喘息起来控制不住。
2016年，在病友的推荐下，朱先生来到丁念的门诊上。肺功能检查证实，患者的慢阻肺已经发展到重度，老人日常活动或平躺睡觉都会喘息、胸闷、气短，任由疾病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导致呼吸衰竭，严重影响生活质量。
病情确诊后，丁念为老人制定了中西医结合、标本兼治的治疗方案——通过西药缓解患者咳嗽、咯痰、喘息等症状；通过中药补肺、健脾、补肾来延缓肺功能下降，预防慢阻肺反复加重。同时，帮助老人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科学地进行呼吸康复锻炼。经过两年从药物治疗、功能锻炼到生活方式的全病程管理，朱先生的慢阻肺得到很好的控制，咳嗽、咳痰、喘息、胸闷气促等症状明显好转。
今年7月，朱先生一家人到泰山游玩，患有慢阻肺的他想法很“佛系”，能爬到哪里算哪里，不想一路拾阶而上，全无一丝喘息。最终，朱先生全程只用了4小时便登上南天门，速度甚至比很多二三十岁的小伙子都要快。在南天门脚下，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发微信向自己的主治医生丁念报喜。
发挥中医“治未病”特色
提倡慢阻肺“全病程管理”
“科室每年接诊慢阻肺患者近一万人次，中重度患者占到九成以上。”丁念介绍，慢阻肺被称为肺部的“隐形杀手”，病情根据肺功能下降的程度分为1—4级。其中，1—2级表现为咳嗽、剧烈运动时气喘，对日常生活影响不明显。一旦发展到3—4级，其“杀手”本质便会暴露无遗，患者咳、痰、喘的症状不断加重，严重时坐着不动都会感觉透不过气。
肺功能一旦受损无法逆转，因此慢阻肺无法治愈，治疗的近期目标是缓解症状，远期目标是减少发病频率、延缓肺功能下降速度。如果患者急性加重后间隔6个月以上不发病，给肺部留下充分的休养时间，肺功能就可以恢复到加重前的水平。而重度患者往往1-2个月就会急性发作，常常造成叠加伤害，肺功能急剧下降。因此，对慢阻肺患者实施“全病程管理”，对控制病情进展尤为重要。
2017年，一位60多岁的福建病人远道而来，一走进丁念的诊室便开启“吐槽模式”，称自己因慢阻肺跑了十多家医院，病情始终不见好。丁念坦言，这是病人一个常见的误区，尽管患者去过很多医院，但每家医院待的时间都不长，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就诊方式，不利于对慢阻肺进行持续的、系统的管理。
在为患者深入解读了“全病程管理”的理念后，丁念针对患者的情况，为其量身定制治疗方案。具体包括在疾病发作期进行抗炎、抗感染治疗，使用支气管舒张剂缓解症状；在疾病稳定期以中药汤剂扶正祛邪，提高机体免疫力；指导患者进行不间断的穴位按摩、呼吸功法锻炼，提高自身抗病能力；在“三伏”“三九”等特殊的时令，进行“冬病夏治”穴位敷贴和膏方养生，巩固治疗效果。如今，这位福建病人已成为丁念的“忠粉”，每个季度都会打“飞的”赶来武汉。
感同身受才能对症下药
凡科室引进新设备都亲自体验
慢阻肺多在运动时症状加重，因此不少患者放弃了“抵抗”，宁可每天瘫在床上。尤其是依靠呼吸机辅助呼吸的患者，更容易紧张焦虑，有的患者一上呼吸机就像被“封印”了，完全不敢动弹。丁念表示，这对康复非常不利：一方面，慢阻肺的康复训练和中风类似，单纯依靠药物收效甚微；另一方面，缺乏锻炼会导致免疫力下降，患者更容易被感冒、肺炎盯上，导致疾病不断恶性循环。
丁念介绍，患者可以根据慢阻肺的不同病程，选择适合自己的锻炼方式。轻度慢阻肺常规运动锻炼皆可尝试；中重度慢阻肺可选择打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等相对温和的锻炼方式，这些功法的招式有助于疏通经络，促进气血运行；针对有的患者坐着都喘，则可以遵循“六字诀”进行静态的锻炼，即一吹、二呼、三嘻、四呵、五嘘、六呬，调节气息。
戴上呼吸机锻炼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为了弄明白患者恐惧的原因，丁念自己戴上了呼吸机体验，发现刚带上呼吸机时有点憋闷，人和机器有些抵抗；待逐渐适应后，呼吸变得轻松自如，摘掉呼吸机后又会觉得呼吸变得费力，就像坐完电梯后立马上楼梯的感觉一样。结论是，戴上呼吸机并不会导致呼吸受阻，患者憋闷加重大部分是主观上的焦虑情绪所致。只要放松心情，重症患者佩戴呼吸机同样可以适度锻炼。
除了呼吸机，科室每引进一台新设备，丁念都会动员医护人员和自己一起体验，“首先要感同身受，才能给出针对性的意见或建议”。有一台中频理疗机器分20个档位，将电极贴在皮肤上，5—6档就会有强劲的刺激感。有病人反映调到12档还没有感觉，这就很不正常，工作人员仔细检查，发现果然是没有连接好。
讲解科普妙趣横生
“金牌讲师”实至名归
在丁念看来，好医生不仅会看病，还得会讲科普，因为绝大多数疾病都与生活习惯密切相关，医生应当将科学的防病知识教给大家，而不是等生病以后再去修修补补。
他常用“一棵树”的比喻，为市民讲解肺病知识。“我们的肺部就像一棵大树，树干是气管，树叶是肺泡。树干出了问题会咳嗽、咳痰，树叶出了问题会喘息。到了冬天，树叶离开了光合作用会变黄，风吹雨打过后掉得光秃秃的，就像肺脏失去了呼吸的功能。”
“叶子掉了来年还会再长，肺叶坏了却无法重生，因此治疗慢阻肺的终极目的，就是在萧杀的季节保护好我们的树叶，防止风吹雨打摧残它。”丁念说，每感冒一次，就像秋冬季节的大树又被摇了一把，导致慢阻肺不断加重。抗生素的滥用，也会导致慢阻肺反复发作。反之，通过中医中药、穴位贴敷、功法导引锻炼使患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则有助于避免疾病恶化。
除了风吹雨打，经年累月的烟熏火燎，也会导致树叶焦黄、树干失去活性。丁念介绍，90%以上的男性慢阻肺患者都是烟民，还有不少女性患者在被动吸烟，包括吸食二手烟和厨房油烟。预防慢阻肺，要尽可能避开这些有害颗粒对呼吸道产生不良影响。
因为总能将晦涩难懂的中医知识讲得妙趣横生，丁念成了病友圈子里的科普大师。肺系病科病友会每个季度组织一场科普讲座，丁念便是讲解“四季养肺”的主力。他经常会下乡、下社区开展义诊和讲座，时不时做客电视台、电台的健康科普节目。今年9月，在江岸区卫生健康委、区教育局、区妇女联合会、区科学技术会联合举办的“江岸区首届健康教育金牌讲师培育暨评选活动”中，丁念获得“金牌讲师”称号。
文/记者武叶通讯员张姝周曌薄云娜陈彦西
图/记者苗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