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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魏雨彤
近日，美股新能源车板块遭遇了一记意外“空袭”，始作俑者正是缔造特斯拉商业故事的埃隆·马斯克。
当地时间6月2日，据路透社报道，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在一封发给高管的邮件中称，他对经济有一种“超级糟糕的感觉”，公司需要“削减大约10%的工作岗位”。
根据特斯拉今年2月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年度财务报表，截至2021年年底，特斯拉在全球范围内拥有99290名员工。这意味着，如果按10%的比例计算，本轮特斯拉的全球裁减员工数量接近1万人。
相比理应彷徨不定的员工，市场给出的回应迅速而激烈。上述消息传出当日，特斯拉股价即大幅下挫，截至6月3日美股收盘，特斯拉股价跌超9%，粗略计算，仅裁员传闻发酵的一夜，特斯拉市值蒸发约67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4400亿元）。
作为行业中的明星企业，特斯拉空降的悲观情绪也将Nikola、Rivian等新能源车股捆绑成了走势相似的“难兄难弟”。与此同时，马斯克个人身家当天蒸发了169亿美元，喜提今年最惨世界首富。
实际上，尽管叠加了新冠疫情、通胀高企、供应链危机等多重压力，特斯拉刚刚经历了最赚钱的一年。
北京时间5月23日，《财富》美国500强排行榜揭晓。特斯拉2021年营业收入为538.23亿美元，上涨71%，全年净利润55.19亿美元，排名从第100位跃升至第65位。在2011至2021年期间，该公司的投资者平均年回报率位列上榜企业榜首。
而在今年外部环境更为复杂的第一季度，特斯拉也同样交出了一份令华尔街“哑口无言”的财报：一季度的收入、盈利和毛利率均高于市场共识预期，已连续五季盈利创新高，连续三季汽车业务毛利率超过30%。这也是裁员消息令市场一片哗然的原因之一。
另外，美国总统拜登也为特斯拉的裁员剧情增加了意外看点。当地时间6月3日，拜登在新闻发布会上回应记者针对马斯克言论的提问时表示，“福特正在增加对制造新电动汽车的投资。克莱斯勒也在进行类似的投资，所以，祝他月球之旅好运。”
据《财富》此前报道，美国三大汽车厂商——福特、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共承诺在未来几年投资超过1200亿美元，将更多产品线转变为电动汽车。在经济和供应链冲击的全球压力下，未来难以量化、被新进入的劲敌挤压的市场份额，也将成为不容忽视的问题。
在特斯拉股价震荡与争议声迭起之际，马斯克的下场“救火”反而显得步履平静。6月5日，马斯克在推特上称，“(未来12个月)特斯拉员工总量将增长，领取固定薪酬的员工数量会相对平稳。”
根据媒体转录邮件内容，马斯克指出裁员的前提是“由于在许多领域的人手过多”，并且特别提到，裁员不适用于实际制造汽车、电池或安装太阳能的任何员工。
特斯拉中国区的动向更显得耐人寻味。
针对全球暂停招聘的消息，接近特斯拉中国的相关人士表示，目前没有听说裁员消息，前不久还在大规模招人。此前的5月22日，特斯拉中国官方招聘微信平台发布了与上海研发中心相关的大量招聘信息。
其中指出，特斯拉上海研发中心是特斯拉在美国本土以外建设的首个研发中心，作为特斯拉于中国市场本土化发展迈出的重要一步，中国团队的目标是在本土原创设计、研发、生产带有中国元素的新车型和能源产品。由此，特斯拉中国区“招聘严格、很缺人才”的传闻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印证。
但从特斯拉上海的招聘需求来看，100余个岗位主要面向工程师，涵盖车辆软件、硬件设计工程、动力&能源工程、车辆工程等多个领域。这也与马斯克在本次大裁员前后展现出的态度一致，对中国工人的多次夸赞也可究其根源：Everyone is a worker（每个人都是工人）。
上述言论来自马斯克回复同样引起诸多争议的“每周必须在办公室工作40小时，否则走人”要求。居家办公以及重返办公室的辩论在后疫情时代广泛地存在于美国职场，有人表示，在特斯拉工作没有蓝/白之分，每个人都在工厂车间，工厂车间也没有远程工作人员。马斯克回复称，每个人都吃同样的食物，使用同样的洗手间，等等——没有行政总厨或其他象牙塔的东西。不应该有这种工人与管理层的两级制度。每个人都是工人。
4月14日，马斯克与TED的负责人克里斯·安德森对谈时，曾如此回答关于特斯拉制造优势的提问，以及解释其为何是“地球上最懂制造业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那辆车上的每一个零件是如何制造的。如果你在工厂里住了三年，连续六周死磕这些机器，你会和我一样。”
带有些许个人英雄主义色彩“转型”成现实世界企业家的马斯克，用持续唱衰美国经济的论调，为特斯拉即将到来的大幅调整谱写着前奏。
5月26日，马斯克在推特回复网友对美国经济的看法时曾表示，美国经济的确正接近衰退，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在全球经济下行的大潮中，拥有极致商业洞察力的马斯克无疑属于最敏锐的一批人。美国通胀压力以及美联储抑制通胀的相关政策，将为这个国家乃至世界带来巨大的挑战。
马斯克的言行，被汽车行业甚至美国更多行业视为“煤矿里的金丝雀”，关注成本和现金流，是特斯拉这样的明星企业为了能在动荡的环境和供应链危机中保持高速增长，不得不正视的问题。但除此之外，或许马斯克要在特斯拉掀起的人员风暴，仍然存在一个本质的目的：让制造业先回归制造业。（财富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