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吕佳颖綦晓光
未来社区是2019年浙江省首创的重大民生工程,致力于建设共同富裕现代化的基本单元和人民美好生活的幸福家园。未来社区聚焦人本化、生态化和数字化,集成未来邻里、教育、健康等九大创新场景,旨在解决新型城市化进程中所产生的一系列问题,以及推动新的内需发掘、新的技术应用和新的治理变革。
2020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全面推进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工作的指导意见》,明确了对城镇老旧小区改造的任务,其中公共服务智慧化升级成为改造的重点之一。作者通过对杭州多个未来社区的实地调研、结合“共创态”理论建构为指导,总结发现:未来社区的数字化改革高度契合当前社会形态更新与发展的重点,并正在从以下几个方向推进建设。
1。打造虚实共生的社区空间。
未来社区以物理社区为基础,整合未来社区规划、建设和运营全过程的数字信息,构建起一个虚实交融的数字孪生社区,有助于破解社区在空间资源的精细化管理、配置和利用等方面的难题。由此,实现了由“物理空间”和“人类社会”为主的二元空间向“物理空间+人类社会+信息空间”三元空间发展。
其中,如杭州的瓜沥七彩社区坚持“边建设、边运营、边总结、边迭代”的螺旋式发展理念,通过数字孪生技术打造了完整的社区信息空间样板。在规划阶段,瓜沥七彩社区通过汇聚社区自然资源、社会政务和设施配套等数据,依托CIM(城市信息模型)平台在优化视觉体验方面的优势,实现了用地功能、流量运营和数字场景等规划决策的可视化。在建设阶段,瓜沥七彩社区依托BIM(建筑信息模型)咨询体系,集成设计施工一体化模拟应用,实现集群项目协调管控,打造了一批符合数字化时代居民特征的社区新基建。在运营阶段,瓜沥七彩社区以空间三色数字孪生运维平台为主,全面融合各大场景,联合物业服务、信用积分、应急处理和健康管理平台,实现社区的全景式管理,打造具有惠民性、公益性和商业性的社区公共空间。
由此可见,数字孪生技术在社区的应用,促进了社区向“人本化、生态化、数字化”的未来新型城市功能单元的方向升级。
2。提供多主体协同的共享服务。
未来社区通过搭建党建引领与多种模式创新相结合的“1+N”服务体系,积极探索“平台+管家”“公益+积分”“标准+个性”及“数智服务联盟”等模式,促进社区各主体的共治与共享,激发参与“智治”动力。社区主要通过充分发挥党建的引领作用,强化社区共同体角色,引导居民、企业和社会组织等多主体的高效协同参与以提供多种优质公共服务。
如:杭州龙兴社区以“红动未来”为主线,整合党群服务中心、文体活动中心和居家养老服务中心等各类功能和资源,积极发挥党员的先锋带头作用,打造了全省首个未来社区党建服务综合体;瓜山社区通过瓜山未来视界智慧服务平台与公寓管家联动的方式,社区服务APP签约激活率达96.27%,用户活跃度达80%以上,不仅创新了社区物业服务机制和运营模式,还增强了居民黏性;杨柳郡社区建立的“共享客厅”和WE志愿小站,是由多家商业结构、70多家商铺和12个居民共享空间共同组成的服务联盟,实现了社区居民与企业、社会组织的内外联动;府苑社区推出的“时间银行”和瓜沥七彩社区的“积分换服务”的机制,充分调动居民参与公益事业和志愿服务的积极性,也将共同富裕变成了一种可感知、可参与、可贡献的现实体验。
上述实践说明,未来社区建设具有普惠性,旨在提供均等、共享的公共服务,加速政府、居民、社会等多方主体的协同参与,成为了推动未来社区建设的动能和软实力。
3。实现技术与制度融合的高效治理。
未来社区通过数据赋能和多跨协同,打造了“五个一”的社区治理新模式,即“信息一屏掌控、应用一网联通、业务一机通办、需求一键智达和数据一表录入”,切实精准地把政策落实好、落到位,切实增强老百姓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打造硬核“智治”成果。
社区治理是数字化改革的重中之重,不仅关乎民计民生,更关乎国家和社会的和谐稳定。未来社区以数字化手段重塑社区治理制度,打通信息孤岛,加快数据实时交互,推动基层事务高效协同和流程再造。
如:葛巷社区实现了居民用户端、物业管家端和社区管理端的集成,用一个“数字驾驶舱”实现各类服务数据库的互联互通,形成各类业务的闭环;冠山社区开发了“冠山邻聚里”APP,各类惠民应用的集成实现了“一窗全科受理”,APP内“直通码”更是集民意直达、处理进度可视化和评价考核于一体,实现社区的“互动式治理”;红梅社区推广的“一表通”应用,通过数据一体化、表单简化填报和动态更新,重塑了基层表单报送和数据更新机制,为社工减负、为社区增效;良渚文化村社区结合线下阳光议事厅和线上平台,通过“线上议,线下决”的形式,居民可“一键上报”,物业、社区处置流程也更加透明,理顺了社区与各部门业务流程之间的反馈机制。
综上实践,技术与制度的融合带来的是社区管理的精细化和政策落实的准确化,为社区治理现代化指明了新的发展方向。
4。迎接数字化赋能未来社区之社会共创。
在《共创态》视野中,公共服务的提供不再是一个封闭式单向系统,而是发展成为一个更加开放整合的系统,包括公共部门、私人部门、非政府组织、第三方部门、服务对象等处于多元公共服务全链条之中的所有主体和客体都能够广泛参与其中,其中的每一方都是能够产生积极动作的参与方,都能够对整个公共服务生态系统产生积极有为的影响,都有机会、能力、权力推动公共服务生态系统的优化和进化,从而一方面推动人与其所处的生态环境之间关系的动态演化,另一方面也推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动态演化,并由此形成新的文化要素,而新的文化要素又反过来作用于公共服务的两大关系之中,从而继续推动其在全球范围内呈现出多线进化的局面。
其中,比较突出的表现是信息技术介入政府治理后所形成的电子政府服务,其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实现政府组织与公众群体之间的实时对话,并能够在极大范围内提升公众群体对政府治理的参与程度和参与范围,而服务需求和供给也不再拘泥于传统角色,在很大程度上推动政府治理实现了与公众群体之间的共同创造关系与过程。
(吕佳颖系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旅游与酒店管理学系副主任、副教授;綦晓光系剑桥大学沃尔森学院教授级终身成员、共生态经济研究院特聘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