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实习记者董兴生每经编辑杜毅
退休后的这一个月,单霁翔依然很忙。先是围绕“文化自信”传统文化活起来,开始了巡讲之旅,在安徽、浙江、上海、山东等地作了演讲,每次都一口气讲两个小时。5月11日,单霁翔现身成都,接连进行了两场演讲,每场都爆满。
当日下午在成都龙泉驿区第七中学的演讲,场馆只能容纳1000人左右,却有2000多人报名,过道中也挤满了听众。此前的5月8日,退休整一个月后,单霁翔回到故宫,受聘担任故宫学院院长,成都也是他履新后的首站。
下一站:故宫学院
讲座开始前,大屏幕上播放的一段《国家宝藏》快闪视频中,有单霁翔和张国立一起跳舞的画面。“(视频)里我跳舞跳得慢半拍,没跳好我就退休了。”单霁翔如此开场。一个月前,单霁翔从故宫博物院院长任上退休,继任者为原敦煌研究院院长王旭东。这个消息传来时,许多人感到意外。
作为网红院长,单霁翔其实也承担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最首要的压力来自安全责任。“故宫博物院建院94年,有7任院长,每一任院长都承担着沉重的安全责任,都是殚精竭虑把故宫保护好,把博物院建设好。”在演讲中,单霁翔戏说,“每一任院长都没有好下场”。“这是一个高风险的岗位,有今天没明天,做了9999件事,一件事没做好,文物损坏了,你就对不起民族,对不起国家,就得下台”。
单霁翔说,到了今天,已经找到了保护好故宫的方向,就是让文物重新回到社会生活,“让它们活起来”。“文物保护是一份全民都应该承担的责任,每个人都有保护文物的权利和责任。”只有把文物保护的知情权、参与权和受益权交给亿万民众,文物才安全。
单霁翔采取的具体做法,就是把更多的文物拿出来展示,将更多的区域向公众开放。“过去我们把文物保护看作自己的责任和权利,以为展示的文物越少越安全,所以99%的文物会沉睡在库房里;以为开放的区域缺少越安全,结果大部分都不开放。但是安全吗?该出事还出事。”
而扩大开放,让文物保护进入全民视野,观众会互相鼓励互相监督,也就没人在故宫抽烟,也没人乱刻乱画。再加上每天700人参与的拉网式排查,以及全世界最先进的消防、安防手段,文物也就更安全。“也正因如此,7年零3个月的院长,平安地退休了。”单霁翔话音未落,现场掀起一片欢呼。
5月8日,退休满一个月后,单霁翔受聘担任故宫学院院长。据了解,故宫学院成立于2013年11月,是一所业务培训和教育机构,也是国内首家博物馆办学模式的“学院”,故宫学院正是在单霁翔执掌故宫期间成立。
故宫要去商业化
单霁翔不是故宫唯一的网红,只要与故宫搭上边,朝珠、日历、口红,亦或是流浪猫,都会成为网红。这些网红中,相当一部分是故宫开发的文化创意产品。而文创产品销售,已经成为故宫除门票外的重要收入来源。
2015年,故宫文创收入首次突破10亿元,2017年,故宫文创收入更是高达15亿元,超过1500家A股公司的收入不及故宫文创。
今年初,故宫又在神武门外开设了“故宫角楼餐厅”,在晚间推出火爆一时又很快被取消的故宫火锅。如此种种,在给故宫带来收入和名气的同时,也引发网友质疑:故宫是不是太商业化了?
单霁翔在5月11日下午的演讲中,再次强调,故宫要去商业化。“过去乾清门广场上,北边是个礼品店,西边是个快餐厅,东边是个文物商店,现在故宫中轴线上看不到一点商业氛围。”单霁翔说,就连故宫的文创产品也都是网上销售。
他希望看到的是,就算游客在故宫购买东西,也要充满文化气息。为了体现文化,故宫里的商店改称文化创意馆。“服装店不叫服装店,叫服饰馆,展示故宫元素的服装;丝绸店不叫丝绸店,叫丝绸馆,展示故宫丝绸文化;陶瓷店不叫陶瓷店,叫御窑馆。”
单霁翔认为,不管是木艺馆还是陶艺馆,即便是销售文创产品,也能像文物展厅一样,“是参观展览情绪和体验的延续”。
明年将建成“智慧故宫”
“要当亿万级的博物馆,要靠互联网技术和数字技术。”单霁翔在任期间,故宫尽可能地拥抱了互联网。如今的网友,可以在网上看到全景故宫,浏览故宫全部藏品。
在故宫数字博物馆中,借助虚拟现实技术,“观众可以走进养心殿,坐在皇帝宝座上,自己批奏折,接见大臣”。目前,故宫共推出7部VR影片,打造出虚拟现实剧场和VR影院,这是最令单霁翔得意的。故宫的数字化还有不少体现,观众可以用故宫制作的御膳房菜谱,自己制作御膳;也可以在每日故宫APP上赚积分,还可以借助韩熙载夜宴图APP,深度阅读这幅古代书画。
通过互联网和数字技术,一个数字故宫社区正在建成。“经过几年的努力,故宫从资源数据化,走向数据场景化,从场景网络化,开始走向网络智能化。”单霁翔说,最近,故宫博物院和华为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共同建设“5G故宫”。
“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到故宫打开手机就知道今天有多少项展览,要看的展览展厅里有多少人在看,你要上洗手间就知道离你最近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现在有几个坑位在等着你。”只要用一部手机,观众就可以更自主、更个性化地参观故宫。
拥抱互联网技术的同时,故宫也在加强与互联网公司的合作。截至目前,故宫和腾讯合作打造了“文化+科技国际论坛”,每年都举办文化创意、动漫创意、游戏创意大赛;和网易合作推出了第一款手机游戏。“总之,我们也在与时俱进地走,明年紫禁城建成600年之时,智慧故宫将建成。”单霁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