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电子烟成暴利行业！研究发现近80%有真菌毒素，资本不管这些，疯狂下注
林春挺
4月14日中午，深圳有雨，忽大忽小。但在深圳会展中心展馆门外，人头攒动，彷佛春运期间的广州火车站。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参观一场深圳史上最大的电子烟展——深圳国际电子烟产业博览会。
“电子烟正站在历史的风口上。”这是第一财经1℃记者在展会期间采访时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据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行业委员会秘书长敖伟诺介绍，2018年全球电子烟产值约160亿美元（约1000亿元人民币）。相比2017年，全球产值增长1.3倍，相比2012年，全球产值增长7.6倍。
越来越多的资本正在加入电子烟这场游戏。1℃记者从深圳国际电子烟产业博览会主办方获得的数据显示，本次会展共吸引了来自超过83个国家、地区的专业买家，数量是2018年的近一倍；观展人次超过7万人次，比2018年多了2万人次，刷新了该展会5年来的历史记录。
1℃记者调查发现，资本已经强烈关注到电子烟市场，甚至连专注于移动通讯设备的企业，也转型加入到这个领域。
暴利
在深圳国际电子烟产业博览会采访期间，不少烟民向1℃记者表示，考虑到香烟的危害性，很多人选择了电子烟。
英国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此前发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全球十分之一的死亡率是由吸烟引起，而在这些死亡案例中，一半以上发生在中国、印度、美国以及俄罗斯。其中，中国每年超过100万人死于和烟草相关的疾病，相当于每分钟死亡两人。
电子烟也称虚拟香烟，主要由电池、加热蒸发装置和一个装着烟液的烟管组成，烟液中的尼古丁含量规格各异。使用时通过供电发热让烟液挥发、形成烟雾，满足人们吞食的需求。许多厂家声称，电子烟是传统香烟的安全替代品，有助戒烟。
作为世界烟民大国，中国生产了全球有近90%的电子烟设备，而中国近90%的电子烟设备在深圳制造。据广东媒体此前报道，深圳至少有上千家电子烟制造商。
在深圳，陈华章（化名）所在的电子陶瓷公司正在紧张地生产电子烟的陶瓷配件。随着电子烟的迅速发展，由陶瓷制作的电子烟配件受到青睐，因为这种配件让电子烟整体看上去更显质感和高贵。
在市场的带动下，2018年初，陈华章所在的电子陶瓷公司开始把触角伸向了电子烟配件。这家成立于2006年、总部位于深圳宝安的企业，此前专注于手机、手表等陶瓷配件的生产。
“目前，电子烟陶瓷配件的订单占了我们公司生产业务的30%，公司员工也多了20人。”陈华章在接受第一财经1℃记者采访时说，公司“电子烟陶瓷配件订单不断，未来还得增加，算是随趋势转型吧”。
“这个行业很暴利，就我们公司来说，生产电子烟陶瓷配件利润可高达50%。”陈华章说，“一支成本只有60元的电子烟，在市面上可卖到两三百元。”
来自创投信息服务商铅笔道的数据显示，在2015年~2017年间，一些规模稍大的电子烟代理平均每年收入在150万左右，一支电子烟的利润率可达到100%~200%。
涉足电子烟的企业赚得盆满钵盈。以行业知名的深圳麦克韦尔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麦克韦尔”，股票代码：834742）为例，1℃记者注意到，从2016年3月至今，它的股价一路飙升，从最初的13元涨到了今天的130多元，3年涨了10倍。
2018年12月24日，由深圳市企业联合会、深圳市企业家协会根据营业收入排序评选的“2018深圳500强企业”中，深圳劲嘉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劲嘉股份”，002109.SZ）、麦克韦尔、深圳波顿香料有限公司（波顿香料，3318.HK）等电子烟制造企业跻身其中。
除了利润高之外，陈华章说，电子烟的技术含量低，几乎没有任何门槛，“十几个人组成的小型加工厂都可以做”。为此，一些公司也选择了转型。据陈华章介绍，类似他们这样向电子烟行业转型的企业，“身边就有七八家”。
参与这种跨界转型的，还有深圳鼎智通讯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鼎智通讯”）这样的移动通讯商。成立于2006年的鼎智通讯，曾是前诺基亚手机在中国大陆分销商。1℃记者通过企业工商信息查询平台天眼查查询发现，2018年年底，该公司经营范围悄然出现了变更，在原来的“移动通讯系统手机、平板电脑、数字电视机”等业务基础上，加上了“电子烟具、烟杆”，并将之放在公司经营范围首位。
“电子烟利润高，市场空间大。”针对鼎智通讯此次转型，该公司电子烟业务经理关军在接受1℃记者采访时说。
资本
关军说，2018年，鼎智通讯专门到日本调研时发现，电子烟在这里很受欢迎。奇怪的是，烟民数量是日本十几倍的中国，消费电子烟的人群比例却很低。调研回国后，鼎智通讯决定进军电子烟市场。
中国3.5亿烟名为中国烟草贡献了一个万亿级的市场。根据中国产业研究院数据，中国烟民数量是美国的2倍还多，但电子烟渗透率仅为1%，美国则为13%。
来自2018年度国际电子烟行业高峰论坛的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国内电子烟市场消费规模只有40亿人民币。
就像鼎智通讯所发现的那样，电子烟在中国的消费市场存在着巨大的空间。电子烟业务还在增长。麦克韦尔2019年一季度报告显示，当期营业收入13.99亿元，同比增长155.69%；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3.84亿元，同比增长311.28%。
资本不断涌进电子烟行业。来自天风证券的数据显示，2018年之前，市场公开的电子烟融资数量仅在1~2笔，2018年公开的电子烟融资数量猛增至8笔。
资本追捧电子烟的浪潮似乎一浪高过一浪。2019年1月15日，互联网流量大V、锤子科技创始人兼快如科技投资人罗永浩宣布，前锤子科技核心成员兼产品总监朱萧木创办电子烟品牌“福禄”，并推出了品牌旗下首款电子烟产品。此举顿时引发行业共振，“电子烟的风口来了”的论调响起。
但这仅仅是开始。5天后，1月20日，前同道大叔创始人蔡跃栋宣布推出一款名字“柚子”的电子烟。紧接着，2月26日，五位头部自媒体人共同推出了一款名叫“灵犀”的电子烟”。
2018年以来，典型的电子烟融资案例有：2018年6月，RELX悦刻获得源码资本领投、IDG跟投的3800万元融资；12月，真格基金为MOTI魔笛的Pre-A轮投了1000万美金；2019年1月，Wel鲸鱼轻烟全资收购杭州轻烟科技，顺便完成了一轮千万元人民币的Pre-A轮融资；2月，益爽电子烟获得梅花创投、聚为集团1000万元的天使轮融资。
“类似的投资案例只会越来越多。”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行业委员会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副会长在接受1℃记者采访时说，“钱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社会对电子烟的争议还太多。”
哈佛大学发布最新研究结果，报告在分析了美国主流的75款电子烟后发现，近1/4的样本含有与大肠杆菌和衣原体相关的细菌毒素，近80%存在真菌毒素，这都可能导致哮喘、肺部衰竭等疾病。
尽管如此，电子烟行业受访者纷纷向第一财经1℃记者表示，未来电子烟在中国的消费市场只会越来越大。“我们的产品主要是对国内的。”电子烟生产商疯蛙(深圳)科技有限公司的市场总监符志清在接受1℃记者采访时说。
同样，具鼎智通讯电子烟业务经理关军向1℃记者介绍，他们产品有八成是在国内销售的。在他看来，投资电子烟的资本之风，还会继续吹。
资本看好了这个市场，但在电子烟概念以及国家标准等问题上还属于空白的背景下，子弹能飞多久，有待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