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邵文
在10月11日发布新一代VR（虚拟现实）头戴设备之际，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接受媒体采访，再次解释了他目前关于构建元宇宙的计划和想法。
Meta的股价今年下跌了约60%。整个公司的低优先级项目正在被取消，招聘开始冻结。与此同时，它为元宇宙构建硬件和软件的尝试每年损失数十亿美元，高管甚至难以说服自己的员工使用其旗舰VR平台Horizon Worlds。
随着Meta近期负面新闻层出不穷，越来越多人对其所描绘的乌托邦式的未来感到疑惑和失望，扎克伯格此时急需出面做一些回应。他在采访中承认元宇宙计划的长期性，预计在未来几年不会赚到钱，但他仍然将VR和AR头戴设备视为下一个主要计算平台，并希望成为推动这一转变的人。他还暗示，Meta未来会和苹果展开正面竞争。
Connect大会现场图片来源：Getty
在11日举行的Connect大会上，Meta发布了新一代VR头戴设备Quest Pro。这款设备相比该公司之前发布的Quest 2，硬件和体验上获得了一些提升，但尚不具备革命性意义，并且价格高达1499美元。扎克伯格说，该产品主要瞄准办公场景。
Meta Quest VR中的Microsoft Teams图片来源：Meta
与此同时，Meta宣布和微软展开软件合作，将微软的Teams、Office、Windows，甚至Xbox云游戏引入Meta的VR设备中。这也呼应了扎克伯格在采访中所说的，“总体战略不是在硬件上赚钱，而是让它有助于发展生态系统。”
Microsoft Teams中的3D头像图片来源：微软
“确保开放生态系统再次获胜”
在接受科技媒体The Verge专访时，扎克伯格表示，苹果目前尚未宣布的VR/AR平台对消费者来说可能会更糟，因为它将是一个“封闭的生态系统”，同时称赞Meta的系统是“开放的”。
“在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每一代计算中——个人电脑、移动设备——基本上都有一个开放的生态系统，一个封闭的生态系统。”作为例子，他引用了Windows与macOS以及Android与iOS。他警告说，封闭的生态系统将它们产生的大部分价值和利润给了平台所有者，这与开放生态系统形成鲜明对比，在开放生态系统中，更多的人（当然还有公司）可以分享“创造的好处”。
扎克伯格之前向员工表明过这一点，告诉他们Meta正在与苹果进行一场“非常深刻的哲学竞争”，这关乎构建元宇宙的未来。
“我认为苹果公司占据了大约80%的利润，在美国等国家，我认为他们拥有60%的市场份额并且还在增长。所以我认为封闭的生态系统确实在移动领域取得了胜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认为这将在下一代计算中得到重置。我们的目标以及我们如何实现这一目标，不仅是帮助与所有其他公司合作建立开放生态系统，而且是确保在这一代计算中，开放生态系统再次获胜。”扎克伯格说。
与Meta着力发展VR赛道不同，苹果预计将业务焦点集中在AR（增强现实）上。根据目前的报告、专利申请和已发布代码，数百名苹果公司的员工正在加紧构建两个独立的硬件平台，将运行一个名为reality OS的苹果操作系统，第一个是头戴设备，第二个是眼镜。头戴设备预计于明年发布。
构建下一代计算的本质：临场感
“Quest 2运行得非常好，我们在混合现实（XR）、增强现实、神经接口等方面的很多研究，我认为都是行业领先的。所以我对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感到非常兴奋。但是这东西也不是一年甚至两三年就能完全成熟的。构建下一个计算平台需要很长时间。”扎克伯格说。
在扎克伯格看来，构建下一代计算的本质是更专注于人并传递某种临场感（presence），即让你感觉自己就在另一个人身边。
Quest Pro与Quest 2不同，它在头戴式设备中安装了传感器，不仅可以跟踪眼睛移动位置，还可以跟踪面部表情。
“面部表情追踪很关键，因为它说明了我们为什么要参与其中。也就是说，我们真正专注于VR和AR提供这种临场感的潜力。就像，当你使用手机或进行Zoom通话时，你可以了解他们周围的一些背景，但你的大脑不会幻想你和他们在一起，你显然知道你在另一个房间。VR的魔力在于，它基本上可以立即让你的大脑相信你在另一个地方，并且和那里的人在一起。”扎克伯格解释说。
对于数字化身，扎克伯格认为，当你看到化身时，即使它们还不是逼真的富有表现力的化身，也会有非常丰富的临场感，比在Zoom通话中感觉更好。
“对我来说，这就是它的主要价值：基本上是感觉和传递这种临场感的能力。”扎克伯格说，“我们接下来要实现的更多的是准确的面部表情和眼神交流的能力，这也是非常强大的，是今天在视频通话中无法做到的。这就像你看某人的眼睛，而不是在看摄像头。”
在这次Connect大会上，扎克伯格展示了新的元宇宙虚拟形象，相较之前遭群嘲的旧版虚拟形象，新形象面部表情更加丰富，还“长出”了双腿。
对于Quest Pro的具体应用前景，扎克伯格说，“我确实认为，随着我们开发并继续构建Quest Pro系列，它将能够做几乎所有事情。所以我认为这只是开发下一个计算平台的另一个大载体。”
扎克伯格描绘出一幅场景，你可以坐在办公桌前，将工作站与三台巨大的显示器搭配起来，可以看到面前的物理键盘和物理鼠标，同时，也可以控制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数字监视器。
对于隐私方面的问题，扎克伯格也在采访中有所回应，“面部感应数据保留在设备上，我们不会将原始数据发送到应用程序。”
基于软件和服务的商业模式
“我认为总体战略不是在硬件上赚钱，而是让它有助于发展生态系统。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商业模式将基于软件和服务。”对于广受争议的元宇宙商业模式问题，扎克伯格说，“我们并没有试图从设备价格中获利。作为一家公司，我们的整体方法是让尽可能多的人能够访问这些工具，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一个更好的生态系统。”
这也从侧面解释了为什么Quest 2销售强劲，但其相关的Reality Labs业务部门依然亏损。根据IDC的数据，虽然Meta现在主导着VR行业，今年上半年在全球硬件市场上占有约88%的份额，但同期包括VR在内的Reality Labs业务部门仅占该公司总收入的2%。该部门在今年上半年也亏损了近58亿美元。
《纽约时报》近日披露，知情人士称，许多Meta员工直到今年还没有购买VR头戴设备，或者还没有时间对设备进行配置，以至于无法完成扎克伯格要求他们在Horizon Workrooms中开会的要求。Meta在2021年推出了Horizon Workrooms，必须拥有Quest 2才能使用Horizon Workrooms。
不过，与微软的合作，或许能在软件层面上给Meta一个借力的机会。“人们将能够直接从Workrooms加入Teams会议。”扎克伯格在Connect大会期间表示，“我们认为这种跨设备、跨屏的体验将成为未来虚拟办公室的基础。”
这个未来的虚拟办公室不仅仅是指会议，微软正在将Windows 365引入Quest，还通过其渐进式Web应用程序（PWA)技术将其Office应用程序的2D版本引入Quest。游戏方面，Xbox Cloud Gaming也会出现在Meta的头戴设备中。
Quest中的Xbox云游戏图片来源：Meta
双方将发挥各自优势，微软有了将Teams和其他生产力工具带入元宇宙入口VR头戴设备的机会，而Meta则在其宏大的元宇宙计划中获得了关键合作伙伴。这是微软和Meta近十年的最大一次合作。上一次这样程度的合作，还是十多年前Facebook在Windows Phone中的深度集成。
VR中的Microsoft Teams图片来源：微软
基于这些合作，扎克伯格在采访中表示应对元宇宙保持耐心：“我认为如果你想建立数十亿人规模的东西，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