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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节员工:鸣,条危,速归

记者:俞瑶强亚铣责编:任志江编辑:陶玥阳

“鸣,条危,速归”,8月31日,字节跳动的一位员工在内网发出感叹。

这是字节跳动取消“大小周”后的首个发薪日,看着银行短信上的数字,字节跳动员工们在内网上炸开了锅,纷纷表示取消大小周后,到手收入一下少了好几千,甚至上万元。

9月1日,话题“字节跳动取消大小周后薪资普降”登顶微博热搜榜。

只是加班费没了,怎么能等于薪资普降?互联网行业内人士告诉红星资本局,在字节跳动员工的工资结构中,加班费长期以相对固定的比例存在。因此,取消大小周会让员工综合薪资整体下滑。

不止字节跳动,今年以来,已经有快手、BOSS直聘、VIVO、腾讯光子工作室等互联网企业宣布取消大小周。在业内人士看来,随着互联网行业逐步从野蛮生长走向有序发展,取消大小周会是一种趋势。

字节员工:鸣,条危,速归

字节取消大小周

有员工工资少了上万,有员工准备搬家

什么是“大小周”?

大小周,网络流行词,为部分互联网公司的一种休息方式。是指一个星期上6天班(只休息星期天),接着一个星期上5天班(休息星期六和星期天);再下个星期又只休一天,再下下个星期又休两天……如此单双休循环。

“没想到来字节后的第一次普调,就是降薪。”在字节工作近一年的鲁艺对红星资本局说。取消大小周后,鲁艺到手的收入减少了17%。

鲁艺算了一笔账,以往大小周的时候,每个月加班两天,字节会付给员工双倍的加班工资,取消大小周后,一下就少了4天的工资。鲁艺感叹:“这4天的工资,相当于很多同事每个月的房租钱。”

鲁艺的同事基本都住在字节总部大楼附近,这里属于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房租不菲。据鲁艺介绍,字节有房租补贴政策,在公司1.5公里范围内租房,可以享受1500元/月的补贴。但尽管如此,附近的房租对工薪族来说仍然很贵,一间8平米的卧室,每月租金将近4000元。

字节员工:鸣,条危,速归

由于取消大小周后收入减少,鲁艺透露,很多同事已经在计划搬家。但搬到房租更便宜的地方,意味着通勤距离翻好几倍。

在字节内网上,员工们“哀嚎”不断。有人喊着:“鸣,条危,速归”,呼唤创始人张一鸣;还有人冲着高薪跳槽过来,面对减少的收入,直呼“跳槽跳了个寂寞”。

字节员工的情绪很快占领脉脉、微博等社交平台,9月1日,话题“字节跳动取消大小周后薪资普降”登顶微博热搜榜。

“上一次有关大小周的讨论这么热闹,还是在6月的openday(开放日)上。”在字节工作了近3年的王展告诉红星资本局。6月17日,字节跳动CEO梁汝波在公司的openday上宣布,经过调研,三分之一的人不支持取消大小周,三分之一的人支持。

在王展看来,不支持取消大小周的员工,可能面临着沉重的房贷月供或家庭经济压力。王展本以为,内部讨论存在分歧,公司不会这么快取消大小周。没想到7月1日快手宣布取消大小周后,仅过了一周,字节也宣布从8月1日起取消大小周。

彼时王展就想到,到手的工资可能会降低18%,但直到收到银行短信的那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收入减少的落差。

王展说,他的工资一下少了近6000元,他还不是减少最多的,有研发岗位的同事,因为基础薪资高,一下少了上万元。还有同事正准备在北京买房,少了大小周的加班工资,月供的预算只能往下降。

对于字节员工的“哀嚎”,许多网友并不理解。在话题“字节跳动取消大小周后薪资普降”下,有不少网友都疑惑到:“只是加班费没了,怎么能等于薪资普降?”

互联网行业内人士告诉红星资本局,由于字节跳动强制推行大小周工作制度,在其员工的工资结构中,加班费长期以相对固定的比例存在,所以此次大小周的取消,会让员工综合薪资整体下降。

王展也向红星资本局解释,谈薪资时,HR会说由于字节是大小周,所以一年会多出一部分钱,员工都默认这部分加班费是算在总包薪资里的。

VIVO、快手也取消大小周

为何员工反应更平淡?

除了字节跳动,快手、VIVO也宣布取消大小周。但与字节跳动不一样,其他3家公司的员工并没有过分激烈的反应,红星资本局发现,这与公司制度及薪资构成有关。

VIVO员工刘语告诉红星资本局,VIVO一直都有大小周制度。因为主营业务是手机,而手机生产线往往都是3班倒,这个传统便延续到了公司。但是,VIVO并没有加班费的说法,周六加班并不计算工时,但是否会影响到年终奖,刘语表示目前还不清楚。

即便周六的工作不像平时那么繁忙与紧迫,但对于刘语来说,“小周”时只休息一天,在社交方面对自己影响很大:“朋友们相约周六,我只能说下周。”

从今年年初开始,VIVO的大小周就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刘语表示,今年开始员工周六到公司可以不做工作相关的事,下午会组织一些分享活动。

8月28日,VIVO在微信公众号宣布,自9月13日起将实行双休工作制。“从今往后,我们也是有双休的人了!让我们朝着为员工营造快乐进取的氛围的企业使命继续努力奋斗!”VIVO宣布取消大小周的语气显得轻松愉快。

与刘语有着同样“社交烦恼”的,还有快手的方莹。从事产品工作的方莹,去年8月入职快手后,经历了“正常双休到大小周,再到取消大小周”的过程。

2020年12月底,快手宣布从2021年1月起实行大小周制度,在快手内部被称为“聚焦日”,当时快手正处于赴港上市的关键阶段。

从双休突然转换到大小周的方莹,感受只有一个字“累”。“从身体上来讲,小周的时候,一周要上6天,休息的那一天都拿来补觉了;从社交关系来说,朋友约我,我都得计划一下这周是休两天还是一天;有时候周末要按需加班,碰上单休就很绝望,我连着上过10多天。”方莹对红星资本局说到。

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年,快手就宣布取消大小周制度。6月24日晚,快手宣布从7月1日起取消大小周制度,员工按需加班,公司按照相关规定向员工支付加班工资,周末加班快手将向员工支付2倍工资,国家法定节假日加班支付3倍工资。

大小周退出历史舞台

将成互联网行业趋势

红星资本局发现,每当一个互联网公司宣布取消大小周,都会在社交平台上引起一波又一波的讨论。

在互联网行业看来,取消大小周会是一种趋势。在移动互联网的红利期,互联网公司都在拼速度,谁能更快地抢占更多的市场和用户,谁就是赢家。但随着互联网行业逐步从野蛮生长走向有序发展,大小周背后的加班文化、996现象也会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除了行业的发展与变化,在刘语看来,监管和大环境的影响也是促进大小周取消的原因。

8月26日上午,最高人民法院、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向社会公开发布《劳动人事争议典型案例(第二批)》(共10个),提示用人单位违法行为风险,促进依法规范用工,明确劳动者维权预期,引导劳动者依法理性维权。两部门在其中一宗典型案例中明确:“996”(指“工作时间为早9时至晚9时,每周工作6天”)严重违反法律关于延长工作时间上限的规定,相关公司规章制度应认定为无效。

没了大小周后,鲁艺已经和男友经历了好几次的周末短途旅行;王展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锻炼身体,想尽快改善自己血脂高的毛病;刘语计划着在每个周末都去爬山、徒步;方莹开心地说到,虽然收入减少了,但是快乐增加了。

(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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