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邢翀郝凌宇
或许仅在十多年前就很难想象,游戏能够成为竞技项目进入亚运会,甚至现在连奥运会都在向其抛出“橄榄枝”。
“小时候没有人觉得打电竞能糊口,其实直到等我毕业做解说,我姥姥还特担心,常在我工作时唠叨,少玩点游戏,出去找找正经事做。”1994年出生的黄耀北在20岁时开启电竞解说生涯,作为较早进入中国电竞行业的从业人员,见证了中国电竞的“乘风破浪”。
比如,2018年中国队在雅加达亚运会电竞表演项目上夺得“英雄联盟”冠军;去年底,电竞获批成为2022年杭州亚运会正式比赛项目。“老一辈人可能想不到,‘玩游戏’现在已经可以为国争光了。”黄耀北说。
不仅如此,中国电竞行业庞大的体量或许同样超出不少人预料。中国游戏研究院公布的《2020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显示,从2019年到2020年,中国电竞市场实际销售收入从947.27亿元(人民币,下同)增长到1365.57亿元,增长率高达44.16%。
电竞界面。图片来源:郝凌宇
电竞选手也有“黄金年龄”
从“游戏”到“竞技”,这种悄然间的观念转变似乎超脱传统认知,但在中国的土壤之上,其背后却有一定必然性。
正是黄耀北出生的那一年,中国实现与国际互联网的全功能连接,从此开启互联网时代。黄耀北坦言,起初也只是觉得打游戏有意思,但在一次对抗中被对方玩家改变了观念。“他对地图细节的探索甚至超过了地图制作者,总能出其不意地完成打击。”
这次博弈刺激了黄耀北,也让他坚定了从事电竞的决心。随着接触的增多,他逐渐意识到电竞对于参与者的反应力、耐力、心理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能够成为合格的电竞选手不止靠勤奋,更需要靠天赋,“绝不仅仅是打游戏那么简单”。
在中国,很多像黄耀北一样敏感的年轻人较早意识到“游戏”和“竞技”的不同。在中国传媒大学动画与数字艺术学院游戏设计系主任张兆弓看来,电子竞技与体育竞技的通感一致,虽然选手没有体能上的剧烈运动,但借助游戏媒介进行认知策略的对抗,这也是对人体某一部分机能的挑战。
和传统竞技体育一样,电竞选手也有“黄金年龄”。黄耀北坦言,18至24岁职业选手有充沛精力能保证注意力高度集中,随着年龄增长,选手在精力方面则会出现衰退。
电竞项目队伍化建设也丝毫不亚于传统竞技。腾竞体育联席CEO金亦波介绍,以参加英雄联盟职业比赛的队伍为例,参赛队伍一般都会配备教练、领队、翻译、营养师甚至体能师和保健医生,电竞人才专业化培养进一步助推了产业化进程。
除了竞技年龄,电子竞技在体育精神上也与传统竞技项目有相似之处。金亦波介绍称,想成为职业电子竞技选手天赋努力缺一不可,游戏只是竞技的载体,电子竞技也要求选手能够不断进行自我突破。
电竞专业可不是“教游戏”
除了契合不断突破自我的体育精神,与科技天然性结合的特质,让电竞成为最具时代色彩的竞技项目。金亦波说,电子竞技是来源于互联网科技的产物,无论是现在的电竞比赛还是未来的电竞产品形式都会有新鲜科技元素。
中国科技创新步伐的加快,不断赋予这种新型竞技形式无限的潜力。业界认为,随着中国5G技术、云游戏等发展,电竞运算速度越来越快,未来有望实现多人同频,从而与真实世界交互竞技。
今年3月,国际奥委会发布的《奥林匹克2020+5议程》中,出现了“鼓励发展虚拟体育,加强与视频游戏社区接触”的表述。国际电子竞技联合会中国委员、全国电子竞技联席会议执行主席王国基曾就此指出,传统奥林匹克运动面临着关注度、参与性和商业价值下降等问题,电竞植入后有望吸引年轻人、改变和丰富奥林匹克形式,对于奥运未来发展是有力推动。
事实上,在这种新潮的体育领域,中国已经走在前列。一份行业调查认为,2020年全球电竞观众增至4.95亿人,中国观众达到1.63亿,是全球电竞观众人数最多的国家。该报告认为,中国已经成为世界领先的电竞大国。金亦波认为,中国电竞从追赶者变为领先者,业界还需继续投入促进电竞产业发展。
作为与时代紧密相连的体育形式,电竞发展仍有很多领域有待探索,中国一直在为电竞规范化、标准化努力。2016年,“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成为教育部认证的高校专业;2017年,超过20所高校设立了电子竞技相关专业;2019年,电子竞技运营师和电子竞技员被中国人社部正式确立为新职业,今年初出台了这两类人员的国家职业技能标准。
“其实,大学里的专业可不是教学生玩游戏。”张兆弓说,以他所在的中国传媒大学为例,设置的专业名为“艺术与科技(数字与娱乐方向)”,大学系统性培养能够让学生毕业时自由选择电竞设计、策划、管理或运营。
专家认为,对业界而言,专为电竞产业培养输送的人才刚刚走出校门,其规模效应仍待显现,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国电竞在产业人才培养上依旧有巨大潜力。
“随着未来科技的发展,电子竞技完全可能将体能和脑力的挑战相融合,这是电子竞技未来最值得期待的爆发点。”张兆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