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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B站的演唱会上 看到了虚拟偶像的江湖

作者:巫冬

有粉丝battle,还有“经纪公司”明争暗斗。

舞台中央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屏幕,以及屏幕上全息投影的虚拟形象。台下的观众们跟随着音乐用力甩动荧光棒(没错是甩动不是挥动),并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嘶吼。

放眼望去,观众大多数是男性,且其中不少人穿着印有二次元少女形象的文化衫,扎着头巾。

我在B站的演唱会上 看到了虚拟偶像的江湖

▲一个典型画像

▲一个典型画像

这是BILIBILI MACRO LINK(以下简称BML)的VR场。BML是B站每年举办的线下演出活动,持续3个夜晚,今年分别对应全息演唱会、主题线下聚会(UP主专场)和海外嘉宾三个主题专场。

文首所描述的VR场便是全息演唱会专场,于7月19日举行,演出嘉宾均为虚拟艺人,包括洛天依、初音未来、绊爱等,由“全息真实化摄影技术”呈现在舞台上。

虚拟偶像也有江湖

虚拟艺人没有实体、没有生命、一举一动全依赖技术支撑,不像真人明星一般能走下台与粉丝互动,但这并不妨碍台下粉丝们真情实感地为他们打call、买演出门票、直播打赏。

我在B站的演唱会上 看到了虚拟偶像的江湖

对二次元或虚拟偶像不了解的人,最有可能听说过的两个名字大概率会是洛天依和初音未来。

洛天依是第一位中文虚拟歌手,在国内积攒了不小的人气,甚至成功出圈,在2016年登上湖南卫视小年夜春晚,2019年携手郎朗举办全息演唱会。2019年江苏卫视跨年演唱会,洛天依与薛之谦合唱原创改编歌曲《达拉崩吧》,更借助节目和明星本身影响力扩大了不小的知名度。

初音未来最初只是一家音乐制作公司开发的音源库/虚拟歌手软件,可以将其定位理解为电子音乐创作工具。后随着其漫画形象的知名度提高,人们开始用这个名字来指代对应的漫画角色。小米、索尼等多家厂商都曾与她合作,定制产品。

尽管许多人同时是这两个角色的粉丝,但她们之间仍然不可避免竞争关系的存在——定位同为歌手,面向的粉丝也是同一个群体。初音未来登场时B站直播视频弹幕都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洛天依出现时弹幕除了“世界第一吃货公主殿下”,也有与初音同样的称呼。

我在B站的演唱会上 看到了虚拟偶像的江湖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BML VR场举行到尾声,洛天依和初音同台合唱时,全场观众都惊喜地叫了起来,弹幕一片惊叹,留言与这个名场面“合照”。

洛天依和初音之间的竞争关系明显,其实是由于双方知名度高且地位接近而被放大。实际上,所有虚拟偶像的身份都与真人明星一样,有各自的“经纪公司”,存在竞争关系。BML演唱会上,除了洛天依和初音的压轴,其他多位偶像同台演出的情况基本都是因为他们来自同一公司旗下艺人。

如洛天依、墨清弦、言和、徽羽摩柯、乐正绫、乐正龙牙,都来自上海禾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Vsinger);初音未来、镜音铃、镜音连、MEIKO等来自VOCALOID家族,由日本音声制作公司Crypton创建;墨汐、李清歌、神宫司玉藻等则来自虚拟偶像养成企划《战斗吧歌姬》,由乐元素推出,粉丝可以通过直播、动画、短视频等各种方式与歌手互动。

▲(介绍也是根据公司划分)

▲(介绍也是根据公司划分)

“虚拟艺人”作为二次元产物中的一个细分市场,看似小众,但BML-VR现场却坐着至少近万的忠实粉丝,当晚直播视频的观看人数也超过666万人。抛开B站平台本身的号召力,单从洛天依在B站的数据也可见一斑,粉丝数超110万,视频总播放数超1714.4万,拥有1万首以上原创作品。

他们从诞生之初就带着极重的商业性质——艺人这一行业的存在,全依赖于粉丝经济,而技术公司想用虚拟形象来仿造其变现逻辑,从二次元人群中分一杯羹。

每个虚拟形象都有自己的设定,如李清歌是大家闺秀,墨清弦外表冷感实则呆萌,月之美兔“会因为反思自己言辞过重而感到失落”。他们的商业行为与真人相同,其中歌姬是发新歌、翻唱歌曲、出席演出、开演唱会、授权定制产品……虚拟主播则是视频直播常规、玩游戏等。

而他们的优势则在于:稳定。没有七情六欲,一举一动皆由商业团队筹谋控制,人设永远不会崩塌;年龄和外观也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不需要承受来自人体身体变化的风险。

这可以说是每个经纪公司都渴望拥有的完美艺人特质。

B站需要虚拟主播

今年的BML,与往年一样,七月底举办,分为三场,由VR场开始。但又与往年不一样:邀请媒体宣传的重点由UP主云集的主题晚会迁移到了VR场,且上台艺人除了虚拟歌手,还增加了虚拟主播。

BML 2019出现的主播包括绊爱、白上吹雪、月之美兔等,她们通常也自称为YouTuber、Vtuber。顾名思义即主要在YouTube上直播,但其中不少主播也在B站开通了账号,如绊爱粉丝达98万,白上吹雪粉丝近60万。

我在B站的演唱会上 看到了虚拟偶像的江湖

虚拟主播和虚拟歌手的技术基础完全不同。虚拟歌手的声音由电脑基于处理真人声音或模拟合成,有固定的音源库,输入信息后便可生成音乐作品,声音部分可以不需要真人的参与。

而虚拟主播需要在视频中实时在线做出反应,听起来好像对技术要求高,但实际上原理反而更简单:直接捕捉演员的面部表情和动作、处理配音演员声音,再把这些套在已经画好的模型上就行了。

换句话说,虚拟主播不过是套在幕后真人演员上的壳子而已。只要借助可捕捉动作的软件,人人都可以创建属于自己的虚拟形象(你用iPhone的Memoji都能做)。有许多虚拟主播背后的生产者就只有一位UP主,可将其视为UP主本人的虚拟化形象。

因此,虚拟主播比起虚拟歌手也有更大的风险:演员如果发生更替,便意味着声音和动作细节都有可能发生变化,之前在粉丝心中建立的形象也会被打破。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部分虚拟主播的商业化程度还是比虚拟歌手要高——好比真人主播只要做到小有名气,就可以接游戏厂商的商务单,在视频中玩广告主的游戏即可获取收入;但音乐人则需要生产原创作品,等待作品受欢迎后带来版权收入、等待自己影响力积累到一定范围后才有机会代言合作。

我在B站的演唱会上 看到了虚拟偶像的江湖

也正因如此,虚拟主播的数量增长很快。据B站透露的数据,仅2019年第一季度,就有超过6000名虚拟主播在B站开播,观看人数近600万。

这些主播为B站带来了不少的收入。B站财报显示,2019年Q1 B站直播及增值服务收入达到2.9亿元,同比增长205%。CFO樊欣在电话会议上表明,其中虚拟直播的营收约占直播内容总营收40%。

虚拟主播于B站而言,已经成为了重要的一项营收来源。而BML的VR会场,是B站集中展示自己在艺人资源方面成就的舞台,也是它吸引更多B站用户关注到这一领域、认识更多角色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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