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科技韩大鹏
“手起刀落”,周鸿祎开始切分政企市场的“大蛋糕”。
4月12日深夜,一纸公告落地,360主动打破了业务“平衡”,相识20年的周鸿祎和齐向东,将在企业安全领域各自为战。
战火悄然点燃,分家传言也愈演愈烈。
周鸿祎有些坐不住了。
昨天下午,他在接受新浪科技采访时指出,“公告出来后,外面说法不一、子弹乱飞,其实并没有外面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分家。这是一个合理的买卖,也是帮助实现老齐的上市梦。这么多年来,老齐的光环没有被均分!”
的确,戴光环者,似乎只有周鸿祎。
回看20年互联网江湖。阿里有十八罗汉、百度有七剑客、腾讯有五虎将,但提及360,谁会想到齐向东?
很少有人知道,2005年奇虎360成立时,董事长是齐向东,他才是创始人。当时的周鸿祎,是投资了几百万的天使投资人。
2006年,周鸿祎”开始想念在作战的痛快淋漓感“,他离开了中国雅虎重回互联网一线,来到了自己曾投资的奇虎。
于是便有了二人打天下的故事。
打破“井河不犯”
近几年,周鸿祎和齐向东的业务泾渭分明:周所控制的360集团专注于toC,齐的360企业安全集团专注toB。
三天前,360突然发布公告,拟对外转让所持全部的北京奇安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奇安信)股权,涉及持股比例约22.59%,转让价格拟定为37.31亿元,并收回品牌等授权。而奇安信为360企业安全业务的运营主体,由齐向东控制。
这意味着,360将进军to B安全市场,此前的“井河不犯”被彻底打破,未来两人将在toB领域展开直接竞争。
公告发布的第二天,齐向东说,一切都以公告为准,奇安信预计将登陆科创板,目前正在推进中。
昨日,周鸿祎在接受新浪科技采访时回应了此事:
第一,目前奇安信在谋求上市,但面临一些尴尬问题。首先是按照有关上市要求,拟上市公司应当具备独立性。而360公司为奇安信免费提供技术、品牌成了其缺乏独立性的问题。
第二,在奇安信创立时,双方就约定:未来奇安信上市的时候,360会把把数据技术、品牌等收回,能保证奇安信成功上市。
所以,这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在履行当年的约定。在他看来,这笔买卖很合理,同时还能帮助“战友“齐向东实现上市梦想,一举两得。
▲周鸿祎接受新浪科技采访
没有“你死我活”
话虽如此,但360进军企业安全,周鸿祎和齐向东必然将面临竞争,甚至改变该领域的现有格局。
“To B领域里,没有你死我活情况”,周鸿祎认为,网络安全未来将变成一个服务业,需要更多本地化的服务,360也会以投资的方式来扶持更多像奇安信这样的公司,“不会去和具体的公司做竞争,相反是大数据的支持者,技术的输出者”。
奇安信方面似乎也认同这一说法。
奇安信人士表示,客户对合作伙伴的选择是一个复杂过程,通过合作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起着重要作用。360进入前后,现有的厂商竞争格局也不会发生改变,因此是竞合关系。
可惜,外界却不这么看。
有安全人士向新浪科技分析,在国内市场上,专注安全的头部企业屈指可数,随着政企数字化步伐的加快,数字服务的运维和推广使得政企面临严峻的安全形势,他们对安全性的需求也将不断加大,安全企业肯定会从中切分蛋糕。
更重要的是,B端与C端的运营逻辑完全不同,周鸿祎要想布局企业安全市场,不太可能从0开始搭建结构体系,这也不符合激烈的竞争环境,“这段时间,360肯定会投资或者并购一些安全公司,以最快的方式获得技术授权,建起壁垒”。
该人士认为,政企安全领域的竞争主要看技术水平和服务能力,“秀资质、抢客户的情况,避免不了”。
▲《颠覆者:周鸿祎自传》中,详细描述了这段“战友”情
危情!你赶快跑
“齐向东在360做了这么多年二把手,也帮我做了很多事情。他的光环并没有均分,并不意味着他不重要”。
周鸿祎说到此处,似乎有些感慨。今年是两人相识整整20年,仍在一线并肩作战,也算是段佳话。
渊源要从1999年说起。
当时的齐向东已在新华社任职了13年。这一年,他与北上打拼的周鸿祎相识。
4年后,齐向东成为了新华社系统中最年轻的司局级干部之一,外界称其“齐厅长”。或受“下海从商风潮”影响,齐向东于8月离开了新华社,加入了3721公司任总经理,成为了周鸿祎的搭档。
至于为何选择投奔周鸿祎,网上有传言道:“齐向东曾感慨,下海总要先找条船,若没有老周这条船,他就淹死了”。
2005年,齐向东创立了360公司并担任董事长,随后由回归一线的周鸿祎接任。
往事如烟,但“救命”之恩不可忘。危急时刻出现在3Q大战期间,周鸿祎自传中特意记载了这份“兄弟情”:
“当时,360推出了‘扣扣保镖’受到了追捧。马化腾愤怒地对外宣布:再过三天,用户可能全军覆没。于是报警,希望将360的反击定义为刑事犯罪。那天早上,我在上班路上接到老齐电话,他说:‘公司里来了30个警察,你赶紧跑。你看看你现在能飞哪儿,就赶紧先飞过去。剩下的以后再说’”。
周鸿祎挂掉电话,急忙翻出护照直奔机场,侥幸逃过一劫,“我和老齐都知道,这个生死关头,只要传出360创始人被警察带走调查,势必军心溃散,大军溃败”。
几天后,360与腾讯宣布兼容,事件得以平息。2011年,360以小博大,在美国纽交所上市。
分家?早有传闻
有人曾评价道:“360没有周鸿祎,就会找不到方向感;若是少了齐向东,则会成为一盘散沙”。
无论是战略还是人设,两人都有着明显差异,互补的同时必然存在分歧。
有接近360人士告诉新浪科技,两人的管理风格有很大不同,“周鸿祎喜怒形于色,对手下人尤其是做产品的人,要求很严。齐向东处事要相对沉稳一些”。
外界曾传出,两人至少有过两次“分家”:
第一次传闻在2015年年底,在360私有化过程中,两人的理念出现不合。周鸿祎更关注智能硬件,齐向东更关注安全。齐向东也算公开回应过此事,他在360大厦里接受采访时反问记者,“你看这里有一点分家的迹象吗?”
第二次关乎新媒体“北京时间”。传闻称,齐向东招募新闻人员,有将北京时间从360独立出来的想法,但后者也开始招募采编,与齐向东主导的团队冲突,有人认为,这是周鸿祎架空齐向东之举。
上述传言已很难考证。但从2015年起,两人在安全领域的业务侧重确实出现了差异。
2015年5月25日,360宣布成立企业安全集团,齐向东任360企业安全集团董事长。周鸿祎公开表示,“toB业务未来将由老齐领导,他将担起最重要的责任”。
自独立运营后,齐向东就一直专注负责于toB。他作为奇安信的大股东,持股比例为27.7%,再加上通过奇安贰号控制有限合伙企业安源创志的间接持股份额,对奇安信的持股比例累计超过了32%。
2016年,360完成私有化时,齐向东的股权从8.1%降到2.2%,套现约37亿人民币。
创业多年,周鸿祎信奉的都是“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方式,为激发潜能时常训斥身边高管。但对齐向东,他还算比较客气。
在周鸿祎自传中,他曾至少40次提及齐向东,多以“老战友”、“老搭档”相称。有人不解,周鸿祎过于强势,为何齐向东会与他相守多年?
或许,他不是离不开周鸿祎,而是离不开他亲手创立并为之打拼多年的360。
结语
360赴美上市那天,周鸿祎在纽交所敲钟,合影里没有齐向东的身影;
360回A那天,站在舞台上的,依旧是周鸿祎。
一直被视为“背后的男人”,齐向东也有个心愿,希望自己能带领一家公司上市,占领合影C位,成为全场的焦点。
蛰伏多年后,他离这一刻,似乎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