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俊
“欢快”是赵英俊生命的本质,也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大的遗产。
2月3日,音乐人赵英俊去世,终年43岁。他引发的关注和哀思比想象中要多得多。而印象深刻的是马未都先生的看法。他说,自己本来想在赵英俊病重的时候去看他,但有朋友说,赵英俊希望自己能有个安静的环境,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就不要去打扰了。马未都先生说,“不知自己算不算特别亲近”,所以就没有去,成了一个遗憾。
看起来,在赵英俊周围形成了一个圈子。这是相当耐人寻味的。因为作为一个音乐人,赵英俊的出道,本来就是一个“异类”。2004年参加选秀,因年龄超了被取消资格。但他当年创作的《刺激2005》却火了。
从那开始,赵英俊慢慢走上了自己独特的音乐道路,最主要的成就是为电影配乐。可以说,他始终处在边缘位置,却又认真对待每一份工作,把它做到最好。
但是,人们喜欢他,除了“良好的合作者”,大家还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种可贵的品质,那就是对音乐和生命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一点,在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篇文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篇“最后的小作文”中,他全篇没有使用一个句号。这可能是无意的,却也表明了一个真相: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都没有“终结”和放弃的意思。他热爱这个世界,而他的生命也像通篇的逗号一样,始终处在一个“未完成”的状态。死亡当然可以剥夺人肉体的生命,但有些东西会留存下来:
“我从小就喜欢下雨/若某个傍晚暴雨狂风/便是我来看你”
这篇小作文,是赵英俊留给世界的最后一首歌,也是写给自己的悼词。文中,他为朋友们提出一个理想的纪念方式:“你们知道我是个多酷的男子,别搞得黑黑白白,哭哭啼啼的行吗,LOW掉渣子了,都给我穿上最帅气美丽的衣裳,音乐放起,咚次咚次嗨起来,小酒喝起来,用你们的狂欢送我最后一程,酷毙了!”
或许,朋友们真的会为他举办一场欢快的葬礼,因为“欢快”就是赵英俊生命的本质,也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大的遗产。这种欢快,在其代表作《大王派我来巡山》中得到最好的体现——它并没有表现什么“深刻”的东西,就是纯粹的欢快和爱。
人们认识到生活不易,认识到生命终有尽头之后,仍然热爱生活、热爱生命。赵英俊就是这种精神的最佳捕捉者,其“爆炸”发型就是这种精神的宣誓:让头发克服万有引力,刺向天空。每个人都是渺小的、局限的,死亡就是“到站下车”,但在这篇小作文中,赵英俊试图以一种超脱的眼光来审视自己的生命,牢牢掌握着对自己生命的诠释权。没必要悲悲戚戚,爱这个世界,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人们当然不会那么快忘记他。只要这种精神还在,人们的耳边就会响起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旋律。
□张丰(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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