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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伟:舞台我是回不去了 性格吃亏就只能把戏演好

范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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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头条新闻讯今年最美表演,我们迎来一位戏骨、影帝——范伟。今年他的代表作有两部电影,《长安道》和《两只老虎》,前者中饰演一名狡诈利己的知识分子,后者中饰演一名盲人按摩师,都是范伟之前从未挑战过的角色。

曾经,范伟上过十年春晚,出演过《刘老根》《马大帅》等经典系列,陪伴了一代人成长。“大哥,缘分啊!”、“IC、IP、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过年的对联我都想好了:要想生活过得去,不怕身上背点绿”、“我曾经年少轻狂,打打杀杀,堪称辽北地区著名狠人儿”……很多台词都在范伟的生动演绎下流传甚广,经久不衰。

观众记住了他演绎的一众千奇百怪、活灵活现的小人物,却对真实生活中的他知之甚少。其实,范伟本人讲话低声细语,全无半点东北大碴子味儿,性格老实腼腆,自认为做事一根筋,没什么幽默细胞。

离开熟悉的舞台后,范伟开始向影视剧领域发力。他逐渐摆脱东北笑星的固有印象,不断挑战更多复杂立体的角色。《不成问题的问题》的丁务源一角为范伟赢得一座金马影帝,为范伟在演员道路上的努力正名。

这次的《最美表演》里,范伟饰演一名惯犯,底色尚有一丝善良,片子不长,但情节凝练,人物张力十足。申奥导演透露,范伟的表演极其准确,有时一条就能过。

“我觉得自然、生动的表演,就是最美的表演。”范伟说。简简单单四个字,背后是范伟四十年来在不同领域的磨练成果。

自然生动的表演是最美表演,《长安道》不止演渣男这么简单

新浪娱乐:范伟老师这次演的是一名惯犯,一个“老江湖”,接到这个角色之后,您是怎么揣摩这个人物的?

范伟:惯犯就不用说了,隐藏了这么多年,还是他的善良把自己给暴露了,我觉得挺好的。他本身是个惯犯,但还有一丝良心,有一些善良,正因为他善良,听到里边孩子在哭喊,就把自己暴露了。我觉得人物虽然不大,但是也挺丰富的。

新浪娱乐:听导演讲,这是一个幽默的故事,这次有加入喜剧化的表演吗?

范伟:我这次还没有,喜剧的话,可能最后因为便衣警察前边哭得很像,最后我说了一声,你哭得很像,我被你的哭泣骗了。

新浪娱乐:申奥导演说您的表演特别准确,可能上来一条就过了?

范伟:还行。

新浪娱乐:您认为什么样的表演算是最美的表演?

范伟:最美的表演我觉得自然生动,可能就是最美的。

新浪娱乐:这次演的是一两分钟的短片,跟您之前演小品、演电影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范伟:不一样,这个过程要短,刚开始有点不太适应。我觉得可能比如偷东西什么的,可能停顿的要时间长一点,为了要合理性,就是要左右、周围看什么的,这过程要多一点。但是导演一直在强调说咱们这个过程短一点,慢慢就适应了,让它凝练。

新浪娱乐:今年您的电影作品《长安道》对您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

范伟:意义就是演了一个跟过去不太一样的人物,过去没演过这样的人。算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大家都说渣男嘛,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但还是不是什么好人,是一小部分知识分子的代表。

感谢十年春晚让观众认识我,以后不会再回舞台了

新浪娱乐:您的演艺生涯很长,最早是学曲艺相声出身的。那时候为什么想做这一行?

范伟:其实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小时候生活那个年代也不知道影视,也不知道什么戏剧表演,我小时候16岁的时候相声特别红火,那时候就开始学相声,慢慢有机会了,就演小品,之后自然就有电视剧找过来了,电视剧之后又开始拍电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新浪娱乐:学相声的时候,有发现自己比较有语言天赋吗?

范伟:我还行,但是可能最后我一路走过来,我觉得最适合的还是演电影。

你比如说相声,我生活当中不是特别幽默,因为相声演员,包括我们过去团里头大家都特能开玩笑,现场砸挂特别来得特别快,即兴的包袱特别快。我显然我就是一个旁观者,倾听者。相声还是需要在生活当中也要磨练那种性格,在台上可能更加生动。所以我那时候的相声有点自然而然就开始“演相声”。大家是说相声,我总是愿意用演这个词,这段相声我是这样一个人物,然后我在台上用这个人物的性格来说相声,大家就当时有觉着他的相声不太一样,也有觉着说好的。

反正那时候的相声的确确作为我个人来说,相声说得不算好,我们那个时代的相声跟现在的相声比起来就不地道。现在的相声更像相声。你看好多网友看到我那个时候(的视频),我23岁、24岁,86年有一段相声,西服革履的那种,后来我的眼睛不太好,就上台要戴眼镜。后来30多岁那时候说相声是戴眼镜的,就显然就不太像相声演员那种那种生动,那种活奋什么的。那个时候初生牛犊,现在就觉得相声应该是这样的,可能按过去那种老说法,可能还不太对了。

新浪娱乐:后来上春晚是怎么一个契机?

范伟:上春晚是跟本山大哥合作,1990年,我演了一个“相声小品”,在一段相声中我演了三个人物,在辽宁一个艺术节上演出。本山大哥看了,留下了印象。93年他说有一个小品想邀请我去搭一下戏,这一搭还挺好,94年我们就上了东三省的春晚,95年第一次登上全国春晚,就这么一路走下来了。

新浪娱乐:全国人民都关注春晚,刚开始有没有压力很大?

范伟:一开始其实没有,我没想那么多,因为起初那些小品,说实话,好了坏了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我就是旁边一搭戏的。后来观众越来越能看到我了,我就觉得这个小品的成败开始跟我有关系了,我有责任了。

人年龄越大,想的就越多,想的越多压力就越大。我反复想,这是直播,可千万不能出错,否则以后千百次重播就都是错的。结果,到了05年,果然一上台我就说错了。滚瓜烂熟,上台就说乱了,想的太多了。完了从那以后就开始,我说算了不上了。

演小品是争分夺秒的,节奏始终不能掉下来。它不像歌舞节目有固定的时长,可能彩排时观众没那么多,反响没那么热烈,演得就会快一点。正式表演时观众一多,包袱要花的时间就长了。我们在台上演的时候,下边会有人一直给我们举牌,还剩多少分钟,再紧凑一些什么的。

你看《卖拐》那个小品,我本来应该在台上骑两圈自行车。但那天因为前面节目有点长了,我骑半圈就停下来了。所以说压力确实很大。

新浪娱乐:春晚应该是最接地气,观众最多的一个舞台了。您上春晚之后,生活有发生什么变化?

范伟:有点特色的那种角色,比如说像《红高粱模特队》,一见着我就让我走猫步,《卖拐》之后就是什么“缘分啊,谢谢啊”什么的,就学我。学学倒没什么,我觉得挺好的。

这代人对这10年的春晚,我上了整10年,印象太深了。就是说可能就是后来演一些影视,你要如果处理不好,观众会跳戏,后来这个过程也挺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但是你既然回不去那个舞台了,就踏踏实实拍点影视,但是我觉得我一直特别感谢春晚这个舞台,特别感恩它锤炼了自己,然后也让那么多观众认识了我,我就特别感谢这个舞台,以后大概不会再回了。

谈演绎底层小人物:

一定要把人物的动机都想透,不然这个人我不敢演

新浪娱乐:后来一些影视剧其实也延续了您在小品中的风格,您逐渐化身为一个憨厚的、有点傻乎乎的底层小人物形象。这个过程是怎样的?

范伟:其实演员比较被动,还是看人家选不选择你,比如02年、03年的,就让我去演了一个很悲情的小人物,一点幽默感没有。他们来找我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特别踏踏实实把他演了。

但是演完了之后,大家觉得又担心说会不会观众跳戏、笑场,结果还行。我觉着我就是一有杂念还就坏了,我这个人属于没杂念之前把事想的特别简单,一简单你可能就直勾勾的把这事做了,一有杂念,还反而就觉着有问题。

新浪娱乐:您在《天下无贼》里客串的劫匪,其实也是比较小品化的表演。

范伟:对。冯小刚导演第一次拍这种比较正的电影,导演有意的把这两个人物放到里边插科打诨一下,当时好像说如果把这段细节很跳,电影当中就把它剪掉,如果是不跳就放里边,结果最后大家觉着没多跳,也觉得挺好玩的,是一个色彩。

剧本里我就是个结巴,然后我跟导演说,导演,我就这么演吗?导演说对,就这么演。演完之后大家觉得还挺好,就放里边了。

新浪娱乐:您还演过一些文艺片,像《芳香之旅》,还有《耳朵大有福》,是如何找到那些小人物状态的?

范伟:就是我把它放到我能找着的那种,比如说老实人,好多人看剧本,说怎么杜红军让刘三给欺负成这样,他都没发火,反而最后儿子给买了蛋糕,摔地上了,他发火了?这个我特别能理解,老实人发火的点一定是不在点上,我也是属于蔫人暴脾气的人,平常挺老实的,一旦哪天发起火来就搂不住了。我太能理解他了,所以演起来没什么问题。

你像《芳香之旅》,我觉着特别像我爸爸,因为我把老崔定位到比如说33年出生,然后66年这个人是33岁,我只要一想到我爸爸,我心里好像就有谱了,就有了那么一个形象,能够相信这个角色。

新浪娱乐:就是接到一个角色之后,一定要把这个人的动机各种都想透。

范伟:对。要不然我不敢演,这个人抓不着。包括《耳朵大有福》也特别像我爸爸,他那种细节,戴口罩,我爸爸冬天在东北冷,然后也不干净,所以我爸爸上下班骑自行车都带着口罩。然后特别有意思的是,口罩有两个黑点,就是吸空气(留下的),而且推自行车往出一走的时候,永远手套啪啪一拍,那个座上面有灰嘛。我觉得能一下就能找到那种人物的感觉。

彪哥走红二次元圈:

大家爱看苦中作乐的东西,生活里我完全不像彪哥

新浪娱乐:您看过B站上的视频,知道范德彪特别火,为什么彪哥会在这个年代又火了?

范伟:好多人说这个是魔幻现实主义,我觉得他真是这个人,首先这样的故事特别落地,大家觉得特别可信。为什么大家喜欢这个东西,觉得太真实了,然后又挺魔幻,又不是完全是那种苦哈哈的。穷欢乐,或者苦中作乐,反而这样大家爱看。

新浪娱乐:您生活中会有彪哥的一面吗?

范伟:没有。完全没有,一个我特好的哥们有点彪哥那劲儿,特善良,但是有的时候打肿脸充胖子或者好高骛远。

新浪娱乐:这两年东北元素又在网络走红,比如《野狼disco》,您怎么看东北文化的感染力?

范伟:东北还是让人挺过瘾,很直接,然后很开心。包括现在好多网络语言都是东北话,说出来特别过瘾,特别爽,不藏着噎着,不拐弯抹角。

新浪娱乐:看您平时讲话是完全没有口音的。

范伟:小时候学相声,现在就是说东北话变成说方言了,能切换。如果生活中也像彪哥那太不正常了,毕竟是人物。

“磨戏”磨来影帝:

轧戏我做不到,终于有人找我演正剧了

新浪娱乐:您在拍《不成问题的问题》期间是一个很喜欢“磨戏”的人,可能一天就磨一场戏,这是您的一个独特的习惯?

范伟:是,我觉着只要有时间,大家允许在一起的,我希望磨一磨好。因为包括不光是磨戏,每个演员演的每一条可能都不一样,有很多那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我觉得能把瞬间抓到了,那真是个好事儿。

像《不成问题的问题》,它就是这么一个创作氛围,首先说大家不着急,说我们每场戏基本上是个长镜头,然后我们把戏走顺了,反复地走,像我这个年龄大家也挺尊重我的,我都带头这么磨。

新浪娱乐:您可能不是一个喜欢很快拍戏的人?

范伟:对,我就是跨不了戏,比较一根筋,就是说同时开俩戏,我来不了。接受了一个戏,能让我缓半个月最好。然后我休息一周,然后再准备一周,然后进入那个角色,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时间长了更好,就这是最快的节奏。

新浪娱乐:您大概规定了吗,比如自己一年接几部戏?

范伟:最好就是两部戏,两个电影是最好的。

新浪娱乐:凭借《不成问题的问题》拿到金马影帝后,您的事业生活有什么改变吗?

范伟:没啥改变,像类似《长安道》这样的角色,大家更敢找我演了,找我演戏的人多一点了。过去还是比较幽默类型的,或者是有点幽默色彩的这种,现在就是完全的正剧,大家找的也挺多的。有机会演个各种不同的角色,作为我来说特别高兴的事。

新浪娱乐:您说过自己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不太善于经营自己,也不擅长社交,上不了综艺。这个性格对于演员这个职业来说有什么影响?

范伟:我觉得会吃亏,就是说好像你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你把戏演好了,还得大家看到你了,然后会找到你,可能性格受局限。但是我觉得什么事都有利有弊,可能这种性格的人做事比较一根筋,使这笨劲儿来琢磨戏,最后的结果会挺好。

新浪娱乐:现在大家都说好演员的春天要来了,您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吗?

范伟:我也不是什么好演员,但是我觉着的的确确现在大家喜欢的电影可能更多了,不是原来的比较单一的某种类型,像《海上钢琴师》票房超出大家的预想,我觉得会看电影的观众越来越多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演员、好作品、好电影的春天来了。

(何小沁/文宫德辉/摄影陈植/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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