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为本片确定的中文译名?请允许我为Ta脱帽致敬。既保留了本片最核心的元素——乘风破浪,又展现了本片浪漫、诗意的风格,值得点上一个大大的赞。不过,还没观影之前,这个文艺的片名也多多少少误导了我。
《若能与你共乘海浪之上》海报
事实上,直到影片中段的波折出现时,我才真正明白了本片的用意所在。如果光看前半段,大多数观众恐怕都会把本片视作一出充满“恋爱酸臭味”的偶像剧。男女主角不顾形象地啃汉堡,在帐篷前一起做蛋包饭,在电视塔上写下爱的寄语,在夕阳下的引桥尽头拥吻……甜是很甜,就是甜到有些发腻。
《若能与你共乘海浪之上》剧照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影片的后半段做铺垫。恋爱的过程越是甜蜜,要从中走出来的难度自然也就越高。用看似平淡的笔调描述痛失所爱的滋味,用浪漫主义的手法表现不舍爱人的心情,为观众带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心痛。
不过,同样讲“催泪”的效果,本片毕竟要比那些靠洒狗血、乱煽情的电影胜出不止一筹。从中段的变故开始,本片把戏剧冲突真正摆到了观众面前。一面是女主人公雏子不愿接受恋人离去的现实,实质上是她从内心里不愿意成长,不愿意走向人生的下一程;一面是男主人公港在冲上浪尖时许下的心愿,那就是雏子能够独当一面,勇敢地乘上人生的浪潮。
而在本片中出场的配角,男主人公的妹妹洋子以及后辈山葵,也绝不是俗套的恋爱搅局者。相反,他们承担着并不相同而又相互联系的推动剧情的任务。洋子虽然“毒舌”又倔强,但她却从山葵的鼓励中学会了“我就是我”,也就是个性独立的重要性。山葵和男主人公港一样性格温柔,虽然他的告白没有得到女主的回应,却在历经困难后继承了港的勇气,成为了一名可以被依赖的消防员。
《若能与你共乘海浪之上》剧照
而他们的存在,也为女主雏子的成长铺平了道路。影片最后的高潮,一场废墟中的大火,看似是以一种浪漫至极的方式得到了解决,但这一隐喻背后的内涵也是很清楚的——雏子终于从对他人的依赖,对往日的追忆里走了出来,向着未来的人生旅程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当电视塔上播报出一年前港留下的心愿——想和雏子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圣诞节,雏子终于跪倒在地,大声地哭了出来。值得注意的是,此前,无论有多么悲伤,多么难过,雏子从来没有在情绪上失控。此时此刻的眼泪,代表的不是雏子的软弱,而是她终于能够直面痛苦、直面磨难的象征。
在结尾,雏子终于做出了完美的蛋包饭,也考出了救助证。虽然不能再与男主共乘海浪之上,但她已经明白,人生的波浪不会将她打败,她有能力成为生活中的强者,就像她能够征服一个又一个波涛一样。
虽然同为动画电影,但本片和不久前的《天气之子》呈现出了迥然不同的艺术风格。如果说新海诚追求的是无限趋向真实,以达到虚实难辨的艺术境界,那么本片导演汤浅政明的作品在风格上明显更为大胆、粗犷。
在本片中,随处可见失真的人物线条、夸张的人物动作,它们营造出的是更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也更符合导演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事实上,在此前的作品(如《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恶魔人》《乒乓》)里,不少观众已经领略过汤浅政明突破性的创作风格。
《若能与你共乘海浪之上》剧照
和新海诚不同的是,汤浅导演在叙事方面的功力还要高出一筹。前者情感丰富,但往往不善于处理叙事逻辑、戏剧结构等问题,以至于难以控制剧情走向。汤浅在这方面显然要严谨得多,本片中前后照应的细节为数不少,观众大可细心观察。
比如,开头雏子不记得回家的路,影片最后却能独自掌控方向。又比如,雏子无法破解港手机的开机密码,但其实这个秘密早就隐藏在影片的开头——港见到雏子时就明白,“我的英雄又回来了”。就此而言,本片还很有一些“二刷”的价值。
《若能与你共乘海浪之上》剧照3
无论是新海诚,还是汤浅政明,他们都用自己的作品有力地证明,动画电影同样可以闯出一片独特的艺术天地。就拿本片的高潮戏来说,雏子和洋子乘着高楼大厦中的浪涛漂流,这是何等浪漫又是何等唯美的一幕。我想,不管电影特效进步到何种地步,这都是真人电影很难再现的场景。动画带来的无限想象空间,正是其赖以发展的本源。
说到这里,我也想提出一点自己的想法——虽然今年国漫凭借《哪吒》获得了空前高涨的人气,但动画不应该被局限在神话传说甚至是热血科幻题材里。能不能反映生活,回归生活,才是评价动画影片艺术水准的最重要标准。
本片结尾,当雏子终于放任眼泪从自己的脸颊上流过时,我分明听到,后座的观众也发出了啜泣声。或许,这才是青春的真谛、人生的味道。学会珍惜,学会坚强,自然也就不会有无病呻吟。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眶也是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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