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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版《滚蛋吧!肿瘤君》导演:会要求蒋欣再瘦些

《向阳而生》开机现场。左起:蒋欣、刘家成、高伟光

《向阳而生》开机现场。左起:蒋欣、刘家成、高伟光

《向阳而生》海报

《向阳而生》海报

导演刘家成

导演刘家成

蒋欣、高伟光

蒋欣、高伟光

在30岁时被诊断出癌症,却始终不向病情低头,还不断以漫画形式幽默描述病人生活,心态乐观安慰家人直到生命最后一秒……这是此前因电影《滚蛋吧!肿瘤君》而被观众熟知的年轻漫画家熊顿的故事。电影2015年上映时,不仅打动了年轻观众,也打动了快到熊顿父母年纪的导演刘家成。

刘家成这几年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几乎都是年代剧,《情满四合院》《正阳门下小女人》《芝麻胡同》……这些剧集在几近完美还原老北京生活的同时,所描绘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很是动人。

刘家成执导的新剧、《滚蛋吧!肿瘤君》的电视剧版《向阳而生》上周开机,由蒋欣[微博]饰演熊顿,高伟光[微博]饰演主治医生林知衡,将在杭州中医院以住院戏份开始全剧拍摄。《滚蛋吧!肿瘤君》原本是熊顿的手绘漫画,在她去世前三个月,于2012年8月出版。在2015年改编为电影上映,在当时引起了极大反响。

有电影版珠玉在前,可想而知电视剧版的拍摄压力。饰演熊顿的蒋欣告诉记者,刘家成导演此前就想与她合作,但因为各种原因错过,这次正好各方面条件都允许,因此很快就敲定角色,也基本没有压力,目前她唯一的压力就是被对比,白百何[微博]的电影版非常好,很担心一播出观众首先就去对比。

刘家成导演倒是没想太多对比问题,他认为电影时长毕竟有限,电视剧则自由得多,能把熊顿的成长过程、生病时反复的心理状态以及家人好友的状态表达得更充分。对于选角的部分,他表示已经让蒋欣在开机前瘦一些,随着拍摄进行,还会要求她再瘦一点。

开机仪式后,澎湃新闻记者在取景地医院里的会议室与刘家成导演聊了聊这部新剧。刘家成解释,其实熊顿的故事,他当初看过电影后就很触动,触动不分时代,这依然是他喜欢的小人物的角度:“现在的故事没有脱离开我原来的喜欢,就是以小见大,写一个个体,展现整个一个时代,满足了我很多想法的一个现代题材。”

刘家成的拍摄风格一向是把剧集细节做到尽量真实,这样才能让观众信服剧中角色言行举止。因此在前期准备中,他希望首先能做到两点“真实”。

在接到剧本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熊顿的家乡,看熊顿的成长生活环境,这一看,把原本定下的置景都给改了。原本在剧本中,熊顿老家是一个比较残破的老房子,但刘家成去实地一看,熊顿的出身并不贫苦,“显然她就是一个比较小康、比较富庶的家庭的孩子,三层楼里有她的卧室、工作室,甚至还有健身房,这就是个比较富裕的家庭嘛,我看完之后就说,为什么不把原型搬过来?不要用原来的老房子了。”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真实还原人物,二是他希望给年轻人一个思考,“她放弃这么优越的生活,明明在家里可以生活得很好,但她偏不,她到大都市租房,住合租房,还在日记里写过有一次交不起房租,在外面待了一夜。把这种经历展现出来,能让观众多一层思考。”刘家成表示,这个层面一展开,就有很多问题可阐述。剧集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是描述熊顿作为普通年轻人,到大城市的工作和生活,人际关系,人情冷暖。

其次,是语言真实。刘家成导演从一开始就跟着看剧本、改剧本,改了七个月,他要求剧本里的每一句台词都得是“人话”。“我就看一点,现实中我会不会这么讲话?我不会这么说话,不会用一些词句,那必须划掉,重写。一直写到我觉得我生活里肯定能说得出来为止。”

为了做到真实,刘家成还在大连一家肿瘤医院待了很长时间专门跟着医生,每天观察医生和病人怎样说话、沟通,还找了一位医生全程跟组。

刘家成坦言,“通过这个戏,我希望大家能够敢想一想,对于生死的话题敢去触碰一下。我看一首诗说,所谓的死就是一次比较长一点的旅行。我们可能一步达不到这种观念,但是可以让大家看了以后,觉得真的死亡没有那么可怕。”

[对话]

澎湃新闻:之前播出的戏看得出你似乎对年代戏更有兴趣,这次为什么看中《向阳而生》这个剧本?

刘家成:实际上不是这种情况,就是在那一段时期那些戏集中播出了,都市剧也不是第一次拍,也确实想有机会多拍点现代的,跟观众生活离得更近一点。通过熊顿这么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年轻人,用那种乐观那种向上来展现整个时代的变化,我觉得特别好。

前一段政协有一个采访,当时命题就是我说的那话,就是一个国家的强大建立在千家万户的幸福之上。我特别愿意拍老百姓的生活,我觉得主旋律的概念,不是说一定去正面表现建军建党等等这些,很多最普通人的生活,最真实的社会的生活,也是一种主旋律,所以我特别喜欢这种充满人情味的,离观众近的,有典型特点的这种。

澎湃新闻:你觉得熊顿的故事是以怎样的“小”,见怎样的“大”?

刘家成:她的家乡我去了两次,从小生活的房间到她离世那个卧室,我都去了,就找到一种感觉,我就觉得她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年轻人了,它是一种精神。这会给年轻人一个思考,她放弃这么优越的生活,在家里可以生活得很好,她为什么要到大都市来租房,为什么?那就是年轻人打拼。都说年轻人不奋斗,但他们可以为了事业,放弃家庭的这种优越,到大都市为了事业发展,没办法,你就得蜗居,你事业才能有成,这一点本身就是能打动观众的,就不是原来说的那样,因为穷才到大城市去,已经是两个概念了。它是一种跟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是不同的奋斗的方式,他们那个劲儿,他们面对的压力都比我们当初要大。

第二个展现的矛盾就是两地之间的差异,这种本土土著和外来人口的矛盾冲突,也是现实当中真的存在的,很多的习惯不一样,由此把矛盾也展开了。

最后,熊顿的事业到上升期了,但不幸降临了。看这一系列的过程,就是命运确实对她挺不公的,但是她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是我要说的精神。所以说我觉得这个戏出来以后,不会让人看到的只是病痛的阴郁,沉重的心情。不会。看到的是希望,是温暖,有人离她远去,有人给她温暖,有人不离不弃,有人帮助。

澎湃新闻:其实之前也看过很多报道,年纪轻轻的就得了癌症,精神是向上的,但是实际是不是还是会痛苦?

刘家成:我们不回避医院的部分,但我不去具象展现某一个手术,观众也不看,对吧?但是意思都说到,包括每次面对病重的时候,她怎么隐忍,该让观众流泪的时候肯定跑不掉,因为你读到剧本自然就流泪,但是我的目的不是让你流泪。你看到熊顿面对问题,她就说“我又喝饮料了”,实际上不是喝饮料,就是点滴就是在化疗。

这些东西,我怀着一种什么心情去拍它很重要,很多东西虽然不回避,但是我出来的东西,不幸染病的人,会觉得这么年轻的女孩都能乐观面对,我凭什么不能面对?而没有生病的同志看完了,觉得知足,好好活着,感恩生活。

我觉得我们大多数人缺少信仰,之后对“死”不敢面对,谈癌色变,但在西方文化当中都要求去正确面对。你无非就是回避,但是人家可以谈论,可以去面对它。

你看西方陵园就建在小区里,越贵的小区越这样,因为陵园选的一定是环境最好的地方。中国小区周边有一个火葬场都抗议。那么通过这个戏,我觉得大家能够敢想一想,对于生死的话题敢去触碰一下。我们可能一步达不到这种观念,但让大家看了以后觉得死亡没有那么可怕,我们也是做了一件有功德的事儿。

澎湃新闻:电影上映后引起很大反响,电视剧会有什么不同的处理吗?

刘家成:看电影时候我就流泪了,我印象最深就是我跟白百何也讲过,这个戏是演得最好的一部,尤其最后离别出乎我的预料。我觉得电影处理的方法很对,因为它篇幅很短,又是一个压抑的故事,所以它必须带有喜剧色彩。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不需要用这个搞笑去缓解,我偏重于生活,不会刻意搞笑,我觉得这个戏出来后,观众可能要做好流泪的准备,当然同时也会有轻松的时候。

澎湃新闻:你之前的作品也很少有捏着观众哭点去拍的时刻,总体来说是用生活打动人,这次也是这样吗?

刘家成:这可能是跟一个导演的心理、性格是有关系的。大的方向不会改变,我们不矫情。我拍所有的戏的时候,不管是让你哭,让你笑,我都不咯吱,难度是什么?就一个字——度。

不管你拍现实主义,还是说拍年代剧,你处理所有的事件首先是真实,细节真实、人物真实、情节真实。你也不能完全复原,说像纪录片一样搬过来,那不是创作。我要提纯、提炼,然后我开始有选择地营造一种氛围。

在你们都接受它是真实的情况下,可能我会加一点点大家的理想,加入一些深情,那么把握到什么程度?人的泪点不一样,我觉得达到我的泪点了,适可而止。

澎湃新闻:之前有没有跟相关的医生病患做过交流?有得到什么可以放在拍摄中的想法启发吗?

刘家成:我们曾经在大连就在一家肿瘤医院去体验生活,去跟主治医生聊,看病人的状态,他们给我们讲了很多病人的心理,包括他刚住院怎么不面对,大家都知道他是这种病,但他不提,换一个病来说,但他其实心里太清楚了,等他慢慢适应了接受这个现实了。还有各种病人,不同的态度。手术时我也去了,换上无菌服,去观察医生。

我长期让一个医生顾问跟着,我要知道医生说话的语气是不是这样,把这种真实性先还原给大家,在真实性的基础上就有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我觉得首先对这个病不能视而不见,你必须接受,必须解决,所以包括(剧中)林医生这个医生也是跟别的医生不一样,病人问他我还有多长时间,他就真告诉你还有八个月左右。这种实际上是积极的态度,让病人知道我用这些时间应该怎么过。

我们也设计了生活当中的事件,包括有些人诚信,有些人不是,熊顿在病房里的时间只有1/3,她经过第一次治疗好了之后,又到社会上,又到单位去打拼,最后复发了又回来了,这是很多病患的真实状态。最后她知道自己还剩下时间不多的时候,跟林医生说,我必须回家,我想离开医院,这也是寄托一种美好。

澎湃新闻:既然不在医院的部分占的比例那么大,这部分怎样塑造真实感?现在很多现实题材的剧被人诟病最多的就是比如主角光环,工作内容太天马行空。

刘家成:我们文艺创作会上就要求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这不是一句空话。你要体验,我是老百姓,我现在身上都有公交卡,我在北京只要不是特别堵,我就坐公交,坐地铁,我夫人到菜市场买菜,我也跟着,时刻没有脱离生活,这种体验,可能跟大家不一样,我在生活当中经常就会每天都闲不下来。我即便这三个月没有拍戏,可能我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我就会想将来这种人要在我画面里出现,他会是这样的,卖菜的是什么样的?公交司机什么样?知识分子是什么样?我永远要找情节合理的逻辑性。现在我为什么在编剧上是最较真的?因为现在很多编剧就是你说的那样天马行空,没有任何逻辑,这是伪现实主义,就不是现实主义。

生活逻辑很多,包括台词。我上口一念,生活当中会说这话吗?不会就删掉,一定要是生活当中的人物可以张嘴说出来的。你写得再好再漂亮的话,但那是生活当中不可能说的,去掉。我们有一个编剧群,随着你一次一次体验生活,一次一次发现逻辑还是有问题。我们最后都不是用数字表示版本,就是用日期来标剧本。

澎湃新闻:作为癌症患者,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面对,就是在外形上,白百何这一点上可能有优势。你会对女主角有身形上的要求吗?

刘家成:我们有头发稀疏了,开始掉了,最后全光了,现在蒋欣已经减了很多,我昨天还在说,还不够,再减一点。

(文/杨茜)

(责编: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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