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海报
十分头条新闻讯在2017年为网飞拍摄的《玉子》戛纳参赛引起争议后,这一次,奉俊昊回归本土拍摄的《寄生虫》,再次杀回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争夺大战中。这部喜剧、黑色、暴力元素聚齐的惊悚社会政治片,因为巧妙得情节设计,以及一众角色的精彩群戏,让有幸在世界首映现场的观众看得很嗨。有关社会问题的探讨,用大多数普通观众容易接受的类型片和一个新颖的故事,有效地传达了导演的意图。
宋康昊扮演的父亲基泰和妻子没有工作,他们同两个孩子住在简陋的地下室。影片开场,我们就看到一家人在房间内搜索免费wifi信号的有趣场面,以及透过和地面平行的窗户,抬头看到外面同样肮脏混乱的场面。一家人窘迫的生活,被意外到来的儿子(崔宇植饰)的同学改变,正是在后者推荐下,儿子来到大公司老总朴社长家中,为其女儿补习英语,紧接着妹妹也以假身份来到这家为小儿子教授绘画,整个故事在这个豪华大别墅里发生,既令观众养眼,同时,也是和地下室形成鲜明的阶级对比。随着情节演变发展,越来越多事情按照预计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又可能改变一切走向……
宋康昊扮演的父亲基泰
基泰一家是充满爱的家庭,靠打小零工勉强维持生活的父母和一儿一女,如同故事的另一边,富有的老总依靠高科技发家,代表了韩国的新富一代,同样拥有儿女看起来和谐幸福,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却天壤之别。导演奉俊昊为剧中角色们,同时也是为观众布下了一盘大局,韩国当下社会地位贫富不同的两个家庭被面对面,会发生怎样的冲撞?到最后,一切能否按照设想发展?影片中戏剧化冲突强烈,视听语言高效,镜头画面充满美学上的讲究:泼出的水在空中如水晶般闪亮坠落,鲜血四溅如同花瓣散开,深夜的滂沱大雨在画面剧情需要之外,更添隐喻。
戏剧化的剧情之外,各种喜剧桥段一方面令人忍俊不禁中,一方面也是创作者对社会制度和现状的嘲讽批判。借助通俗类型的故事表达,虽然导演背后意图直接明显,但依然引人关注和深思。片子不时还会有金句蹦出,譬如谈到人生设计,父亲对儿子感慨,“但凡设计就会有期待和担心,因为事情总会有你预料不到之处,只有顺其自然的发生,才会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没有任何期待”。又譬如在饭桌上,当父亲夸奖富人妻子善良时,被妻子反驳:“那是因为她有足够的钱才会善良,如果我同样富有会更善良……”对白之外,更多对阶层地位、穷富差距的思考,则是在故事发展中、以及对许多细节的精确具体刻画中逐步深入。当朴社长和妻子谈到宋康昊扮演的父亲身上的气味,他说那是地铁里的人都会有的气味……这是属于穷人的气味,是导演对生活的敏锐捕捉,更是一种带有象征性的隐喻,一种宿命:每一个阶层,无论你如何挣扎奋斗,与生俱来的天然属性都难以摆脱。
片中的一家四口
表面上导演讲述的是金钱导致的一切,背后隐藏的却是韩国的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贫富巨大差距、社会阶层不公和难于逾越的鸿沟。去年戛纳,韩国另一位大师李沧东《燃烧》用完全不同的风格,也探讨了这一贫富阶层问题。奉俊昊则通过情节设计的强戏剧性来表达嘲讽,同时惊悚、悬疑的情节又将观众紧紧吸引到故事中,紧张、恐惧、担心、大笑……
同样是一个家庭在不公的社会中团结起来寻求生存,《寄生虫》还会令人想到去年戛纳金棕榈《小偷家族》,不过相比前者的含蓄委婉,这里动用各种类型元素,更像是一个在戏剧情节和动作鲜血上的加强版。导演在接受采访时说:类型片是吸引观众对严肃话题关注的好办法,前作《怪物》走得也是同样的方式。《寄生虫》中,宋康昊、赵汝贞、崔宇植等的群戏表演都为影片添彩,结尾彩蛋同样充满寓意;要想改变阶级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已有的富人一样,挣得巨大的金钱财富。
戛纳首映后,影片收获了近乎一致的国际媒体好评,法国《世界报》评价影片象征了奉俊昊的双重回归,不仅是继2017年《玉子》参赛后的再次参与,也是导演在国际影坛发展近十年后再次回到韩国本土拍摄。影片毫无疑问证明了奉俊昊不仅是天才的风格化导演,还是一位真正的政治电影人。《费加罗》报以“贫穷但是充满愤怒”作为标题,点评导演通过社会剖析和每一次的创新,证实了自己的疯狂才华。法国《影视周刊Telerama》更加大胆,直接表示:在恐怖片、可怕的流行玩笑和自由宣言间,这位韩国电影人成为金棕榈的严肃候选者。著名的《国际银幕》评价说,虽然导演的前两部作品在影评人中间引起争议,这一部新作却获得一致好评,这是一部充满活力和掌控严密的喜剧,让导演重回最佳状态,讲述的故事既有非常高的完成度,同时具有韩国本土特色。(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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