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到濒危北大西洋露脊鲸的罕见“拥抱”行为
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SARAH GIBBENS编译：潘可华摄影：BRIAN SKERRY AND STEVE DE NEEF）：濒危鲸鱼的罕见「拥抱」行为，海洋中只剩不到400头北大西洋露脊鲸；能拍摄到这种少见的行为令人欣喜。两头雄性北大西洋露脊鲸（North Atlantic right whale）并排巡游，将各自的一只鳍搭在身旁的伙伴身上。它们看起来就像在拥抱。
「它们是在展现亲密？还是在展现爱意？」麦可.摩尔（Michael Moore）发想着可能性。摩尔是麻萨诸塞州伍兹霍尔海洋学研究所（Woods Hole Oceanographic Institution）的一名露脊鲸专家。那时，他正与同事艾美.诺顿（Amy Knowlton）和摄影师布莱恩.史盖瑞（Brian Skerry）及摄影助理在鳕角湾（Cape Cod Bay）的一艘小船上。我们取得共识，先假设「亲密」是正确的描述。
科学家们在2月28日出海计算露脊鲸的数量，并目测它们的体型和健康状况。在春天，这些露脊鲸会从温暖的加勒比海水域北迁，并在美国及加拿大东北部的冷水海域中生产。在那里，它们所食用的浮游生物比较丰富。
摩尔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露脊鲸用这种方式游泳──一种科学家称之为「肚皮贴肚皮」（belly-to-belly）的姿态。他说这段由国家地理探险家史盖瑞以无人机拍摄两头雄性露脊鲸的影片已被公布，是此行为有史以来最清楚的画面。这种行为会出现在鲸鱼交配和玩耍时，以及亲子互动之间。在影片的前段，还能看见这两头雄性鲸鱼身旁有一头雌性鲸鱼。
「我们很想做的事，是使用这些影像内容，试着让人们同理这些动物，」史盖瑞说：「科学本身还不足以吸引到足够的舆论。这是一个可能会在我们这一代消失的物种。」
海洋中的北大西洋露脊鲸不到 400头，它们是地球上濒危情况最严重的物种之一。 100年的商业猎捕活动使鲸鱼数量在 20世纪急遽减少，且它们的数量持续下降。仅仅在过去四年间，就有 34头北大西洋露脊鲸，在被捕渔用具缠住或被船只撞击后，发现死在海滩上。冲上岸的每一头鲸鱼都会经过验尸，以确认它们的死亡原因。
研究表示，鲸鱼会为了玩耍、维持社交关系、交配或准备交配而组成群体。「北大西洋露脊鲸进行这类水面社交互动的状况非常普遍，」苏珊.帕克斯（Susan Parks）说。帕克斯是位于纽约州北部雪城大学的一名行为生态学家。「这种行为一年四季在所有已知栖地都看得到。」
对摩尔来说，这种看似鲸鱼在拥抱的举动并不只是一种有趣的动物行为。「让我激动不已的原因，是过去 20多年来，有关露脊鲸的负面新闻实在太多了，」他说：「我做过很多次验尸，在海滩上将鲸鱼解剖。」
这段「拥抱」的画面让他最惊艳的是「整个过程非常温柔，就好像在跳一支慢板的华尔滋一样，」他说：「能够近距离观看这个鲸群中的一段私密时光，不知为什么，带给我一种怦然心动的希望。」
露脊鲸的温柔作风
「这些家伙只是在互动，」波士顿新英格兰水族馆（New England Aquarium）的诺尔顿如此描述这种明显的拥抱动作。「但它真正的意思，我们无法确定。」
摩尔说影片呈现出露脊鲸一贯的温柔作风。如果雄性鲸鱼准备要交配，他们会表现得非常「温柔、放松、和缓慢」，他说。
「鲸鱼会互相碰触。鱼类会互相碰触。鸟类、昆虫、老鼠都会互相碰触。这并不是新鲜事，也不是什么重大发现，只是它看起来赏心悦目。」蜜雪儿.富内特（Michelle Fournet）说。富内特是纽约伊萨卡（Ithaca）康乃尔大学的一名海洋哺乳类动物科学家。「说鲸鱼是在拥抱，是我们倾向以人类观点解释动物行为的最佳例子。把动物拟人化会扭曲我们理解动物行为的正确性。」她表示。
但史盖瑞也提出了一些受科学支持的拟人化行为，例如，「虎鲸表现出悲伤」，或「白鲸因喜悦而尖叫」。
「我在帮迪士尼线上串流媒制作纪录片影集《鲸族的秘密》（Secrets of the Whales）时，科学家们说鲸鱼拥有文化和个性，也有喜悦和悲伤。但在数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许多传统的科学家都这样说。」史盖瑞表示。
一丝希望
船只撞击和渔具缠绕是北大西洋露脊鲸数量回升的最大阻碍，但除此之外，它们的生育率也在降低。这很可能是因为气候变迁使它们北方觅食区的食物短缺而导致的。
在仅存的北大西洋露脊鲸当中，只有大约100头是正值生育年龄的雌性鲸鱼，能够每三年产下一头幼鲸。这样低落的生育率使每头鲸鱼都显得格外重要。
「我对于要怎样的条件才能够让露脊鲸怀孕非常有兴趣。」摩尔说。
根据摩尔的说法，每年大约要有 30头幼鲸出生才能使这个物种延续。从 2020年 12月到 2021年 3月间，有 17头新生鲸鱼被目击到在佛罗里达州和北卡罗莱纳州间游泳。这是非常好的数字，他说，有鉴于过去四年间总共只有 22头被目击。
美国国家海洋渔业处（U.S. National Marine Fisheries Service）目前正在制定新规范以预防鲸鱼被龙虾和螃蟹网困住，并限制船只在鲸鱼迁徙路线上的航行速度。
「好消息实在太少了，」摩尔说：「但这小段影片中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那些游过鳕角湾的鲸鱼，就算目前没有积极在交配，「但至少在未来有生育的希望。」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