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普通潜鸟看似无害，但只要有任何闯入者侵入了它们的淡水栖地，这种领域性鸟类就会发起猛烈攻击。 PHOTOGRAPH BY CHARLIE HAMILTON JAMES，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归功于保育工作，数十万只白头海雕如今在美国的天际翱翔。 PHOTOGRAPH BY GEORGE GRALL，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JASON BITTEL编译：涂玮瑛）：随着白头海雕在新英格兰的数量回升，它们也开始跟潜鸟这种攻击性强的水鸟发生冲突。
2019年7月，缅因州布里奇顿的一名狩猎监督官接到一则不寻常的通报：一只白头海雕的尸体漂浮在湖面上。当时生物学家怀疑这只动物可能遭到射杀，或是因为铅质钓具中毒死亡——这些都是非常普遍的野鸟死因。
如今，检验结果揭露了这只鸟的古怪死因：一处直接插入心脏的穿刺伤。凶器是什么呢？某只普通潜鸟如匕首般的嘴喙。
缅因州内陆渔业与野生动物局的野生生物学家丹妮艾拉.德奥里亚（Danielle D'Auria）说，这是人类有史以来首次发现潜鸟杀死白头海雕的案例。
根据德奥里亚的说法，现场附近也发现了一只死亡的幼年潜鸟，显示这只白头海雕攻击潜鸟的巢时，被御敌的潜鸟亲鸟刺伤了。她说，随着白头海雕的数量在1970年代濒临灭绝后持续回升，这种现象在新英格兰愈来愈常见。
潜鸟与白头海雕都是海兰湖的顶级掠食者，相互竞争宝贵的栖息领地。
尽管潜鸟看似安详平和，但这种水鸟也可以变得很凶残并且会攻击各种动物。对象从加拿大雁、美洲潜鸭，到它们最常攻击的其他潜鸟都涵盖在内。
约翰.库利（John Cooley）说：「这种现象已经持续数千年了。」他是新罕布什尔州潜鸟保育委员会的资深生物学家。「这就是当地湖上的适者生存现象。」
之所以会引起注意，或许是因为直到最近才有足够的白头海雕让科学家见证这种斗争。白头海雕是美国的象征动物，自从它们在2007年从《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上除名后，如今它们在全美的数量已达数十万只;缅因州就有超过700对筑巢的白头海雕。
专家说，这次事件显示，我们必须深入了解先前濒危的物种所表现的自然行为。
潜鸟的暴力行为
德奥里亚说，潜鸟不会从水面上攻击，而是会潜入水面下，然后「像鱼雷一样」冲出去戳刺敌人，而攻击对象通常是互相竞争的潜鸟。
「它们常常会相互争抢领地。」她说：「有时受伤的潜鸟能恢复，但有时不能。」
事实上，库利说他曾见过一只潜鸟的胸骨布满了孔洞。他说：「我们检查的半数死亡潜鸟身上都有愈合的穿刺伤，就像这次事件的白头海鵰所受的伤一样。」
潜鸟也可能非常长寿，新罕布夏州一只有戴脚环标记的潜鸟，守卫着同一块领地至少26年。
库利说，基于这个原因，「它们对自己栖息的湖投注很多心力，那就是牠们的小小王国。」
鸟吃鸟的世界
成年潜鸟的体重超过4.5公斤，体型通常大到白头海雕无法将其杀死后带回巢中。
不过，幼年潜鸟对白头海雕而言则是很完美的猎物，而科学家最近才刚开始记录，白头海雕重返新英格兰会对当地的潜鸟族群造成什么影响。
库利主持的一项研究发现，当潜鸟鸟巢的位置接近白头海雕时，似乎更常会消失。
但根据佛蒙特生态研究中心的潜鸟生物学家艾瑞克.汉森（Eric Hanson）的说法，这不一定是件坏事。
「这是一种平衡。」他在电子邮件里写道：「白头海雕需要食物，而潜鸟会尽全力保卫自己的幼鸟。」
来看看白头海雕为了争夺食物而大打出手。这种场景中，雌性白头海雕通常能优先进食，而雄鸟只能在一旁趁机抢食。
好消息是，佛蒙特州的潜鸟族群数量在过去20年间持续增长或维持稳定。德奥里亚说，缅因州的潜鸟状况也很不错，美国东北部的潜鸟族群有大约70%都栖息在该州。
然而，由于湖滨线开发、钓具、气候变迁等威胁，潜鸟仍被列为新罕布什州的受威胁物种，以及马萨诸塞州的特别关注物种。
自然问题
因此，库利说，虽然潜鸟与白头海雕似乎都未陷入导致彼此灭绝的危机，但这两个物种确实像是在重新校准回从前的状态。
类似的例子还有好几个：当保育工作让灰海豹重返鳕角（Cape Cod）的自然栖地，大白鲨也紧随其后而来。而在1990年代中期，当时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将狼重新引入黄石公园，便导致生态系的一连串变化，影响范围包括从麋鹿与郊狼、白杨和柳树等一切生物──科学家直到现在仍在仔细研究这些变化。
只不过这次，潜鸟杀了一只大多数美国人都非常想要保护的鸟种。
但库利说这次事件虽然对那只白头海雕而言很不幸，却是物种恢复的目标。
「我们希望这样的自然问题能取代人类导致的问题，例如铅质钓具这种造成它们死亡的其中一个原因。」他这么说。
「我们热切期盼有那么一天，潜鸟最难对付的敌人就只是白头海雕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