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晚,杭州亚运会男子跳高赛场上演世锦赛级别的巅峰对决,最终卡塔尔名将穆塔兹巴尔沙姆以2米35平赛会纪录的成绩夺冠,韩国选手禹相赫2米33获得银牌。这是巴尔沙姆继2010年广州亚运会和2014年仁川亚运会后,第三次登上亚运会的最高领奖台。
巴尔沙姆被公认为当今男子跳高“世界一哥”。他首次实现男子跳高世锦赛三连冠(2017年伦敦、2019年多哈、2022年尤金),并在东京奥运会上与意大利选手坦贝里并列第一。他还保持着男子跳高历史第二名2米43的个人最好成绩,这一成绩距离世界纪录只差了2厘米。
当听说巴尔沙姆同意了我们半个月前提出的采访申请,我依然将信将疑,担心随时会更改。几经周折后,时间定在10月2日下午5点,这天上午刚刚结束的杭州亚运会男子跳高资格赛,他以2米19获得资格赛第一晋级4日晚的决赛。由于某些原因,原定的面访改为了视频采访。5点一到,那个熟悉的面孔,戴着棒球帽,跳出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不要被他大幅海报上时常陷入忧郁的神情“欺骗”,巴尔沙姆回答了几乎我们列下的所有问题,他的健谈出乎我意料,采访时间大约持续了将近50分钟。而在整理材料时,我发现这些诚恳的回答,不但对运动员有用,同样适用于每一个喜欢体育、热爱生活的人,很多都是人生箴言,值得细品。
我用了四个小时从万字录音材料中整理出1700字供报纸,而留下8000字供潮新闻客户端,之所以如此低效是因为每一个回答都记录着一位奥运会冠军级别的运动员对过去职业生涯的珍贵回顾,对所从事项目的慎重思考,删节这些真知灼见变得很难下手。
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追访巴尔沙姆?我不追星,但我一直好奇田径盐碱地的卡塔尔是如何长出这样一株参天大树的。我也好奇他为什么能与最大的竞争对手保持一种“伟大的友谊”。这些都是体育赛场之外让人感兴趣的话题。
但我也问过自己,在流量至上的今天,这样成绩虽好,缺乏“爆点”的田径选手,即使在各自领域已经摸到天花板,究竟有多少人愿意关注?当我听到他关于怎么树立目标,如何面对失败,怎样认知责任,这些难道不是我们报道一届亚运会千辛万苦正在寻找的意义吗?
杭州亚运会上,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物和故事被报道,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好线索被忽略。我今天做的事,只是让一名15岁时还是普通的亚运会志愿者,21岁挂上亚运金牌,30岁成为奥运冠军的跳高选手讲出他的人生改变,仔细读过的人,应该都有收获。
①关于亚运会和杭州
潮新闻:过去的三届亚运会,您在广州和仁川都拿到男子跳高金牌。您参加过无数的世界大赛,能否讲一讲第一次在广州参加亚运会的特殊印象?
巴尔沙姆:当我回顾2010年的经历,也就是我职业生涯第一次参加亚运会,仿佛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年,可以说是我职业生涯的开端,我刚刚赢得了世界青年锦标赛冠军。那时我站在了一个人生抉择的十字路口,思考着成为职业选手还是另选其他道路的问题。最终,我决定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
让我们先回到2006年,那一年是卡塔尔多哈亚运会,我记得当时我是一名赛会志愿者。那次近乎梦境般美好的经历在我心中留下了火种,我一直梦想着能够参加亚运会。(多哈亚运会)对我们的国家来说是一次新奇而影响深远的运动盛会。我极其渴望加入其中。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时光飞逝。现在我已经是那个级别的运动员了。但是在2010年,我还不是像现在这样经验丰富的跳高选手。当时有很多人比我更经验丰富。我更像是一个新秀,一个刚赢得了世界青年锦标赛的跳高新人。在跳高领域,我还没有多少知名度。不过,我依旧记得第一次进入运动员村时的兴奋和激动。我在那里和所有仰慕的运动员相处,大家都住在同一屋檐下,那样的氛围对我来说十分鼓舞人心,给了我很多积极的正能量。
所以,在广州比赛并赢得我的第一个冠军,那实在太棒了,那是我职业生涯中难以忘怀的时刻之一,同时作为运动员生涯的开端,总归是意义重大的。
潮新闻:作为奥运会和世锦赛冠军,是否可以认为你在杭州亚运会上不会遭遇太强大的挑战?
巴尔沙姆:作为一名运动员,我相信每个能够参加比赛或代表国家的运动员都已足够优秀。我们每个人都在尽力做到最好。我尊重每个人并相信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冠军。所以,如果有这种认为自己是奥运冠军就处于(和其他运动员)不同水平的心态,我认为这是一个弱点,是不够专业的表现。
对于我来说,每当我踏上比赛场地,我会尊重赛场上每个人。同时清楚自己是谁,做了什么,代表着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准备充分。我必须以“今天我会尽我所能”的心态来参加比赛。你可以看到有些人能够赢得一次比赛,而有些运动员可以连续参赛10年、15年。这是一种必须保持住的心态,不能让成功冲昏头脑。
潮新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杭州亚运会是您第二次来杭州,是这样吗?2012年亚洲室内田径锦标赛就是在杭州举行,那时你21岁,创造了2米37的个人最好成绩,您觉得现在的杭州与第一次来时变化大吗?
巴尔沙姆:当我降落在杭州时,我几乎认不出这个地方了。从我们下飞机开始,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城市建筑物、街边树木、设施以及赛会的组织方面都让我感觉非常了不起,给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参加了太多比赛,去了很多运动员村。实话实说,就质量而言,(杭州亚运村)是我个人经历过的迄今为止最棒的亚运村,这里组织安排也很棒。主体育场令人惊叹。田径赛场观众的热情也非常高涨。我真的觉得(杭州亚运会)很了不起。
②关于经历
潮新闻:卡塔尔国内的田径运动环境怎样,为什么能诞生您这样顶尖水平的田径运动员?为什么您能够长期保持这么高水平的竞技状态?
巴尔沙姆:是的,我认为卡塔尔的田径训练环境很好,而且一直在变得越来越好。最重要的是始终想办法改善并进步。我们有好的基础设施和重要的中长期规划。我也认为我们要重视将引领未来的年轻一代,因为我们现在拥有一个优秀的团队,但年轻人的发展和发挥潜力关乎未来能否继续获得优异的成绩。
老实说,不仅仅是在卡塔尔,我感觉整个洲际地区都面对同样的情况。我相信亚洲是面向未来的,我们拥有基础设施、资源和人才。但我们同样需要经验,需要有人如灯塔一般给年轻一代指引方向,传承正确的观念。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困难就源于多哈没有一个这样的榜样,卡塔尔没有一个达到这个水平的运动员。
所以,有人与你近在咫尺、言传身教是非常重要的。对我来说,在亚洲比赛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责任。我感到自己有一些责任,我需要在这里,成为年轻人触目可及的目标来激励他们。因为我知道当我在他们那个年龄的时候,也是非常希望与世界冠军同台竞技。我不想被视为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奥运冠军,只参加奥运会而不屑于其他比赛。这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来说,参加亚运会非常重要,就像世锦赛和奥运会一样重要。
潮新闻:您的父亲是中长跑运动员,为什么您选择了跳高?
巴尔沙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运动我都尝试过,包括竞走、中距离跑、短跑、跳远、三级跳,基本上什么田径项目都尝试了。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好玩。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世界冠军、奥运冠军并不是我的目标。我的心态只是想要在训练中玩得开心。每天只要想到和参与训练,我就很开心,而跑步可能不够有趣。当我看到别的孩子练习跳高,看起来很有趣,跳跃、滞空、翻转、落垫。我开始思考并想要尝试跳高项目。之后便顺理成章(练习跳高)了。
潮新闻:您的兄弟姐妹也有这样出色的田径基因吗?
巴尔沙姆:我的兄弟也是一名跳高运动员,(与我一起)参加过之前的亚运会。我获得金牌,他获得铜牌。我还有其他(从事运动的)兄弟,其中一个是国家队的守门员。我们家是体育世家,我们都很热爱运动。父母一直支持(我们从事)体育。我想说这是很多因素共同影响的。运动天赋固然重要,会让运动变得更容易,但不一定能达到很高的水平。如果你很有天赋,但没有努力和付出支撑(就不会有所成就)。同样,如果你的天赋不如别人,但你非常自律、专注和勤奋,经过时间沉淀,最终也能取得成功。但最重要的是兼具天赋和努力。我很庆幸自己是这两者的结合,既有一定的运动天赋,也时刻努力和专注。
潮新闻:您觉得迄今为止自己取得的成就应该归功于天赋还是后期的勤奋,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您是很自律的人吗?
巴尔沙姆:老实说,在体育比赛和运动生涯中保持高水平竞技状态是最困难的事,赢得比赛并不容易,要成为世界冠军或奥运冠军非常困难。但要常年保持在顶尖的竞技水平,比如说职业生涯持续10年或15年保持顶尖竞技水平,则更是要难上十倍。但是第一次参赛经历无论输赢,都是很美好的。
现在略有不同。需要承担的责任更多,承受的压力也更大。无论好坏,不同的费用与经费,更多媒体曝光与关注,还有相关商务活动,都会或多或少分散你的注意力,使你没法聚焦在实际运动训练中。我年少的时候,只需训练,训练完回家休息。但现在几乎不可能,几乎每天都有繁忙的日程安排。必须做这个,必须去那里,必须出国比赛训练,必须做一些事情。所以,随着年纪增长,作为一名专业运动员而保持在这个水平是十分困难(需要极强的专注和自律)。我非常敬仰那些心态始终如一的运动员,不让环境改变他们,不让外界干扰他们,一直聚焦于运动本身,并能够长时间的保持顶尖竞技水平。
如果你问我自己,我会说这是一种专注、一种努力。我说的努力,不是指拼命工作。努力是指要坚持自律,是要照顾好自己,在营养、休息、康复(等多个方面)把自己放在首位。有时候你必须拒绝,某些时刻这非常困难。想象一下,你的行程可能满到爆炸,一天飞到这里,一天飞到那里。这个时候你会开始陷入抉择,我要去吗?我要做这个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我需要见某人吗?那些选择非常诱人,但也可能带来负面的效果,分散比赛注意力,影响赛场表现。所以,这并不容易,但我能十分专注训练。我们整个团队也都是这样的。
潮新闻:除了跳高,我们对您知之甚少。您还爱好什么?
巴尔沙姆: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我的生活非常忙碌。我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每年可能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在短暂假期中,也许我想待在家里10天左右,只是为了陪家人,因为我总是在酒店房间里,或者在飞机上。老实说,因为生活太忙了,我非常珍惜在家的时光,可以在家的怀抱里好好放松一下。
但作为一个体育运动员,我热爱很多体育运动,我热爱篮球,F1赛事,也喜欢看网球比赛。此外,我也喜欢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光,我对于艺术也有浓厚兴趣。最近也有许多不同的爱好,近期十分喜欢室内装饰,我发现自己对这个领域十分感兴趣。对我而言,我的爱好常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潮新闻:您在卡塔尔能很随意地去商店、去餐馆而不用担心被围堵吗?
巴尔沙姆:(哈哈哈)不担心。其实在多哈,因为我们的文化差异,或许通常不会像在欧洲或者中国,在看到(明星)时非常激动。在多哈,人们(看到我)会表达欣赏之情,或者简单合张影,但并不会打扰你。所以这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
③关于对手
潮新闻:东京奥运会你与意大利运动员GianmarcoTamberi的共享金牌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画面,我的疑问是,如果Gianmarco不是你的好朋友,你也会选择分享这块金牌吗?
巴尔沙姆:实话实说,我并不清楚(当时会引起轰动)。这是我们所有高水平运动员都会经历的事情,我们都很有胜负欲和赢下比赛的信念感,每个人都想将自己提升到更高的水平。但有时在生活中会出现转折时刻,我认为这个时刻就是节点。2018年,我遭遇了一次非常严重的伤病,脚踝和韧带撕裂,几乎是难以恢复的。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努力提高跳高的成绩,并以打破世界纪录为目标,想象在某一刻可以成为世界上跳得最高的运动员,成为世界纪录保持者,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后片刻后,我无法行走,不得不以轮椅代步,去医院接受手术。我在想这难道就是我的结局吗?我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再次跳高,做自己喜欢的事,甚至想到这就是我的职业生涯的终点?我当时思虑万千。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非常黑暗、非常困难的时刻,对于任何运动员来说,经历这种情况都是极度艰难的,因为我们总是试图突破极限,忽略或者试着不去顾及运动中存在风险这一事实。但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我陷入了低谷。
对我来说,这场战斗真的很困难,历经重重考验才得以重回赛场。我花了大约一年半的时间,从伤病中恢复过来,但要再次跳高,难度像是攀越另一座山峰。我记得一天训练之后,必须在医院里恢复3-4天才行,我的脚踝处总是非常痛,肿得厉害。
作为上届的世界冠军,当年的世锦赛是在我的家乡举行的。我经历了很多至暗时刻,从伤病中复苏真的非常困难。不仅要回到跳高的运动场上,还要捍卫我的冠军荣誉。而对于Gianmarco来说,我知道他也经历了类似的伤病。我知道他也经历了那些至暗时刻才得以归来。我们都全神贯注在东京的比赛场上争夺金牌。当所有参赛运动员都结束比赛时,我们左右环顾,只剩下我和Gianmarco在尝试2米37,其他选手都遗憾出局。
在那一刻,我想到自己为何会选择跳高,自己在身体和精神上的所有投入,我的生活、家庭和所有支持我的人一起经历的一切。我值得这一枚奥运金牌。因为有那么多人投入巨大让我重归赛场、得以再攀高峰。我的团队付出巨大,只为创造这一刻。当这一切最终发生时,我知道将金牌带回家,是对他们最好的回馈。
我也知道Gianmarco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也值得奥运金牌。所以在那一刻,我想(与朋友分享奥运荣光)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们都带着奥运金牌回家。这样的结果与意义,对于我们双方来说,是对这背后所有付出了大量努力的人的最好回馈,这是最好的结局。这就是我们共同决定分享这枚奥运金牌的背后原因。我在那一刻甚至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决定触动了这么多人的心,也没有意识到摄影师恰巧捕捉到了这一时刻,直到我们自己看到这些视频才意识到。当然,Gianmarco是我的朋友,与朋友分享也是促成这个决定的一部分因素。
潮新闻:这些年,你认为真正对你构成最大威胁的对手是谁?BohdanBondarenko,还是GianmarcoTamberi,或者别的哪一位?
巴尔沙姆:最大的对手就是我自己。我始终告诉自己,如果我能够专注于自己,专注自己的运动状态并保持在跳跃最好的竞技水平,其他人做什么并不重要。我始终拥有信念感,并相信我会(达到最佳的状态)。但是如果是关于技能领域,过去的15年里,我们并未同许多人竞争。Bondarenko(乌克兰跳高选手)可能是最好的之一。我们总是在高水平的比赛中同台竞技。他绝对是顶尖跳高选手之一。
潮新闻:我们经常看到跳高比赛过程中横杆被擦到的镜头,有时候它掉下来但有时候没掉,你觉得跳高选手在最关键的一刹那,取决于心理因素还是一点幸运?你是善于心理调节的人吗?你在比赛中遭遇不顺时用什么方法让自己迅速调整?
巴尔沙姆:我认为参加比赛是要依靠运气的,但如果你将跳高视为职业,就不能只依靠运气了,因为幸运可能会光顾一次,但在你的职业生涯中,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所以你需要在包括心理、精神、身体以及各个方面都做好准备。然后你需要保持住自己的状态,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需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但运气不在其中。你不能依靠运气来达成职业生涯成就。
同时,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不断练习,不断打磨同一个动作的次数越多,这个动作对你来说就会变得更容易,让身体记住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怎么做。
④关于目标
潮新闻:你是目前世界上跳得第二高的人,你的2米43仅次于索托马约尔的2米45。那个世界纪录已经高悬了整整三十年。你认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能打破这个纪录吗?
巴尔沙姆:跳高世界纪录即使不是田径赛场上最难打破的纪录,也绝对排名前三。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纪录保持了如此之久,为什么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达到2米45的原因。尽管目前我以2米43排名第二,但我知道,这需要付出很大努力才能承受这种压力。因为人在那个瞬间承受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可能是体重的30倍甚至更多。
因此,我认为跳高就像一门艺术,就像你需要很快的助跑速度、需要灵活度、需要健壮的体魄。在跳高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我相信,这个纪录一定是会被打破的,但这个人一定极具天赋。我想这样具有天赋的人并不常见,或许每十几年才会出现一位。
即使拥有天赋也是远远不够,还需要团队和运动员本人都累积丰富的经验、不断努力系统训练、具有奉献精神。同时也需要天时地利,可能你的状态已经足以打破纪录,但可能因为天气太冷或刮风下雨导致无法实现。所以我认为,想要打破纪录,不仅需要运动员在精神和身体上做好110%的准备,也需要非常完美的时机和环境,可能还需要一位强劲的竞争对手,完美的天气、完美的风感等,才能够突破如此极限的高度。所以我认为,只有满足所有条件的时候,才有机会跳到足以打破纪录的高度。
潮新闻:有人说跳高是一个总是以失败来宣告成功的运动,因为你最后肯定是要以失败结束每一场比赛,但每一次全力以赴挑战自己的极限其实就不能说是失败,你是怎么理解跳高这项运动的?它对于你意味着什么?
巴尔沙姆: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害怕失败,也不相信最终将会以失败告终。一般来说,在体育运动中,失败在所难免,但我认为更多是需要找到自己的优势,并努力提高自己。
很多人都害怕痛苦,或者说他们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他们更关心一些其他并不重要的事情。而我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我只是坚定了自己的道路。我做出了决定,并知道需要面对前方的困难。也许你害怕被批评,害怕人们的看法,或者自身不自信。但说实话,这是最好的学习方式,你必须审视自己,问问自己是否想就此停下脚步?这是否是自己的目标,还是自己的目标在更远的地方?当你确定了目标,那么在一路朝着目标前进的道路上注定会有很多起伏坎坷。可能会摔倒,但我会一次次站起来。失败的次数越多,可以获得的经验就越多,这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所以我想说,失败和从失败中学习,这是成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别人无法夺走的。所以你无需对失败感到恐惧,而是应该学会接受它,你需要改变面对失败的心态,因为事实上,这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潮新闻:您的赞助商伙伴对您的发展道路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巴尔沙姆:当你进入一个高水平的竞技领域时,赞助商伙伴是非常重要的。一开始有赞助商的优势是可以得到资金支持,但之后就需要建立一个好的团队,一个适宜的环境。职业运动员需要不仅仅是赞助商,更是合适的合作伙伴。奥地利RedBull是一个非常酷的品牌。我们已经合作了大约10年之久。
我喜欢奥地利RedBull(奥地利红牛)的原因是,它始终从运动员的视角出发来到你身边,一直为运动员们提供赛事训练,体能营养和心理等长期支持,得益于奥地利RedBull的助力,使我在保持高水平运动表现的同时更好地完成我的工作。而奥地利RedBull另外有趣的一点是,这是一个总会有灵感迸发的品牌。奥地利RedBull总是在不断突破,打破边界,尝试一些很酷的事,并以此激发灵感。在我们开会时常会有一些极具想象力的想法不断涌现出来。这个银蓝罐总是会将意想不到的挑战变为现实。而这些想法和挑战本身,我认为就非常有趣。
潮新闻:请留一句话给您的中国粉丝,中国有14亿人,通过杭州亚运会,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记住穆塔兹巴尔沙姆,并喜欢上您。
巴尔沙姆:我第一次来中国是2010年,第二次就是今年。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很多朋友对我的支持,让我感受很多来自中国人的爱。所以我想向他们说,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希望用比赛中精彩和优秀的表现来回馈你们,我希望为这里的每个人带来精彩的跳高表演,让大家享受这个时刻。中国有很多热爱运动的人,有悠久的体育文化,我希望这里的人们都能享受亚运这个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