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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中国丨草原放歌

来源: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在没有见到草原的时候,很难想象它到底有多辽阔,到底有多美。真的见到草原了,我不知它从前是贫瘠还是羸弱,我只知道,眼前的大草原,绿意盎然,牛羊成群,草肥水美,充盈我的视野,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灵感动。

草原的绿是随着清晨的阳光醒来的。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到草原天路走走,那里很凉爽!”哥哥约我们一起到草原。被誉为“中国66号公路”的草原天路,位于河北张家口沽源境内,连接崇礼和张北草原,地处锡林郭勒大草原的边缘,平均海拔1400米。

蜿蜒于群山峻岭之间,徜徉在草原天路桦皮岭,绿意连绵,群山巍峨,顿觉视野敞亮,心胸开阔。

“走,带你们到闪电湖去看看,那里才叫水草丰泽。”闪电湖位于沽源境内,从桦皮岭到闪电湖大约90公里,一路绿色,天高云淡风轻,草肥水美,牛羊成群,蓝天白云融进广袤的草原,滦河水在草甸上蜿蜒出盈盈银光。这不能不让人想起婉转悠长的《牧歌》:蓝蓝的天空上飘着那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

沽源,顾名思义,是有水的地方。沽源境内有潮白河、滦河、葫芦河三大水系。潮白河是首都重要水源地之一,这次哥哥在沽源的朋友老赵与我们同行,他特别推荐我们去参观了刚刚开放的白河源。

曾经,因为过度开发,白河流域的生态环境日趋恶化,沙暴、浊水由此而升腾。保护环境造福人类,还白河本来面貌是首都人民和沽源人的共同心声。21世纪初,白河流域治理工程拉开了帷幕。此后,大地重新披上绿装,清清的山水与甘润的泉水汇流成河,酷似一条银色的巨龙,注入首都人民的心田。

从桦皮岭一路向北,是与沽源接壤的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太仆寺旗、正蓝旗、多伦诺尔。哥哥看我们对草原如此喜爱,既开心又兴奋,专门绕开高速路,特别选了一条草原之路。越野车在草原深处行进,看着草色变幻莫测,看着“云河”在眼前游移,看着远处山坡上马匹自由地享受着肥沃的青草,不禁感叹:草原真美!

一阵小雨打在车窗上,我们停下车子,不约而同走进雨中,小雨淅淅沥沥,更增添了草原的湿润幽静。草原上,空气是清新的,视野是清澈的,心情是清爽的。

在锡林郭勒盟正蓝旗,有一处醒目的地方文化广场,广场中心矗立着一座75米见方的古式城,城内是一个下沉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尊7米高、重12吨,骑着骏马、目光炯炯的元世祖忽必烈铜铸雕像。游牧民族那呼啸的鞭哨和哒哒的马蹄声,依然在耳畔回响……

傍晚时分我们走进一个四面环山、鲜花盛开的村庄小憩,恰巧碰到一位妇女,便和她闲聊了起来:“山上有动物吗?”“山上有蘑菇吗?”“松树林里有松子吗?”显然我们的好奇惊到了她,她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晚上山林里经常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过去看不到的狍子啥的,现在常有。山里都是宝,松鼠、山鸡、蘑菇,可多了,大家靠山吃山,只要勤劳肯干,生活就会越来越好。”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现在我们发展旅游,到了周末,好多北京以及周边的大人孩子都来这里体验乡村生活。”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记得在草原看到的一块木牌,上写:塞北桦皮岭十万亩重点工程,张家口塞北林场。

草原,湖泊,山林,水泽,农耕与游牧文化在这里融合成别样的风情。

草原的花是开满整个夏天的。那些五颜六色,叫得上名和叫不上名的草原之花,美丽了广阔的草原,装点着岁月的年轮。

“快看,前面那片是格桑花!”在野狐岭一段,格桑花已经盛开,那是一片清新淡雅的花海,美丽而不娇艳,如少女在这茫茫草原之上翩翩起舞。我们奔向花海,尽情徜徉其间。

藏语中格桑是美好时光或幸福的意思,格桑花也叫幸福花。格桑花喜爱高原的阳光,不畏严寒风霜,被誉为高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一种花。记得曾读过的一篇文章《会飞的格桑花》,当时就被这标题吸引,文中讲述了驻守在阿里高原的一位女军医,数十年为高原官兵服务的故事。从中我仿佛看到高原上的一代代官兵,为了祖国和平安宁,义无反顾献出自己的青春年华。读了这篇文章,不仅敬佩作者的妙笔,更被文中的故事感动。格桑花,于我有了特别的意义,不仅记住了这位美丽的女兵,也更加敬佩如格桑花一样的军人品格。

草原的花是能吃的。黄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这些可爱的花,不仅美丽了草原,也是这方水土的生命之花。

眼前,用来榨油的向日葵(也称油葵)已灌满籽粒,金黄金黄的,挺立在草原之中,已然成为一道独特的草原风景。

“猜猜这是啥花?”我们的车在一片紫色的花海旁小憩,大家都猜不出来,一位当地人告诉我们:“这是土豆。”说着,走到地里连泥带土拔起一株,原来是紫皮的土豆,开紫花的是紫土豆,开白花的是白土豆,紫的要比白的好吃,价格也会高一些。

土豆性喜凉,适宜疏松肥沃的沙土。由于坝上独特的气候和土壤条件,加之昼夜温差很大,这里种植的土豆肉质沙性强,含淀粉量极高。

看不够的草原,闻不够的花香。

我们兴致不减,继续寻觅能吃的草原之花,车子又开了30分钟,不远处看到一片片根茎上开满伞形花蕾,这次不用猜,走近闻一闻便知是韭菜花。

临近黄昏,哥哥的朋友老赵已在家里为我们准备了丰富的菜肴,他的爱人还专门在早市买了野韭菜花酱。曾听当地人介绍,野韭菜花是有浓郁草原味道的。

其实,我们和老赵并不熟悉,到家里做客,一怕给人家添麻烦,再者担心聊天没有共同话题。但当我得知老赵是一名军转干部后,便打消了顾虑。我知道,军人的性格都豪爽。

据说,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老赵看中了这个距离他保定的家不远的避暑佳地,于是为家里老人购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每到夏季老人就在这里避暑,他和爱人以及在北京工作的孩子也常会过来小住。路途不远,交通方便。

哥哥在路上转达了老赵一家真挚又“不容推辞”的邀约,还特别历数老赵平时的喜好,比如摄影、旅行、制作美食,等等。老赵是热爱生活、积极乐观的人。他的家也是窗明几净、陈设整洁。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饭菜香。茶几上几大本影集,成为大家主要的交流话题,特别是老赵拍摄的记录着草原无数美景的图册,还配有诗文。

我们边吃边聊,谈着新鲜的菜肴,谈着夏天这里的凉爽,谈着草原日新月异的变化。

草原的夜色格外迷人。星月璀璨,青草沁香。没有比在这样的夜色中,聆听那些流淌在岁月里的草原歌声更惬意的事了。《草原恋》《草原之夜》《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天边》,歌声悠远又绵长,像被草原上的水滋润过一样,带着淡淡的幸福,带着淡淡的思念。

歌声在心头飞翔,我们醉在夜色里。草原的歌声,赋予每一位热爱大草原的人以无限遐想。

从草原归来,我又聆听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美丽的草原之声辽阔高远,旋即又“悠扬”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里,美好的感觉穿透记忆,不知不觉我的思绪飞到和草原一样广阔遥远的地方。

“好漂亮,快看,那些薰衣草。”那是不久前到达陕西榆林补浪河女子民兵治沙连时,我们看到一片紫色花海时的惊叹。

曾经这里是寸草不生的沙地,也是三北防护林带沙地严重的一段。上世纪70年代初,一支女子民兵治沙连成立,当时最大的21岁,最小的14岁,如今,经过近50年的接续奋斗,沙地已被树木花草覆盖。女民兵们用自己的青春年华换来祖国的美丽富饶。

紫色是浪漫的。起初我们都以为看见的是薰衣草,在女子民兵治沙连展览馆,现在的第15任连长在一处沉浸式展台前介绍说,它的学名叫:柳叶马鞭草,花冠为球状,耐旱能力强,既有药用价值又可观赏……

了不起啊,一代代治沙连的姑娘们。

治沙就是治家,守国就是守家!

那一刻,我想起了那些驻守在祖国大西北的空军雷达兵,在氧气稀薄,每年大雪封山期5个多月,最低气温达零下30多摄氏度,四季狂风不断,最大风力可达12级,被称为“六月雪、七月冰、锥子雨、刀子风”的高原,高擎“让青春在长征路上闪光”的旗帜,步伐是那样坚定而执着。

想起在巴丹吉林沙漠深处,在那人迹罕至的地方,推开齐腰高的沙墙才能打开房门曾是官兵们的日常。夜晚,当远处施工的灯火若隐若现,官兵却把它们视为最美的音符。在茫茫沙漠,每当听到亲人的声音,即使通信信号再微弱,仍兴奋得像个孩子,可走上战位,那刚强的目光里便写满坚毅和忠诚。

想起会飞的格桑花,想起紫色的柳叶马鞭草……那些绽放的美丽,让我永远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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