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美国限制高端芯片出口，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还是在大型实验和AI相关的商业应用等领域。
▲英伟达芯片。图/IC photo
文|付伟李娜
据央视新闻消息，9月1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主持例行记者会。有记者就美国芯片公司英伟达表示美国官员要求其停止向中国出口两种用于人工智能的顶级计算机芯片提问。
对此，汪文斌表示，美方的做法是典型的科技霸权主义，美方一再泛化国家安全概念，滥用国家力量，企图利用自身科技优势，遏制打压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发展，此举违反市场经济规则，破坏国际经贸秩序。中方对此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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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限制高端GPU出口
据报道，8月31日，英伟达（NVIDIA）在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声明中表示，美国以防止高端GPU用于“军事最终用途”（military end use）或“军事最终用户”（military end user）风险为由，对其未来向中国（包括香港）和俄罗斯出口两款高端图形处理器（GPU）——A100和H100实施了新的许可要求，并立即生效。未来峰值性能等于或大于A100阈值的英伟达芯片，以及包含这些芯片的系统也在新的许可要求范围之内。
英伟达称，如果客户需要许可涵盖范围内的产品，公司会申请豁免，但不保证美国官员会批准，并表示美国政府可能要求其将某些业务转移到中国以外。
据路透社消息，AMD（超威半导体）也表示收到了类似的要求，其MI250人工智能芯片限制向中国出口，但相信其MI100芯片不会受到影响。
9月1日，英伟达发布声明称，美国政府已授权出口、再出口和（美国）国内转让，以继续开发H100。该授权还允许公司在2023年3月1日前为A100 GPU的美国客户提供必要的出口支持。此外，美国政府授权，2023年9月1日前，A100和H100的订单履行和物流通过英伟达在中国香港的设施进行。但是，声明并未提及是否有中国公司获得许可或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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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领域将受影响
美国政府认为，高端GPU主要用于高性能计算，是典型的军民两用商品。此前，美国基于同样的借口，已经将中国多家超算中心及相关研究机构列入“实体清单”，而此次限制措施进一步具体到两家芯片企业的多款产品。
此前，EDA（电子设计自动化）工具软件断供的核心是限制中国设计基于GAAFET（全栅场效应晶体管）技术的先进制程芯片，美国《2022年芯片与科学法案》的重点是阻碍先进制程产能落地中国。如今，美国实施新的许可要求，限制中国利用高端GPU获取先进计算能力，由于被限制的是近两年商用领域最先进的GPU产品，暂时没有可以全面替代的选择，限制措施将直接影响到应用端生态。
过去，高性能计算主要用于核爆模拟、气象模拟、飞行器设计、武器研制等需要进行大规模计算模拟的科学研究场景。高性能计算中心（超算中心）和超级计算机以往主要是由政府投资，比如国家超级计算无锡中心的“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广州超级计算中心的“银河二号”超级计算机等。
随着人工智能大规模应用于商业领域，金融分析、基因测序、智能驾驶、大规模图像视频处理等经济社会应用场景对高性能计算的需求快速扩大，社会资本开始主动进入到高性能计算中心和超算中心建设之中。
比如，腾讯投资450亿元在上海建设腾讯长三角人工智能超算中心，将主要承担各种大规模AI算法计算、机器学习、图像处理、科学计算和工程计算任务并提供相应的服务；阿里刚刚正式启动了张北超级智算中心，总建设规模将达到惊人的12 EFLOPS（每秒1200亿亿次浮点运算，超过谷歌的9 EFLOPS和特斯拉的1.8 EFLOPS），主要为AI大模型训练、自动驾驶、空间地理等人工智能探索应用提供强大的智能算力服务。
当前，商业公司和社会资本大量进入高性能计算领域，一方面展示出我国商业公司的创新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特别是在AI应用层有显著的进展，另一方面也显示出高性能计算在国民经济主战场上具备很大的商业价值。
实际上，在高端GPU等领域，美国很早就进行了严格的出口管制措施，国内的国防和重要科研机构早已无法获得美国高端GPU供应。
此次限制措施的真正意图可能是管控高端GPU在中国商业领域的大规模商用，以及基于此的广泛应用创新。美国的限制措施，可以准确掌握高端GPU产品的去向和应用领域，未来也可以基于美国战略需要有针对性地选择封锁领域。
因此，此次美国限制高端芯片出口，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还是在大型实验和AI相关的商业应用等领域，比如大规模的AI训练、自动驾驶机器学习、大规模图像视频处理等，暂不会影响到终端消费电子（手机）。
▲2021年7月9日，上海，2021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天数智芯GPU芯片。图/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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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需承压，长期仍有机会
从芯片的关键设计软件、先进制程产能到应用端生态，美国正在全面阻止中国参与全球先进芯片产业的分工，哪怕是作为使用者为其高端GPU提供市场空间也受到限制，其将先进芯片技术与中国进行切割的意图非常明显，但是美国的如意算盘却很难实现。
短期看，高端GPU的主要供应商只有英伟达和AMD，可替代的选择比较少，限制措施会显著增加商业公司风险，会对国内高性能计算技术发展和基于高性能计算的应用创新带来短期冲击和挑战，特别是会限制一些基于AI技术的创新型企业快速发展，会减缓新技术在商业领域的应用和发展。
长期看，限制措施会给国产GPU和AI专用芯片厂商提供一次市场检验的机会，中国有机会在GPU高端化上找到突破口。过去，高性能计算商用时，对GPU选择的主要衡量指标是技术先进性和性价比，国内厂商缺少参与产业链分工的机会。此次限制措施显示出完全依赖美国高端GPU有断供风险，选择多技术路线布局和引入国产GPU供应商就显得非常重要。
新京智库特约撰稿人|付伟（清华大学互联网治理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伏羲智库数字发展研究中心高级总监）、李娜（伏羲智库数字发展研究中心高级总监，伏羲智库数字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
责任编辑：朱学森 SN2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