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法官,感谢您帮我走出了家暴的阴影,让我重拾对生活的信心。”7月28日一大早,福建省莆田市城厢区人民法院副院长、莆田市妇联副主席陈静就接到了市民王女士的感谢电话。
陈静从事反家暴审判工作14年,先后为3200多名妇女提供法律帮助,保护了206名受暴妇女的人身安全,帮助256个家庭重归于好。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她获得了“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巾帼建功标兵”“全国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先进个人”等多个荣誉称号。
2008年,城厢区法院成为全国首批九个《涉及家庭暴力婚姻案件审理指南》试点法院之一,并成立了反家暴合议庭,陈静为首任审判长。反家暴合议庭刚成立不久,就接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案子。
“我老公经常击打一个用白布包裹的篮球,白布上写着我的名字,我真的太害怕了!”脸上写满恐惧的郑某,来到陈静办公室,诉说自己的遭遇。
经过沟通了解,陈静得知,郑某与丈夫在婚前缺乏了解的情况下草率结婚。婚后,双方感情不和,争吵不断,有时还会大打出手。后来郑某发现丈夫每晚都会花很长时间,在阳台上疯狂地打一个写了她名字的篮球。
日复一日累积的恐惧,一度让这位妻子精神恍惚。很明显,丈夫的行为属于精神暴力,但精神暴力能算家暴吗?“法律上并没有相关规定,也没有判例可参照,该怎么判?”陈静思忖着。
为了给该案一个最恰当的裁判,陈静认真研究相关法律法规,并虚心向专家学者请教,把最前沿的法学理论引入到司法实践中。“郑某丈夫有典型的精神暴力行为,其实施的精神暴力作为身体暴力的一种补充手段和附带后果,让郑某心生恐惧,从而达到威胁与控制郑某的目的。”陈静认为,作为试点法院,她应该迈出这一步,认定郑某丈夫实施的精神暴力属于家庭暴力,应该向郑某支付精神损害抚慰金。判决生效后,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果。最高人民法院对外发布这起典型案例时,首次将精神暴力纳入家庭暴力范畴。2021年12月20日,妇女权益保障法修订草案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审议,修订草案新增了用精神控制等手段残害妇女等规定,为反家暴提供了更为坚强的后盾。陈静说,让司法审判实践结果与立法相互促进,是一个法官最自豪的事。
不仅妇女,儿童也经常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有一次,陈静接到了这样一个案子:一位父母离异的十岁女孩被寄养在祖母家,长期受到祖母和大伯的辱骂、殴打。更加令人担心的是,女孩与大伯同居一室,随时有遭受性侵害的可能。法官的责任感和慈母的情怀让陈静立即奔赴女孩所在的居委会调查了解有关情况。回来后,她又连续几个晚上加班理清案件事实,力争用最短的时间作出裁判,避免孩子继续受到伤害。夜深时,她的女儿打来电话:“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好几个晚上没见到你了!”说完便哭了起来。陈静的心顿时拧成了一团,正想回家好好陪伴女儿,她的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那个十岁女孩哭泣的身影。
是啊,她的女儿需要她,但她起码是安全的,那个面临危险的女孩此刻更需要她。她匆匆安慰了女儿几句,又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两天后,她发出了全国第一份保护留守儿童的人身保护令,第一时间保护了女孩的人身安全。之后,她又进行了跟踪回访,为孩子进行心理抚慰。当她看到孩子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时,自己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巧化干戈止纷争,也是陈静身为法官的拿手本领。
叱咤商场的蔡某晚年遭遇婚姻危机,其老伴一纸诉状将其告上法庭,双方在财产分割上争执不下。“法官妹妹,我这么优秀,他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第一次调解时,蔡某向陈静哭诉。
陈静意识到,不仅离婚会给这位女企业家带来巨大的心理打击,而且财产分割也会影响到企业的长远发展。在仔细剖析蔡某的心理后,她制定了有针对性的疏导方案,帮助蔡某正视自己的婚姻,并动员其子女对她多陪伴、多交流。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下,蔡某终于走出了心理阴影。
为了让蔡某的企业少受损失,陈静认真研究财产分割方案,发现其在国内有两家公司,便促成二人将两家公司的股权均100%分割,每人各自独分一家公司,以期达到股权财产一步分割剥离到位的目的,避免给企业日后经营发展留下后遗症。
在陈静的不懈努力下,该院启用普通程序审理这起离婚案件,仅用1个月就完成审理,而且是当天开庭调解成功。
“我妈有高血压,怕她再情绪激动引发意外,法官加班加点一天就调解好,帮我们解决了这件事,真的非常感谢!”拿到调解书时,蔡某的子女向陈静真诚地道谢。
此案成功调解后,蔡某很快走出了离婚的阴影。她继续发愤图强,潜心经营企业,被评为“2020年中国品牌十大杰出女性”。同时,感恩于法院对财产的妥善分割、对企业权益的最大保护,她努力回馈家乡、回报社会,与莆田市壶兰教育基金会签订了捐赠协议,支持家乡教育事业发展。
“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芒,一名法官也可以折射出司法的温度,我希望自己就是这名有温度的法官。”陈静说。(本报通讯员吴震易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