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前的周末,陪妈妈逛早市,早晨的农贸市场格外热闹。我将一袋袋挑选好的蔬菜、水果放在电子秤上,马上就显示金额,精确到角和分。看到方便快捷的电子秤,让我不由得想起我的奶奶,还有她那杆铜质的秤砣、乌黑的秤杆、秤星闪闪的老秤,奶奶用它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也教会我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的奶奶出生在50年代普通农村家庭,她的父亲是一名农村小学教师,一家人虽日子并不富裕,却是村子里少有的“书香人家”。奶奶的父亲对她家教十分严格,从小就教育她勤俭上进,在那个读书被视为奢侈浪费的年代,奶奶一个女娃娃却念完了初中。
初中毕业后,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奶奶放弃了让人艳羡的工作机会,自己留在了家乡,留在她父母的身边。后来,奶奶嫁给了爷爷,她蹬着三轮车卖水果,用一杆老秤,养育了我的父亲和我的两个叔叔。
在我13岁那年,奶奶就病逝了。记忆里的奶奶总是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蓝布衣,银丝般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一张圆脸总是挂着笑容,慈祥又和蔼。
小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跟着奶奶去卖水果,坐在三轮车里一颠一晃,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奶奶忙碌,选果、装袋、过秤,高高扬起的秤杆,成为了我最幸福的童年记忆。
每次奶奶在给水果过秤的时候,都是就高不就低。我总会好奇地发问,秤杆翘那么高,还能赚钱吗?奶奶总是笑着对我说:“这杆秤称的不只是水果,更是良心和道德。”
有时候我也会因为担心生意亏本,悄悄地从秤盘上拿下来一点水果,奶奶总是会重新把水果放回去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用秤如做人,秤杆要高,腰杆要直,做人可以吃亏,但是不能亏了良心。”当时的我似懂非懂,但我牢牢记住了奶奶的教诲。长大后才渐渐明白,高高扬起的秤杆才是奶奶生意兴隆的秘诀,更是她勤俭持家,公平、公正的品格。
小时候,觉得奶奶是个很矛盾的大人。有时候觉得她很“大方”,她卖水果总是给客人抬高秤杆。村里公益活动总是积极捐款,出钱出力;有时候觉得她很“小气”,我的每只铅笔都被奶奶改造过,用到最后手都抓不住了,就把铅笔头的橡皮擦削下来,把里面包裹的铅笔露出来固定上一根棍子继续用。奶奶给我们买衣服总是买大一号,姐姐穿完到我穿,我穿完到妹妹穿,我们姐妹也随着衣服由新到旧地一个个长大、长高。
长大后我成了一名纪检监察干部,奶奶虽然不在了,但是她勤俭公正的家风依然影响着我,那杆老秤也还完好无缺地摆放在老家。每次到家,爷爷总会拿出那杆老秤不断地擦拭,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人、做事,自己的心中一定要有一杆公平秤,干干净净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公平、公正地对待人和事,自觉接受群众和社会的监督,这就是你奶奶对你最大的期望……”
奶奶的秤,一头承载着长辈的殷殷期盼,一头高悬着做人的本分,让我受益终生。(融水苗族自治县纪委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