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高墙内公平正义的守护者,让司法既有力度又有温度。”为了这样一句承诺,重庆市检察院第五分院派驻女子监狱检察室主任柴冬梅六年如一日,执着一念,坚守如初。
从事刑事执行检察工作14年,她用热忱和汗水浇灌检察“事业田”,以匠心和智慧耕耘改革“实验田”,收获平安中国建设先进个人、双百政法英模、全国检察机关优秀办案检察官、全国首届监所检察业务标兵等诸多荣誉,荣立个人一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两次。
向“踩点减刑”说不
早上不到7点就要出门,由于堵车要一个半小时才到监狱,每周带着4人团队在检察院与3所监狱之间往来奔波,需要审阅30宗以上的“减假暂”案卷……
驻狱检察工作的日常也许平淡无奇,但在柴冬梅看来,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容有失,因为它一头连着刑罚的权威,一头连着服刑人员的命运。
2019年7月,某监狱对服刑人员聂某提请减刑。经审查,聂某减刑间隔期、狱内表现都完全符合减刑条件。晚上回家后,柴冬梅习惯性地在头脑中该批次案件逐一“复盘”。
“当时,我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聂某的实际服刑期限,这可是办案的大忌。”第二天一早,她急忙查证,核实聂某如获减刑,实际服刑时间就只有15年1个月。
也许对一般服刑人员来说,这并不算短。然而,聂某系因邻里纠纷故意杀人入狱,服刑期间没有立功等突出表现,对被害人亲属的赔偿也不到位。
“刚到法定最低服刑期限就刑满出狱,不仅违背罚当其罪的原则,被害人亲属会怎么想?”于是,柴冬梅果断向法院建议对聂某不予减刑并得到采纳。
无独有偶。服刑人员廖某拟提请减刑,但其最近一年的年终考核评审为较差,也被柴冬梅一口“否决”。“这说明其改造表现差,而且减刑间隔期刚到就提请减刑,这对其他表现良好的服刑人员不公平。”
“刑罚执行是刑事诉讼最后的一道关口,驻狱检察官心里的一杆秤‘准星’不能含糊。”正因为柴冬梅带领团队在监督把关上“抠得细”,办案中一把尺子量到底,会同狱方扭转了部分服刑人员“踩点减刑”“够分即减”的偏差观念,促使整个监区改造积极性明显提升。
“现在大家都晓得不能混日子,沉下心来好好改造才能早日出狱。”一位服刑人员这样说。
5年多来,柴冬梅带领团队严格审查5000多件案件,发现提请减刑不当案件48件,得到法院采纳48件,发现裁定不当3件,得到纠正3件。监督服刑人员执行财产性判项涉及服刑人员近百人,监督执行金额1100多万元,有效破解该领域“重判决、轻执行”问题。
创新“冬梅工作法”
2016年,柴冬梅调任派驻重庆市女子监狱检察室副主任,开始负责驻狱检察工作。随着对工作越来越熟悉,一个亟待破解的监督瓶颈摆在她面前。
“检察官审查处于末端监督,减刑、假释案件数量大、阅卷时间仅有一周左右,难保不出现纰漏。”柴冬梅告诉记者,问题还在于,如果检察官提出不同意见,相应程序就要“推到重来”。“既损伤司法机关权威、耗费司法资源,也影响服刑人员的心理预期”。
在柴冬梅提议下,驻狱检察室和女子监狱率先取得共识,借鉴公诉检察官办理重大复杂刑事案件的成熟经验,探索推行检察官办理减刑、假释案件提前介入制度,使驻狱检察官从“末端监督”变为“全程监督”。
2019年,监狱巡回检察模式在全国推开,柴冬梅开始负责女子监狱、九龙监狱、长康监狱的派驻及其他交叉巡回检察工作,压力和挑战也随之而来。
“那个时候,我们整个办案团队只有4人,面对3所监狱的数千名服刑人员,按照老办法能不能完成都成问题。”柴冬梅意识到,监督办案模式非改不可。
经过近半年的调研摸索,她的一系列创新“点子”在3所监狱的“实验田”里试行开来,逐步形成以“一前移”“三查清”“四注重”为主要特点的“冬梅工作法”,有效规范办案程序、保障办案质量、提高办案效率。
与此同时,她针对3所监狱案卷质量参差不齐等问题,制定新的立卷证据标准;建立服刑人员社会关系调查表,掌握服刑人员的相关动态;推动“减假暂”案件办理“办事模式”向“办案模式”转变,使监督办案全程留痕、省时高效……
墙内开花墙外香。从去年11月起,这项办理减刑、假释案件的“冬梅工作法”在重庆检察机关15个驻狱检察室全面推广,成为检察队伍教育整顿的标志性成果之一。
用关爱温暖每个生命
“服刑人员和你我一样,是活生生的人,有亲朋,有牵挂,有期盼。”柴冬梅总是说,“严”是驻狱检察工作的主基调,服刑人员因罪入狱理应受到惩罚,但惩罚绝不是目的。翻开冷峻威严的背面,是一抹温暖如春的底色。
2017年2月,年关将至。柴冬梅在对李某的入监教育谈话中了解到,她离异后独自带着一双儿女在四川生活,孩子的父亲早已失去联系。入狱前,她因诈骗罪在重庆被警方抓捕归案,自己却一直不清楚孩子们去了哪里,生活有没有着落。
“你放心,孩子一定能找到。”柴冬梅一边安慰焦急的李某,一边找到重庆市女子监狱二监区副区长何雁琳。她们多方联系得知,李某被抓获后,两个孩子最初被警方送到一所幼儿园代为照顾,想到可以离李某近一点,又被转到所在监狱附近的社会福利院生活。
这一消息,让李某悬着的心平静下来。
母亲节到了。柴冬梅、何雁琳和同事们又特意带着李某的照片,购买了书籍、食品和衣物,前往福利院看望孩子们。
之后,当她们把大女儿画的“全家福”带回监狱时,李某泪如雨下……
此后四年,李某在服刑改造中表现良好,减刑出狱后带着孩子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5年多来,柴冬梅积极推动检察系统与监狱系统共同搭建司法援助平台,通过“莎姐”普法、“阳光与花儿”法律援助等项目为32名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申请到帮扶救助。
“用温暖关爱每个生命。”柴冬梅的笔记上写着一句话。这份骨子里的暖,就像是一束光,照亮着一个又一个服刑人员回归社会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