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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八千诗行

原标题:我的八千诗行

我的八千诗行

历经九个多月,这部八千行左右的长诗,在这个初夏的深夜,像一支长途行军的队伍到站,终于写下最后一行,我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百感交集,整个情绪还沉浸在这个伟大百年或远或近的那些人和事中,又一次忍不住,热泪盈眶。

《英雄年代:叙事或抒情》这部诗歌,可能不是自己写得最为满意的作品,但无疑是自己投入感情最多、倾注精力最多的一部。

十年前的初夏,因了原南京军区《人民前线》报社的邀约,在其纪念建党九十周年嘉兴主题笔会之前和会期中,选取党和军队不同时期的重大事件和英雄人物,写了十余节诗歌,以《英雄年代:叙事或抒情(长诗节选)》为总题,先在该报“东线”副刊分四期作了连载,后收录于当年底个人第一部诗集《秋天的兵器》之中。这个节选,也算是为后来围绕这个主题更深入、更广泛的开掘,提前埋设下了一个“楔子”。

或者说,是给自个提前埋下了一枚“雷子”,牵扯着自己,像战士一样,历经千辛万苦也要蹚一下这个充满危险更充满诱惑的诗歌阵地。

但那个给自己埋雷的人,重度拖延症患者,却临阵踟蹰、犹疑起来,迟迟下不了打一场大仗的决心。

基本的设想,是以建军或建党的历史为纵贯线,以重大事件和英雄人物为着力点和生发的枝叶,共同架构一棵参天大树。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不管以建军还是建党历史为主干,其间涉及的重大事件和英雄人物,都蔚为壮观,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对于写作者而言,在同一主题下,写好十个、二十个重大事件和英雄人物,已经殊为不易,如若是上百个事件和人物,必然难上加难。

这种写作,面临的同质化甚至脸谱化的问题,立即非常直接地凸显出来。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很好地克服,那么这种写作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

只能暂时搁置。这一搁置,就是多年。

2016年,告别生活了整整25年的野战部队和人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岁月,我转业到另外一支铁血方阵——家乡所在城市检察院。脱下军装,穿上检服,一种熟悉的责任感使命感盈然在胸。新的工作刚适应不久,便很快陷入照顾家庭、购房搬家等诸多现实问题和琐碎事务之中,写作的欲望和情绪被生活消解,感觉文学特别是诗歌离自己越来越远,再也提不起任何激情。

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写一个字。一个文学的逃逸者,心底始终有一条毛毛虫在安静地潜伏着。

时间很快到了2020年。九月的一个周末晚上,一如往常地躺在客厅沙发翻阅史书,突然意识到:明年就是建党整整一百年了。

一条潜伏多年的毛毛虫,不知受到什么指令,一下就激活了。就在你心底,轻轻地挠。

党史和军史密不可分。一部建党史绝大部分就是一部建军史。一部军史其实就是置于整个党史宏大架构下的历史。

作为一名在这支伟大军队摸爬滚打了足足25年的老兵,作为一名还差几个月就26年党龄的共产党员,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与这支政党、这支军队千丝万缕的情感枝蔓,准确找到了九年多前埋在预设阵地上的那根楔子,并毫不迟疑地拔了出来。

我准备好了。经过长达九年时光的反复浸泡和漂洗,一个陆军老兵、检察新兵,重新站到了继续进击的出发线上。

当天晚上,整部长诗的基本架构就全部搭设完成。作为大国政党百年辉煌历程的长篇英雄史诗,多年前原本设想五六千行的篇幅,重新出发后,感觉这个容量还不足以更好地反映和书写这个伟大的百年,立即调整到八千行左右。

作为一位退役陆军上校的精神朝拜与反刍,自己试图努力站在历史、现实和未来的高度,着力从全场域、全过程、全视角等多个维度,对建党百年历程和英雄事迹立体思考和诗意呈现,对即将到来的第二个百年进行深情呼唤和拥抱。

整部长诗结构上,共分九个章节,分别为“乘一艘红船出发”“数字化长征:惊世传奇”“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打过长江去:解放,解放”“金达花开:谁是最可爱的人”“守望和平:枪炮与玫瑰”“潮起南国:美声合唱团”“新时代:闪闪发亮的词”“不是尾声”。其中第一至八章为主体部分,每章为一个乐章,由一首小长诗,十余个小节组成。

全诗从时空范围上,基本涵盖波澜壮阔百年党史中的每一个重要阶段,力图更全面地反映伟大百年进程中的民族精神和英雄气息。

回望这整整九个月的诗歌战役,写写停停、起承转合间,皆是收获,皆是遇见。时间宽裕、状态好时,往往一夜百余行而难停止,时间支离、状态弱时,经常连续三五天不着一字,但枯坐半夜之际,经常会有新的体悟。多年前担心的同质化问题,大多会有意料之外的解决。

九个月的诗歌长征、诗歌战役,最难忘那一个个夜晚,重新走进一幕幕真实历史、一颗颗纯粹心灵深处,流泪、悲悯、欢喜、亢奋、沉静,仿佛重新宣了一回誓,重新当了一回兵,重新活了一回。

(作者单位:江苏省徐州市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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