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案例评析|智慧监督化解非法占用农用地案遗留问题
5月25日,呼伦贝尔市检察院和扎兰屯市检察院联合召开破坏林地行政公益诉讼案件公开听证会。图为听证会现场。
【案情介绍】2012年开始,张某某在没有取得林业行政主管部门合法审批手续的情况下,在内蒙古自治区扎兰屯市柴河林业局柴河口林场附近非法占用21.12亩林业辅助用地建房、建厂。经鉴定,由于建设厂房和耕种农田,林地上的植被、森林土壤全部遭到破坏,达到严重被毁程度。
2020年9月,在扎兰屯市检察院审查起诉期间,张某某自愿认罪认罚,后扎兰屯市法院采纳检察机关量刑建议,以非法占用农用地罪从轻判处张某某拘役一个月,缓刑二个月,并处罚金1万元。一审判决后,张某某听信他人误导、怂恿,认为自己所占土地为柴河镇一直使用的垃圾集中堆放处,自己平整原垃圾堆放点后建设面粉加工厂是经过镇政府同意的,并非非法占用,遂提出上诉。扎兰屯市检察院也提出抗诉。
要不要支持抗诉?2020年11月,呼伦贝尔市检察院承办检察官综合全案研判认为,一审法院根据张某某自愿认罪认罚的情况作出从轻判决,量刑适当,但张某某反悔上诉,推翻了之前认罪认罚具结的内容,二审法院极可能不再作从宽处罚,而是判处张某某实刑。一旦这样,张某某的面粉加工厂将受到沉重打击,其在当地面粉加工业的领头羊地位也将不保。鉴于此,呼伦贝尔市检察院决定不支持扎兰屯市检察院的抗诉。
本着为当事人着想,有效化解社会矛盾,减少社会对抗的出发点,呼伦贝尔市检察院承办检察官及时与张某某沟通,向张某某释法说理,讲解土地政策和相关法律规定,最终解开了张某某心中的疑惑和对法律的误解。张某某随即撤回上诉,扎兰屯市检察院也撤回抗诉。
该案刑事部分圆满解决了。但是,被破坏的生态环境依然未得到有效修复。扎兰屯市检察院决定依法进行行政公益诉讼立案,督促相关部门依法全面履职。2021年4月30日,扎兰屯市检察院向柴河林业局制发检察建议,督促柴河林业局采取科学有效措施,修复生态环境。
是拆除张某某厂房、住房等建筑物在原地修复生态,还是采取异地修复的方式,既确保生态得以修复,又能让这个小有名气的加工厂继续带动当地面粉加工业的发展?收到检察建议后,柴河林业局高度重视,多次与检察机关沟通,积极研究整改措施,最终提出了由张某某异地植树造林近50亩(即原占林地面积两倍),验收合格后六个月内为张某某补办原占用林地手续的整改方案。
为让公众监督行政机关整改方案的合理性,5月25日,呼伦贝尔市检察院和扎兰屯市检察院联合召开公开听证会,邀请3名人民监督员担任听证员,柴河林业局代表及案件相关人员参加听证会。听证员充分听取了检察机关办案情况介绍、柴河林业局的整改措施和当事人张某某的意见后,一致同意柴河林业局的整改措施,认为检察建议合法、合理,督促行政机关依法履职能够取得双赢多赢共赢的效果。
解开了心中疙瘩的张某某积极行动,已经按照柴河林业局的设计方案完成了50亩林地的植树造林,并经验收合格。目前,行政机关正在为其补办占用林地手续。
(本报记者沈静芳通讯员刘耀国)
【评析】在办理这起行政公益诉讼案中,检察机关在有效惩罚犯罪的同时,督促林业局通过要求当事人异地补植的方式,积极修复受损生态。行政机关在张某某履行了补种义务后,为张某某补办占用林地手续,使张某某的面粉加工厂和住房得以合法经营,既实现了生态保护的目的,又把对民营经济的保护落到了实处。通过办理此案,真正实现了双赢多赢共赢。
一是落实以人为本,化解社会矛盾。在刑事部分,通过充分释法说理,为当事人答疑解惑,当事人撤回上诉,检察机关撤回抗诉,社会矛盾得到有效化解,节约了司法资源。为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检察机关通过公益诉讼,推动柴河林业局从实际出发,不是采取简单地一罚了之或者拆除厂房、住房原地恢复植被等可能激化矛盾的做法,而是采取异地修复,并为当事人补办占用林地手续,不拆除厂房、住房的变通措施,有效解决了这一历史遗留难题。
二是“三检合一”作用凸显。内蒙古检察机关对涉及生态环境、食品药品安全等公益诉讼领域的案件实行刑事责任、民事责任、行政责任一并审查,由同一部门履行审查逮捕、审查起诉、行政公益诉讼和民事公益诉讼检察职能,实现查办公益诉讼案件的最佳效果。此案正是实现了刑事和公益诉讼部分无缝对接的典型案例。在案件办理中,检察机关通过检察听证的形式进一步扩大案件的影响,既督促了张某某及时植树造林,打消行政机关的顾虑,又督促了行政机关按期为张某某及时补办占用林地手续。这一案件的有益探索,为处理类似问题提供了参考。
三是两级院联动,一体化办案。本案从基层院提出抗诉到上级院不支持抗诉,从当事人提出上诉到上级院释法说理后当事人撤回上诉,从行政机关研究整改方案到公开听证,两级院办案检察官及时沟通,上级院同步跟进指导,下级院办案活力得以激活,真正形成了一体化办案合力。
(点评人: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人民检察院第七检察部主任刘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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