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种族主义成美国定时炸弹：这个幽灵为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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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伟
非裔男子弗洛伊德遭白人警察暴力执法致死，掀起全美抗议示威，也让种族歧视问题重新浮出台面。有关种族主义的讨论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推测，弗洛伊德之死可能会是“美国历史的重要拐点之一”。
美国是一个多种族的国家，有72.4%的白人、12.5%的黑人、5.0%的亚裔、0.9%的印第安人和阿拉斯加土著人和9.2%的其他群体。可以说，种族关系一直对美国发展影响重大。
种族对立加剧美国社会分裂
美国历史上几次重大事件都与种族有关，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美国的南北战争。种族事务的治理也始终是美国国内事务治理的重要内容。
在国内外各种因素的推动下，美国种族政策实现了由奴隶制、熔炉政策到多元文化主义政策的转变，黑人等非白人群体也获得了在法律上与白人相同的权利。
虽然每一次种族平等的进步都充满着浓浓的血腥味，然而正是这种进步，进一步释放了非白人群体的活力，推动着美国国家的富强、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然而，特朗普上台后倒行逆施，在国内外强势推行白人至上主义，加剧了种族间的对立，也加剧了美国社会的大分裂。
种族对立破坏社会稳定
特朗普上台之后经常发布一些白人至上主义言论，对于一些白人至上主义极端事件要么充耳不闻，要么含沙射影地归咎于非白人群体。譬如，美国政治评论家昌西·德维加认为“特朗普领导的共和党已经成为美国规模最大、最有权力的白人种族主义组织”。
特朗普政府这种隐形的支持致使白人极端主义事件不断发生。据美国反诽谤联盟极端主义研究中心统计，2019年美国因极端主义事件而死亡的人数达42人，其中白人至上主义极端事件致死的比例高达81%。
与此同时，一批类似3K党的白人极端主义组织也相继成立，这也造成美国因排外、反对黑人、反对穆斯林的仇恨犯罪加剧。
相关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的仇恨犯罪事件为8496起，其中因种族主义和排外主义引起的有4954起，反对穆斯林引起的有225起、反对犹太人引起的有896起。在这种社会氛围下，非白人群体越发感到不满和不安，此次新冠疫情让此种局面雪上加霜。
压迫往往与反抗相伴而生，黑人群体在失业、贫困、生活无保障的情况下，愤怒情绪已至爆发的顶点，因此弗洛伊德之死事件，很快引燃了黑人不满的定时炸弹，一时间席卷美国全境，至今仍未熄灭。
种族对立减弱国家认同
美国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曾指出美国社会正处于一种大断裂的状态，罗伯特·帕特南教授所谓的“独自打保龄球”也已成为了新常态。社会的黏合剂越发被多元的社会身份所分化，而种族的对立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分裂。
种族对立是美国社会的传统，从建国到南北战争时期的奴隶制的种族对立到重建时期种族隔离、种族歧视下的种族对立，再到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结构种族主义下的种族对立。
随着时间的推移，非白人群体的抗争、对立日趋弱化，在奥巴马政府时期达到弱化的极点，即各种族能够在相对稳定的种族主义社会的结构下相安无事，少数族裔的身份得以彰显乃至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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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是这种黑人等非白人群体身份的强化引来了白人的不满，这种不满在特朗普政府时期得以彰显，其中最为显著的是对于白人身份和资格的强调和回归。
白人劳工阶级表现得尤为强烈，他们希望减少对于非白人群体的社会福利、限制移民，重新获得“白人工资”，即仅凭白人身份便可获得较好的工作和收入。
五十多年多元文化政策所形成的多元身份结构非一朝一夕即可扭转，因此在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的种族关系越发走向对立。这种种族间的对立加剧了社会的分裂，白人与非白人群体、与移民，基督教徒与非基督教徒之间的对立，让社会更加碎片化。
这同时也在弱化美国的国家认同。经过近四个世纪的努力，美国认同才终于形成了相对稳定的“以盎格鲁-撒克逊认同为中心，其他群体认同为边缘”的认同结构。黑人等非白人群体也言必称美国人，而后才是其自身群体的称谓。
当下这种种族的对立，让某些群体的部分人开始以本群体认同、利益为先，如当下的“黑人的命也是命”、“白人优先”等口号、标语。这正在慢慢腐蚀着美国的国家认同。
种族对立阻碍美国经济发展
多元化的种族为美国的发展提供了活力。每个种族在促进美国经济发展中都有着不可代替的角色和功能，甚至有学者称没有非洲黑人奴隶就没有美国的现代化和发展。因为正是黑人奴隶的辛勤劳动生产出众多的棉花，为美国早期工业革命提供了原材料；也正是华人劳工、墨西哥裔等移民群体为美国的重建和发展提供了丰富而又廉价的劳动力资源。
然而，黑人等非白人群体并不总是受到白人群体的欢迎，特别是在经济不景气、危机时，非白人群体受到排斥、指责，有时甚至遭到遣返。
2008年以来，美国经济陷入危机，一些白人劳工阶级也随之失业，一贯找寻替罪羊的他们又将矛头指向了黑人等非白人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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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甩锅”并不能解决美国的经济问题，反而会阻碍美国经济的发展。原因有二：一是美国劳动力市场的种族分割由来已久，非白人群体多从事劳动强度大、收入少的工作，限制移民等措施只能让此类工作缺乏劳动力资源，因为多数白人不会问津此类工作。二是诸如亚裔、犹太裔等少数族裔的部分精英在美国一些高精尖的产业中发挥着较为重要的作用，有的甚至不可或缺，种族的对立会将该部分群体推向对立面，长远来看也不利于美国经济的发展。
种族对立加剧文明冲突
随着早期殖民者的到来，文明的冲突便被带入美洲大陆。正是基督教中“含的诅咒理论”让殖民者将印第安人和非洲黑人去人格化，让他们得以以“圣战”的名义来奴役、屠杀、救赎这帮没有宗教信仰、缺乏文明的“野蛮人”。盎格鲁-撒克逊的新教文化也逐渐成为美国文化认同的根基。
然而，随着美国非基督教徒移民数量的增多和白人人口数量的下降，塞谬尔·亨廷顿教授认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文化的认同得到了削弱，出现了危机。
这种危机感给美国内部各文明之间的对立、冲突提供了动机。例如，2018年10月在匹兹堡市造成11人死亡的白人极端主义暴力事件针对的便是犹太教徒。当前种族的对立进一步加深了文明的冲突，让文明的冲突成为美国白人自我实现的预言。
□王伟（中央民族大学中国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研究院讲师）
编辑：李碧莹校对：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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