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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一线转运救护车司机:靠动作交流,只亮车灯不鸣警笛

原标题:信阳一线转运救护车司机:靠动作交流,只亮车灯不鸣警笛

新京报讯(记者王瑞文实习生王亚会)距武汉高铁行程仅44分钟的信阳市,截至2020年2月2日24时,累计确诊病例已达到99例,与2月1日相比,新增11例。

新京报记者梳理发现,4天内病例升至99例。信阳市第五人民医院(下称五院)党委书记吴学良向记者介绍,由于信阳与武汉距离近人员流动大,所以防疫工作十分艰巨,“四个主城区的确诊病人都要转到五院,统一治疗。”

在这99名患者就医背后,承接转运就诊工作的,是信阳市第五人民医院的两名救护车司机——何爱民与张雨生。

这两名救护车司机告诉记者,他们最欣喜的时刻便是,得知自己接到医院的患者痊愈,“已经有3个痊愈的了。希望能越来越多”。

信阳一线转运救护车司机:靠动作交流,只亮车灯不鸣警笛

信阳市第五人民医院的负压救护车,这辆救护车专门负责转运确诊的患者,何爱民、张雨生便是救护车司机。受访者供图

转运破纪录,8个小时拉13名病人

信阳市五院建于2005年。官方简介显示,信阳五院是当地唯一一家市级传染病定点医疗机构,主要承担各类传染病的救治,应对各种公共卫生事件。

在这次武汉新冠肺炎疫情下,截至2020年2月2日24时,信阳市累计确诊病例已达99例。五院的角色,就像是信阳版的武汉金银潭医院。仅2月1日,信阳市新增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即达18例。

这天,何爱民拉了8个小时,转运了13名病人到信阳五院。“打破了之前张雨生一天最多拉5人的纪录。”

何爱民与张雨生所开的救护车名为负压救护车。该车不同于一般救护车,负压是指车厢里的气压比较低,这样外边的新鲜空气可以进入车厢内。而车里面病人呼出来的空气则不能直接排到外面,须经过相应过滤才能排出。

因为防护物资稀缺,工作的8个小时里,何爱民的防护服就没有脱下过。在五院,很多消毒人员的防护服一穿就是两三天,“什么时候接完最后一个病人,什么时候再脱掉防护服。”

防护服不透气,何爱民里面只穿着秋衣秋裤,还是闷得难受,穿上防护服也不太敢喝水,虽然备有尿不湿,他们通常不用,不方便,也觉得不好意思。

由于一些医院的留观病房很紧张,所以只要一确诊,何爱民他们就得赶紧去转移病人。何爱民说,转运那13个病人时,因为了解疫情,所以大家基本很平静。而在接到通知接病人的时候,时间不能耽搁,因为确诊病人与留观人员不能待在一起。

靠动作交流

何爱民说,在他运送的众多病人里,因为怕传染别人,大家基本都是沉默的。转运病人的时候,何爱民与他们多是动作交流,“我穿着防护服,就很怕给他们有种距离感,所以就会说一两句上车慢点之类的话”。

偶尔会有病人冲他点头示意一下,因为大家都知道病菌会通过飞沫传播,所以轻易不和别人交流,也不会对着其他人咳嗽。当然也有例外,何爱民曾接过一个50岁左右女士,上车就抱怨晚上转院,抱怨到处不干净。何爱民觉得这也正常,毕竟重压的时候人都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1月22日,是何爱民运输病人的第一天,由于一开始没协调好,3个病人从晚上10点半,拉到了凌晨4点才结束。“耽误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沟通不顺畅。”最开始,信阳市疫情防控指挥部会将何爱民从信阳市第五人民医院出发的消息通知到病人所在医院,但双方却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那天下了小雨,直到医生走出来看,才发现何爱民早已等在门口。每个病人大约要等40分钟,加上有的定点医院距离五院较远,所以接一个病人他们可能需要2个多小时。

后来,何爱民将沟通一事反馈给了单位,为保持联络通畅,第二天,指挥部就给负压救护车的司机们配备了对讲机,后来因为对讲机有时候信号不好,又换成了手机。

只亮灯不鸣笛

在武汉市发生冠状病毒疫情时,信阳市很早就做了预案。随着疫情发展,到年关,五院收到来自信阳市政府的“紧急令”:冠状病毒现在已经很严重了,信阳市作为武汉的周边城市,一定提前做好预防。

1月24日,是大年三十,何爱民和单位的人都在值班,大家一起弄了一个锅,煮了些饺子过了年。如果不是值班,他已经和爸爸妈妈岳父岳母约好一起过年,“我也担心媳妇心里不舒服,但情况特殊没办法。”

目前,信阳市各个小区已施行管制措施,车辆出行均需要上报,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也暂时消失,“出来的车特别少,要么是维持秩序的,要么就是为了工作必须出来的,很多市民现在都待在家不出门。”

而他们的救护车在出动时,则只亮灯不鸣笛,怕扰民之外,也担心大家恐慌。拉完最后一个病人,凌晨回家已是常态。

得知何爱民可能要运送确诊病人,身边的朋友发来短信,关心他,提醒他注意防护,战友们给他的问候更简单,“兄弟,保护好自己,回来喝酒。”

信阳一线转运救护车司机:靠动作交流,只亮车灯不鸣警笛

工作中的何爱民。受访者供图

做好防护就不怕

考虑可能传染家人,何爱民说通常他们不想回家休息,而两人轮流值班时,值班室里却只有一个躺椅。这样两个人都休息不好,两人就商量1对1轮流值班,一人一天,第二天早上另一个人再来接班。

每天回家前,脱掉防护服要耗费何爱民十几分钟时间。然后用酒精和84消毒液再对身上的衣服进行消毒杀菌。“我每天都会带两套衣服,回家之前对衣服进行喷洒消毒,气味是难闻了点,但是放心一些,换车里干净的衣服后再回家。”何爱民说虽然媳妇不嫌弃,但他还是尽量减少跟他们说话,杜绝对着他们咳嗽。

让何爱民有安全感的是五院对防护人员的监管。因为是传染病医院,做防护也专业。加上经常接受相关培训,而且进出都测量体温,所以自己还是比较放心。

何爱民觉得,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脱下防护服的那一刻。虽然隔离服可以保护他们防止感染,但穿着总觉得跟别人有距离。“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们穿隔离服是嫌弃他们,其实也是保护他们。如果我们都累倒了,谁又来干这个工作呢。”

“防护做得好,在一线没什么好怕的”,何爱民说,唯一遗憾的就是如果读书时候好好学习了,现在可能会做个医生,那样,自己能做的事情意义就更大了。

校对范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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