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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燕:我从来没有那么风花雪月

原标题:陈丹燕:我从来没有那么风花雪月

摘要:“作家只负责表达,不负责改变,但我当了人大代表之后觉得,经过我的努力,让这座城市哪怕有一点点改善也是很好的。”

陈丹燕:我从来没有那么风花雪月

在徐汇滨江,一位市民骑着自行车上了塑胶跑道,很快被拦下。“慢跑道上不要骑车。”拦下他的人,柔声细语但语气坚定。“我不知道啊。”那位市民讪讪地下车推行,似乎已认识到错误,但走出几百米后,四顾无人,又重新上车。

“我试过好多次了,总是这样。”说这话的是著名作家、市人大代表陈丹燕,她就是那位拦车人。2017年底,黄浦江45公里岸线公共空间全线贯通后,陈丹燕一有时间就去滨江沿岸转转。

“有的女士穿着细高跟鞋走到塑胶跑道上,不小心就把跑道踩个洞,遇到下雨天雨水渗下去,就可能发霉;还有很多儿童喜欢踩滑板、滑旱冰,这都会对跑步道造成破坏。”单单一条塑胶跑道,陈丹燕就能说上很久。

“一条狗的困惑”

今年上海两会,陈丹燕提交了一份“2020年关于滨江岸线管理条例的立法建议”,算起来,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三年提交关于滨江岸线的建议和议案。

陈丹燕关注滨江岸线可以追溯到2017年,在一个城市更新讨论会上,杨浦滨江南段公共空间贯通工程总设计师章明的一句抱怨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同区域滨江沿岸关于遛狗的规定都不一样,人也搞不清楚,更别提狗了。”

经过调查,陈丹燕发现情况确实如此。假设有人要牵着一条狗从杨浦滨江走到徐汇滨江,他会陷入一个难题:在杨浦滨江只要牵狗绳戴口罩就能进入,黄浦滨江禁止遛狗,徐汇为遛狗划定区域。

“一条狗的困惑”反映了相关管理缺乏统一标准。比如黄浦区政府全权管理黄浦岸线,徐汇委托西岸集团管理,浦东由地产绿地集团等三个大集团分片管理。在社会秩序管理上,虹口区使用的是公园管理条例,黄浦区使用的是区滨江办指导意见,徐汇区目前与市文明办以及城建交通委浦江办联合开展管理模式试点。虽然有市滨江办的社会秩序管理指导意见,但这个指导意见缺乏约束力,与滨江岸线的位置和影响力不相匹配。

在2017年那次视察后的座谈会上,陈丹燕以此为由,发言建议制定统一标准的管理措施。从第二年开始,陈丹燕开始提交书面建议,很快收到相关部门的回复,但这些回复并不能让她满意。今年陈丹燕再次提交书面建议,这次她的建议对象转向市人大,提请市人大住建委立项滨江岸线公共空间现代化管理的专项课题。

连续三年谈滨江,有人认为过于小题大做,对此陈丹燕不认同。2004年,她在伦敦高地公园门口看到1865年制定的公园守则,一共有86条,包括不能说粗话脏话、航模飞机不能飞入、不能衣冠不整等等。“我觉得黄浦江滨江公共空间应该至少做到这样才行。”陈丹燕正色道,“上海一向很有创新的欲望,大家对建设新的东西很起劲,而且可以建得很好、很快,但在管理上就似乎没有那么起劲。”

带着“码头号子”上两会

今年陈丹燕将一段“码头号子”存在手机里,带上两会会场。在现场发言时,她以这段“码头号子”为引子,建议杨浦滨江设立一些音乐立柱,只要游客一按按钮,就能听到“码头号子”的声音。多年以前,陈丹燕在汉堡海事博物馆里曾听到过当地的“码头号子”,节奏鲜明的“吭哟”声与上海的“码头号子”如出一辙。

这并非陈丹燕第一次在两会上提到“码头号子”。2016年上海两会上,她曾建议,是否可在上海港国际客运中心设立一个码头工人雕像。上海港国际客运中心前身是高阳路码头,这是上海开埠后的第一个码头,上海码头工人的“码头号子”就诞生于此。如今,上海“码头号子”已经成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如今,码头工人已经被机械取代,但是陈丹燕认为,这段历史不应该被忘记,因为它也与这座城市的情感有关。“上海应该珍惜历史,珍惜一座城市的文脉传承。”陈丹燕介绍说,这段“码头号子”是她费了很大劲找到的,它不应该被束之高阁,而应该“活起来”。

滨江公共空间管理、“码头号子”的保护和利用……这些年,陈丹燕一直在两会上反复提及,还拉着朋友一起提,最近还正鼓动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拍一部有关滨江公共空间的纪录片。“我会今天讲、明天讲,抓住一切机会都要讲,没准这事就推动起来了。”连续两届的代表身份,使陈丹燕越来越明白“代表”两个字的涵义。“我觉得我跟二十多年前写《上海的风花雪月》时有点不一样了。”陈丹燕评价自己已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作家了。“作家只负责表达,不负责改变,但我当了人大代表之后觉得,经过我的努力,让这座城市哪怕有一点点改善也是很好的。”

栏目主编:张骏

文字编辑:吴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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