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中国当代艺术最重要一员黄永砯因病巴黎逝世,享年65岁
新京报讯(记者刘臻)据雅昌艺术网报道,北京时间10约20日,中国当代艺术潮流中重要艺术家黄永砯,因病在法国巴黎逝世,享年65岁。
黄永砯,1954年生于福建,被认为是中国当代艺术中最重要的一员,1977年,黄永砯考入浙美油画系。回顾黄永砅的成长史,反抗、批判精神一直都在。其“反叛”的端倪从大学就开始,毕业创作他就直接拿着工业喷枪和喷漆而不是画笔来搞创作。黄永砯也一再批判艺术体制,一再强调美术馆是坟墓,美术馆展出的所有东西都是僵尸,不可能在美术馆里学到艺术。
1986年,黄永砯、林椿等人在福建创办“厦门达达”,是85美术新潮最具有颠覆精神的一个艺术流派,于1986年9月发表《厦门达达——一种后现代?》,公开宣称建立这个团体的目的是在全国性前卫运动中进一步“制造和参与混乱”。实施了一系列“袭击美术馆事件”。
1989年5月,黄永砯应邀到巴黎参加《大地魔术师》展览之后,定居法国。黄永砯认为法国给了他一个新的语境,尽管开始语言不通,到今天语言可能依然是个障碍,但“一切障碍都不影响交流”。法国生活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官方身份,他不再是中学里的“黄老师”,而是作为艺术家和一些西方最重要的当代艺术家在一起工作。
从讽刺、抨击移民问题的《通道》《黄祸》,到反美国霸权的充满民族主义情绪的《蝙蝠计划》,再到讽刺美国在阿富汗政策的《2002年6月14日的一场足球赛》,黄永砯的许多作品对当前的时事事件都进行直截了当的评说。黄永砯与蔡国强、徐冰、谷文达被合称为实验艺术“四大金刚”,是装置艺术的代表人物。不过对于这种称呼黄永砯本人并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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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装置《<中国绘画史>和<现代绘画简史>在洗衣机里搅拌了两分钟》
黄永砯在美术界制造的混乱还包括其早期最著名的作品《<中国绘画史>和<现代绘画简史>在洗衣机里搅拌了两分钟》。1987年,黄永砯把浙美学生所谓的艺术圣经《现代绘画简史》与《中国绘画史》一起丢进洗衣机,中西艺术经搅拌两分钟后变成了一堆纸浆。黄永砯让洗衣机充当思考者的角色,而思考的结果则是“一堆纸浆”被放在一块碎玻璃上,进而碎玻璃放在一个纸箱上。
对于这件作品,黄永砯的解释是:“在中国,一提到中西两种文化,传统与现代的关系,经常会讨论哪一个对,哪一个错,或者如何把二者结合在一起。在我看来,把两本书放在洗衣机里洗两分钟,意味着比设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更有效,比无休止的争论更恰当。”
最初,黄永砯便以此对艺术史、艺术价值及其认知规则进行最彻底的颠覆,征服了世界艺坛。定居法国后,黄永砯在大型装置创作上如鱼得水。
2011年3月798当代唐人艺术中心“轨迹”展上,黄永砯展出名为《专列》的装置作品,一个巨大的鱼头牵引着车厢,鱼头上“长”出各种动物的头,包括老虎、水牛、马等,车厢里则被布置成老式的会议室与休闲室。
事实上,早在上世纪90年代,黄永砯便开始使用动物、昆虫创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世界剧场》。当20年后,黄永砯依然动用动物等符号创作出《专列》时,艺术圈对其的评价也呈现出两极分化状态。有的认为这只是一件没有艺术性的大成本作品,如青年艺术批评家盛葳说:“这些曾经智慧的艺术家近年来也在不断自我重复,停滞不前。”不过,策展人顾振清认为,黄永砯的创作善于动用实物造型,作品一概是微言大义,“这件作品依然有黄永砯的智慧,用动物脑袋取代火车头,是对工业革命带来的现代文明的质疑和反思”。
以下内容来自新京报2014年报道(采写:李健亚):
“靠近”黄永砯
作为艺术家的黄永砯其人、其艺术该如何解读?黄永砯拒绝给自己的作品以一种解读,而新京报记者也只是试图通过对几个关键词的梳理以更好地理解黄永砯。
★动物是隐喻
尽管黄永砯并非刻意地选择使用动物的形象,但动物的创作却贯穿其艺术生涯。
1989年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大地魔术师”展的《爬行物》中就出现了龟的形象。1993年大量动物和有关的形象开始出现,1994年的《世界剧场》达到顶峰。黄永砯受“圆形监狱”启发,围绕一个中心设计了多个抽屉,然后把上百只昆虫、爬虫放入其中,策划了一场残酷的昆虫致命之战。
对于动物在艺术创作的使用,黄永砯告诉记者,自己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创作中是用动物来隐喻。动物处在人的社会边缘,动物被人吃,被人观看,动物总是一个次要的东西,在人的视野之外,这是因为人把自己放得很大。“但从另一个角度上,动物在嘲笑人类。动物虽然被人所利用,但被利用的同时也有反作用。人无法主宰一切,事实上是被另一种东西主宰着。”
★反对宏大叙事
在国内的多次亮相中,黄永砯的创作在部分艺术圈人士看来是种宏大叙事的集成。
《千手观音》有着高达18米的纪念碑式的巨大体量,《专列》是一长达21米的鱼头火车。但黄永砯并不认为这些就意味着宏大叙事。
《千手观音》
黄永砯告诉记者,“从厦门达达开始我就反对宏大叙事,就是要消解宏大叙事。”《千手观音》中的1000只手在他看来其实就是一只手,手除了左手就是右手。而《马戏团》中的“末日”问题看上去是个大问题,“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小的问题,因为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末日。”
★缺乏直截了当回答的能力
在哲学家汪民安看来,黄永砯有个能力就是他的文本解读,不管是一个词或是一个文本,都能够从他的方式进行一个意义上的解释。
对于在艺术创作中给人一种当代艺术与阐释相连之感,黄永砯告诉记者,这是因为其在理念上是对一个问题采取躲闪的方式、迂回的方式,“因为我缺乏直截了当回答你的能力。这谈不上什么本事。如果有本事就直截了当地回答。”
★达达是永远不死的
谈到黄永砯,他早年厦门达达的艺术实践无法被忽略。如今回望那个时期,黄永砯说,变化是重要的,自己现在肯定不会提达达,因为达达已经不在今天的语境中,“但不能说当时的语境与今天相比并不重要,我可以说,达达会不断地激励很多很多年轻人。他们可以用他们的方式来回应这个问题。达达是永远不死的。”
新京报记者刘臻
责任编辑:闫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