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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原标题: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徒手攀岩》正在上映,影片讲述2017年6月3日,美国冒险家亚历克斯·霍诺德耗时3小时56分,无保护徒手登顶近900米高“酋长岩”。新京报记者独家专访《徒手攀岩》主角霍诺德与导演并采访国内攀岩界资深人士,为你揭露攀岩“疯狂”后的秘密。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徒手攀岩》剧照。

2018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徒手攀岩》已经在国内上映,这也是首部在国内上映的奥斯卡最佳纪录片,目前票房2200万元,豆瓣评分9.0。在观影时,手心出汗肾上腺素飙升的观众会始终沉浸于主人公无保护措施徒手攀爬“酋长岩”近900米垂直岩壁的惊险中,因为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影片主人公、著名室外冒险运动家的亚历克斯·霍诺德在采访中解释了自己也是经历了两年的细心准备和练习,“让其尽可能地安全。”才克服艰难最终登顶酋长岩。新京报记者独家专访《徒手攀岩》主角霍诺德与导演并采访国内攀岩界资深人士,为你揭露攀岩“疯狂”后的秘密。

独家对话

称徒手攀岩为疯子的举动不恰当

新京报:挑战徒手攀岩“0保护”,全世界只有1%的人敢来挑战这个“属于疯子的游戏”,你认为这是类似疯了的概念吗?

亚历克斯·霍诺德:当你看电影时会发现,电影真实地呈现出了我挑战了“极限”,但又尽量让这个挑战看起来不那么疯狂。其实,我一直认为两年的练习和准备给我的挑战降低了一定的风险,其实把挑战徒手攀岩称为疯子的举动有点不太恰当,关键在于你要提前做很多准备和练习让其尽可能地安全。

新京报:影片通过一系列的细节拍摄展现了攀岩的危险和霍诺德攀爬时内心的矛盾,支撑整个团队坚持完成拍摄的是什么?

亚历克斯·霍诺德:拍摄过程中的巨大挑战之一就是如何拍摄在岩壁上的真实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摄影团队都有资深经验的攀岩者。

导演伊丽莎白·柴·瓦沙瑞莉:当亚历克斯开始练习攀岩的时候,我们的摄影团队也不得不开始练习攀岩。因为他们必须要完美地完成拍摄,不能搞砸。此外,纪录片拍摄是场持久战,它讲述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过程中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次的拍摄究竟会持续多长时间,但我们都很坚定,霍诺德坚定于他的梦想,制作团队也坚定于这次的拍摄项目。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摄影师正在拍摄攀爬中的霍诺德。

新京报:很多极限运动纪录片都会突出主人公几近完美的英雄形象,但霍诺德不完美,会紧张也会不自信,可以认为着更是一部充满“人味”的纪录片吗?

伊丽莎白·柴·瓦沙瑞莉:是的,可以这么说。但也正是纪录片这种形式,才能向我们展现霍诺德会害怕,害怕失败、害怕拥抱、害怕其他人,在此才去展现了他如何凭借勤奋和毅力克服内心的恐惧。这部电影不仅讲述了攀岩,它讲述的还有攀岩之外的东西:追求梦想、努力、为生活设立人生目标……

调查问答很感动,但不敢尝试

攀岩爱好者对纪录片《徒手攀岩》有什么看法?新京报记者调查采访50位职业攀岩者以及业余的攀岩爱好者,他们大多都为霍诺德的冒险+突破的精神感动,但对于“0保护”的徒手攀岩来说,大多数人表示不敢尝试。

王彬宇是位有5年“攀龄”的攀岩爱好者,“2008年,霍诺德在攀岩界就有名气,那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但我知道因为医生鉴定过他对恐惧的感知远远弱于普通人,比如他的徒手攀岩,对大多业余爱好者来说一定是望尘莫及的。”他笑说,大家都把这种攀岩方式看成“作死”,“我是单纯喜欢,这个运动挺好玩的,但没想过去竞技,因为普通的攀爬已经很容易受伤了。”

徒手攀岩是全球危险系数最高的极限运动。“至今从事徒手攀岩并且健在的人之中,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曾经有过自由攀岩经历的攀岩摄影师王振说,像亚历克斯这样集技术、体力、特殊心理于一体的无保护措施的自由攀岩,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极少数人的选择,属于极限中的极限。

李小萌是一位中级职业攀岩手,如今他在成都开了一家攀岩体验馆,他告诉记者《徒手攀岩》的获奖和引进让很多人对攀岩产生了兴趣,但很多人也会有些误解:“就像霍诺德说的,徒手攀岩是在死亡边缘体验的个人极限运动。但在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攀岩更多依赖缜密的计划、团队的合作来最大限度地规避风险,现在有很多职业攀岩手依然在尝试这个事,尽管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我其实很赞成霍诺德的一个观点,人活着为什么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当然前提是要反复训练。”

攀岩爱好者调查(取样人数:50人)

你能接受徒手攀岩吗?

A.想尝试,但不敢 38人

B.不想尝试,没必要 10人

C.其他 2人

你如何看待霍诺德选择“0保护”徒手攀岩?

A.很正常,和人生经历有关 12人

B.挑战梦想无可厚非 25人

C.没必要拿生命开玩笑 8人

D.与我无关 5人

攀岩圣地“酋长岩”

酋长岩(El Capitan)是全球最大的花岗岩巨型独石,耸立于美国加州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内,高914米,因其陡峭和凶险著称,是全世界攀岩爱好者心目中的挑战圣地,多数职业攀岩者需要一天或者数天的时间。酋长岩上面遍布了200多条攀爬线路,2017年6月3日,32岁的霍诺德沿着一条名为“搭便车”的线路,在没有绳索或任何保护装备的情况下,只依靠攀岩鞋和用于防止手汗打滑的镁粉袋,无保护徒手登顶酋长岩,耗时3小时56分,成为世界上徒手攀登酋长岩用时最短的人。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霍诺德在攀爬“酋长岩”前,已经将“搭便车”(图中白色线路)选定为攀登路线。

霍诺德徒手攀登“酋长岩”历程中的五大最难路段过程

1、“自由爆破岩板”路段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岩面光滑的“自由爆破岩板”。

到达时间:早6:04

难点:岩面非常光滑,霍诺德只有靠攀登鞋上的橡胶与光滑岩面的摩擦力保持平衡。

高度:约150米

长度:约60米

练习次数:>90次

2、“中空石片”路段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霍诺德在途中遇到一位穿着“独角兽”外衣的攀岩者。

到达时间:早6:49

难点:霍诺德向下爬25米后征服宽大的裂缝,在这里他偶遇在山体安全宿营地里一位穿着“独角兽”外衣的攀岩者。

高度:约300米

长度:约85米

练习次数:>10次

3、“怪兽宽缝”路段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霍诺德在垂直裂缝中攀爬。

到达时间:早7:36

难点:霍诺德将身体挤在15至30公分的垂直裂缝中向上蹭着攀爬。

高度:约450米

长度:约60米

练习次数:>10次

4、“抱石难题”路段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经典的“空手道踢”。

到达时间:早8:24

难点:霍诺德精准控制手指每个关节交替扣紧岩石上豆粒大小的受力点,然后用左脚采取“空手道踢”才能凌空踩到远处岩壁上,这是整个攀岩过程中最艰险的一瞬间。

高度:约550米

长度:约45米

练习次数:>60次

5、“耐力角”路段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垂直险峻的“耐力角”。

到达时间:早8:55

难点:霍诺德将双手交替在岩石垂直缝隙中,借助双脚蹬踏邻近岩壁慢慢向上攀爬,极为考验手脚力度和身体耐力之间的配合。

高度:约690米

长度:约50米

练习次数:戴绳练习>40次

登顶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霍诺德登顶后露出胜利的微笑。

到达时间:早9:28

总共用时:3小时56分钟

峰顶高度:约914米

幕后攀岩难拍摄更难,手放进洞里可能就有三只蝙蝠

霍诺德挑战酋长岩的同时,难度不亚于攀岩本身的纪录片也在制作。《徒手攀岩》由亚裔美籍导演金国威和他的拍档伊丽莎白·柴·瓦沙瑞莉联合执导, 2015年10月该片拍摄计划启动,执导2016年春天才开始拍摄,影片制作周期长达807天。摄影师背负几十斤重的摄像装备和攀登挂在绳索上,快速上下,对体能和实际绳索操作能力都有极高要求,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能打扰霍诺德。瓦沙瑞莉告诉记者,拍摄的时长和霍诺德的状态有关,作为纪录片制作人,要遵守的职业道德,不能干涉他的活动,不能去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他造成心理压力。金国威曾在访谈中说,在拍摄影片的过程中“你正在拍一部电影,很难不去想象你的朋友,从画框里掉下去摔死了。”但是,这对伉俪一直很坚定,“这部影片就是来自于我们因为霍诺德追逐梦想受到的鼓舞,我们很坚定等待着他做好准备,最终,他也做好准备了。”由于拍摄题材的特殊性,所有的摄影师必须是有丰富经验的专业攀岩者。也许一个攀岩者可以被训练成一位摄影师,但是拍摄可没有时间等候一个摄影师从零开始学登山。

专访《徒手攀岩》主角:我不是疯一样的男子

拍摄霍诺德征服“酋长岩”的摄影师都是专业攀岩者,他们更加会用镜头捕捉“惊险”。

此外,当摄影师被吊在几百米的高空,他们每个人必须成为一个独立的拍摄单位,做自己的摄影助理,完成精准对焦工作的同时还要确保镜头的平稳运动,设置装备Cannon C-300相机加上17-120mm变焦镜头可是一套“大家伙”,导演开玩笑说没想到拍完全片只砸烂了两台相机。整个摄影组需要不断的反复跟随霍诺德的训练来寻找最佳拍摄角度,保证“隐形”拍摄,把对被拍者的外部影响降到最低。“每个摄影师都清楚的知道他们要抓到的镜头是什么,在什么方位需要如何拍摄,何时移动,何时推进,练到最后都是程式化的。”瓦沙瑞莉提到一个有趣的细节,“每次路过某个洞的时候,某只鸟总在那里;把手伸进某处岩石的裂缝,已经有三只熟悉的蝙蝠在等候,那都是摄像师的惊险一刻。”

新京报记者周慧晓婉

编辑黄嘉龄校对张彦君李世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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