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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印象”到“只有”系列,王潮歌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

原标题:从“印象”到“只有”系列,王潮歌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

王潮歌从创作“印象”到“又见”再到“只有”系列,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多年后觉得“自己现在可厉害了”。她执导的《只有峨眉山》戏剧幻城将于9月公演,打造中国最大实景村落剧场。

从“印象”到“只有”系列,王潮歌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

戏剧幻城《只有峨眉山》总导演王潮歌。摄影新京报记者郭延冰

十多年前,王潮歌与张艺谋、樊跃打造的以《印象刘三姐》为代表的“印象”系列,开启了国内实景演出的先河;之后她又独立创造了《又见敦煌》等“又见”系列,重新回到剧场中,但打破传统演出形式,“消灭”观众席和舞台,打造情景体验演出模式。而这次的《只有峨眉山》作为“只有”系列的首次呈现,更是将剧场与旧村落结合起来,观众可以在室内室外行进式观演,看完全部戏剧,要花费6天时间。《只有峨眉山》戏剧幻城将在9月公演。新京报记者采访了总导演王潮歌,聊了下她创作这部戏剧幻城的经历。

创作开疆辟土,保留峨眉山下原住民村落

最初在创作“印象”系列实景演出的时候,王潮歌并不知道这种演出形式能否活下去。没有主角、没有故事,只有渔民、百姓在一个山水之间表演,观众是不是喜欢,王潮歌不知道。作为全国第一部“山水实景演出”,《印象刘三姐》2004年在桂林开演,8个月之后,演出一票难求,座位数从原先的1800个增加到了3700个,一演就是15年,去年有1个亿的净利润。

这些成绩都不在王潮歌的预料之内,创作的时候她都是由着性子走。“印象”系列实景演出火了之后,全国各地都跟着学,一下子冒出来好几十个。“我得开疆辟土”,王潮歌与张艺谋、樊跃组成的“印象铁三角”开始各自单飞,她开始去做“又见”系列,《又见平遥》《又见五台山》《又见敦煌》等,效果超过“印象”系列。今年《又见敦煌》单天演出12场,创中国演出纪录,四个月票房过亿。

一直以来王潮歌都有一个创作理念——就算抄袭自己也算耍流氓。她认为自己有严重的自虐倾向,“一旦停留在舒适区,我就觉得完蛋了,你怎么用熟悉的东西呢”,她尽量想做出新的东西来,于是一次次地冒险,再次开疆辟土,创作了《只有峨眉山》戏剧幻城。这个项目的最大亮点就是保留了部分峨眉山下的原住民村落,将剧场与周边的生态村落结合在一起,打造中国最大实景村落剧场。这个创意算是一次偶得,王潮歌走进这个原住民村落之后,决定将其保留下来,将旧村落变成了舞台的一部分。由50万片琉璃瓦组成的剧场犹如幻境,这是《只有峨眉山》中的“云之上”剧场,除此之外,还有“云之中”园林剧场和“云之下”实景村落剧场。

从“印象”到“只有”系列,王潮歌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

《只有峨眉山》的剧场都是来自于实景村落。摄影新京报记者郭延冰

在王潮歌看来,《只有峨眉山》能够为观众带来一次情感上的宣泄。一个外乡人来到峨眉山,登上海拔3000多米的金顶,看见佛光、云海,不得从心底吐出一口气啊。“其实你想大叫一声,可能旁边有同事、朋友不好意思,来,我帮你出这口气”。

心态绝望和惊恐,这是常态

虽然之前的“印象”系列和“又见”系列在商业和艺术上都获得了肯定,但王潮歌在创作《只有峨眉山》时,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能不能成。就在这次采访前一天,王潮歌工作了18个小时,凌晨1点半的时候,她给剧组工作人员开会,说:“咱们要完蛋了”。驻扎在峨眉山3个月时间,王潮歌每天都紧绷着一根弦,随时随地都在经历绝望,“绝望和惊恐,这是常态”,现场发飙更是成了日常。

比如,本来说好的在排练前,剧组要将旧影像换成新影像,结果第二天去还是没有换。王潮歌当场就发怒,一直在骂人,“你知道那个新的影像和旧的影像有很大的差别,里面的时长、调光都不一样,你肯定就发火了,不可能好好说话的,我就告诉你做我这行的不可能脾气好”。

作为戏剧幻城重要组成部分的旧村落,是王潮歌脾气爆发次数最多、也是最激烈的地方。王潮歌想把旧村落作为一个特殊的博物馆,孩子们在墙上画的涂鸦,房屋里的任何东西都想完整保留下来。但是,这个旧村落的房子由于年代已久,很多都是危房,想要保留下来,还要当做剧场演出,必须要遵守建筑规范、运营规范。王潮歌考虑浅了,感觉掉进了万丈深渊,“根本见不到亮了。”

为了合乎规范,王潮歌从北京请来了建筑师,诊断每面墙,然后出加固方案。有的用扁钢带加固,有的必须用钢网加固,有的在钢网加固的基础上还得喷浆,后果便是墙上的一些画或者涂鸦就被覆盖了。王潮歌面临着保留墙上的痕迹与墙体加固之间的两难抉择。在这个矛盾中,王潮歌经常跟建筑师“打架”。

从“印象”到“只有”系列,王潮歌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

旧村落的房子。摄影新京报记者郭延冰

有一次,王潮歌执意要保留下一面墙,还在墙上贴了张纸条:“此墙不能动”。但过几天再去看,墙被喷浆了。王潮歌立马就急了。建筑师连忙解释,是施工队没有按图施工,自己没看住。王潮歌不听解释,她只知道时间的包浆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墙被刷成新的,那保存村庄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悲伤一下子把她击倒,感觉到无助、愤怒、绝望,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形象女强人只是职业要求

如果你见过排练现场的王潮歌,就会发现她与坐在导演椅、拿着对讲机的导演不同,她格外好动,在舞台上来回穿梭,有时候会躺在地上亲自为演员示范表演,工作起来雷厉风行、风风火火,是标准的外界所称的“女强人”形象。

不过,王潮歌却并不认为自己是女强人,觉得这是职业要求她这么去做,“就像我是流水线工人,手就比较快,我是一个导演,就会有这样的表达方法。”作为导演,王潮歌每天要担心的事情比正常人多很多,舞台机械有没有问题,影像有没有问题,演员有没有问题……当所有问题都狂轰滥炸过来之后,王潮歌必须非常清晰、果决,迅速给出答案,不能出事。这么多年训练下来,王潮歌觉得“自己现在可厉害了。”

从“印象”到“只有”系列,王潮歌从来不想停留在舒适区

对王潮歌来说,艺术创作是非常个人化的,需要艺术家达到近乎偏执的追求。摄影新京报记者郭延冰

王潮歌的这种“厉害”,在工作中甚至表现出有些“独断专权”。与工作人员在创作中产生分歧时,王潮歌毫不避讳地说,会以大欺小,以自己的意见为主,甚至不怎么听别人的意见。即使自己的意见错了,也要坚持下去,知道错了再改。对王潮歌来说,艺术创作是非常个人化的,需要艺术家达到近乎偏执的追求,这个过程中,她会将所有事情想完整,别人是阻挡不了的。如果友好地对待每个人,那这个作品就没法看了。

虽然工作中王潮歌表现出一种干练、强势,但生活中却是反着的。私底下的王潮歌比较安静,甚至有一些惆怅,经常被某种情绪裹挟着,很多时候就躲开所有人,自己待着去了。“你问我自己待着干吗也没法说清楚,反正就是挺害怕见人的,挺不愿意跟人打交道。”驻扎在峨眉山这几个月,峨眉山领导请她吃饭,她基本都推掉了。她的助理也经常说她幼稚,生活能力不是很强,同一栋楼,她和助理住不同层,助理都会送她,怕她走丢了。

新京报记者滕朝

编辑黄嘉龄校对赵琳摄影新京报记者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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