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填个志愿最高花5万，多家公司抢滩千亿高考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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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全国高考即将拉开序幕，“七分考、三分报”，考完后填报志愿同样十分重要。
近年来，一些企业瞄准了高考志愿填报的商机，为家长和学生提供高考志愿填报方案，指导考生选择院校和专业，收费动辄数千元。在庞大的考生基数下，这项看上去有些“冷门”的业务，甚至吸引了多家上市公司和新三板公司布局。
填志愿服务也能成为生意
“高考志愿填报一对一咨询服务，精心制作高考志愿填报方案，帮助考生避免高分低就、高分落榜，努力实现高考分数价值的最大化。”这是某公司网站上对其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的介绍。
高考志愿填报服务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业务，目前市场上从事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的企业主要有两类，一类是传统的教育咨询机构，大多采取“一对一”或“一对多”的服务模式，由老师或专家为考生高考志愿填报提供指导服务。
其服务流程一般是家长或学生购买服务后，选择对应专家，接受兴趣和性格方面的测评，随后专家根据测评报告推荐适合的专业范围，并根据学生的预估分数准备高考志愿，划定院校和专业范围；在学生高考分数出来后，敲定最终的高考志愿填报方案。
“一对一”服务的最终目的，是通过准确定位、志愿结构安排、是否服从专业调剂等，满足考生降低录取风险和减少风险浪费两大需求。根据收费不同，部分机构会安排专家老师与学生面对面沟通，但大多数还是通过线上方式进行“一对一”指导。
除此之外，近几年还有不少创业公司进入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市场。这类企业主要通过开发的高考志愿填报软件和系统，主打“人工智能+大数据”帮助考生填报志愿，主要服务模式是家长或考生线上购买公司的会员卡并开通使用。
证券时报记者体验多家线上志愿填报服务平台后发现，大多数系统拥有包括按照指定分数查找院校、名次，模拟高考志愿填报，智能推荐院校等功能，各平台的数据比较统一，但由于各企业算法不同，模拟志愿填报时系统推荐的院校并不一致。
另外，许多企业既提供“一对一”咨询服务，也提供在线志愿填报服务。
无论哪一种模式，其目标都是一致的，即最大限度减少考生分数“浪费”，规避志愿填报落榜风险。因此，过往推荐的准确率成了这些机构招揽客源的宣传重点。某平台就在宣传中表示，其录取参考数据与省考试院完全一致，志愿推荐的准确率超过99%，最大浪费分仅为6分。
多家上市公司布局
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兴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目前参与者已经不少。IT桔子信息显示，目前业务涉及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的公司超过400家。
在上市公司中，立思辰、全通教育、科斯伍德等多家公司业务涉及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其中涉足最深的是立思辰。2016年9月，立思辰公告以自有资金2.85亿元，收购百年英才（北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权。
百年英才主要从事高考升学咨询业务，主要包括高考志愿填报服务、自主招生服务、综合素质评价等。立思辰表示，高考升学咨询服务在市场上属于刚性需求，现阶段是布局高考咨询服务领域的最佳时机。
在立思辰之前，全通教育于2015年8月开始投入研发带有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功能的“高考360”产品；科斯伍德则通过控股的新三板公司龙门教育，涉足高考志愿填报业务。
在新三板，目前主营业务包含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的有百年育才、聚智未来、旭德教育等，业务涉及高考志愿填报的还有赢鼎教育、龙门教育、清大紫育等。
另外，2015年5月，主要从事中小学教育的美股上市公司好未来宣布，完成了对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平台“高考派”的全资收购。高考派主要业务是通过大数据整理，为高考学生提供志愿填报咨询分析服务。
从公开的财务情况来看，立思辰旗下的百年英才和新三板公司百年育才目前规模在行业内处于领先地位。2018年百年英才实现营业收入1.17亿元，净利润为3704万元；而百年育才2018年营业收入1.5亿元，净利润为2900万元。除此之外，旭德教育、聚智未来两家新三板公司都处于亏损状态。
收费从几百到几万
目前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市场参与者众多，但并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形成绝对领先优势。由于行业不成熟，各企业的服务报价差异巨大，低者仅需数百元，而一些专家提供的“一对一”咨询服务收费高达数万元。
新三板公司旭德教育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提供的“一对一”服务原价为8800元，不过在一些地级市执行的价格为5800元，“主要是‘一对一’服务有面聊环节，需要考生和家长从地市过来和专家见面，所以有优惠。”该工作人员表示。
新浪教育旗下“高考志愿通”平台的最低收费为2999元，而最高收费则达5万元。收费的差异主要体现在专家从业年限上，一些从业时间为4年的志愿咨询师，服务价格多为4599元，而从业5年的志愿咨询师服务价格就达到6599元。最贵的两名“首席咨询师”费用高达5万元，宣传资料显示，该专家拥有“国家生涯规划师”、“高考志愿规划师”等头衔。
相对于以“一对一”、“线下面聊”为卖点的企业，纯粹的线上平台价格要低得多。这类企业主要通过网站销售其平台的会员卡，客户购买后在线开通即可使用，会员卡售价多在500元以下。
以“优志愿”平台为例，其“志愿卡”售价为300元，主打通过数据帮助学生填写高考志愿，学生输入高考分数后，即可获得相应的志愿填报方案；立思辰旗下百年英才志愿填报平台的学习卡售价也只有399元；旭德教育“一对一”服务的价格虽然高达8800元，但其线上填报平台会员卡售价仅150元。
高考志愿填报服务价格差距为何会如此之大？
高考志愿规划师陈成平认为，不同机构的定价主要与地域有关，“大城市最少也要几千元，我们是县城，几百元就可以。”
沈阳市升学规划指导中心校长王勇对记者表示，有些家庭对于填志愿比较重视，愿意付出费用来接受高质量的服务，收费可能高一点。
不对填报结果担责
对于考生和家长而言，购买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的目的就是避免填报失误、减少分数浪费，因此对于填报结果的准确率要求十分严格。
对于收费较低的线上志愿填报服务，平台提供的仅仅是系统和数据，考生和家长据此做出判断，因此考生最终填报结果需要自己负责；但在价格较高的“一对一”咨询服务中，专家老师的判断、建议，对于考生填报志愿影响甚大，一旦最终录取结果出现较大误差，就可能因此产生纠纷。
“我们是希望通过科学的测评、规划，帮助考生充分了解自身的天赋，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行业、领域。”王勇介绍，专家在咨询过程中扮演的只是分析、推荐、建议的角色，而不是帮学生填志愿，决定权依然在学生和家长手中。
旭德教育也告诉记者，填志愿并非由专家单方面决定，最终的填报方案是由专家、家长和学生三方讨论确定的。分析和建议是目前大多数平台在服务过程中扮演的角色，这种方式能够最大程度地避免因为志愿填报结果差异产生的纠纷。
不过王勇表示，虽然机构只是提供建议，但是经过他们服务后，如果没有达到理想的录取结果，误差达到一定程度时也可以全额退费。“优志愿”平台也表示，如果志愿方案未录取，可按照购买单价双倍赔偿考生。
相比之下，更多平台明确表示不会对志愿填报的结果承担责任。比如新浪教育旗下“高考志愿通”就在协议中明确表示，专家为考生选择院校专业提供合理化建议并出具填报方案，考生高考志愿填报最终由考生和家长自主完成，考生及家长拥有最终决定权，平台和专家不对最终志愿结果承担责任。
线上服务接受度更高
对于高考志愿填报，绝大多数家庭都十分重视，但对于动辄数千元的费用，愿意花钱的家长并不多。“家长接受志愿填报服务的意愿很高，尤其是一线城市更高，但实际购买服务的人并不算多。”从事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多年的王梓超告诉记者。
证券时报记者也通过线上和线下方式，先后与十多位高三学生家长取得联系。多数家长认为，花费数千元去填报志愿比较贵，但数百元的线上志愿填报服务可以接受。一位购买了线上志愿填报服务的家长表示，自己和孩子并不是不懂如何填志愿，只是使用工具更方便，能省点事。
王勇告诉记者，在他的工作中会遇到两类家长，一类是“格局”比较高的家长，会比较早地接触高考志愿填报，提前一年甚至更长时间对高考志愿填报进行深入探索；第二类家长对高考志愿填报没有深刻的认知，“孩子考完出了分数，能去哪就去哪，不会兼顾孩子的喜好、适合度。”
王勇表示，近几年家长对于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的认可程度有明显提升，但总体上认知程度还不是很高，许多家长并没有意识到填报志愿服务的重要性，这需要从业者进行更大力度的推广。
除了家长和学生外，学校也是学生填报志愿的重要参与者。记者了解到，大多数学校都会在高考前后为学生填报志愿提供一些讲座、培训、指导服务，这也是许多学生和家长了解高考志愿填报的重要渠道。
山西省运城市某高中高三班主任郭创录告诉记者，目前大多数学生填报志愿的方式还比较传统，“每年省招生办会给每个考生发放一本填报志愿的书籍，介绍一些填报志愿的技巧，另外这本书里对于每所院校的招生计划、最低控制线都有说明。”郭创录表示，他的学生大多数还是依靠这本书来填志愿。
对于市面上各类高考志愿填报服务，郭创录认为，许多家长和学生并不了解填报志愿是怎么回事，因此不能说这些服务没必要，但他表示，自己从事高三复习班教学工作近40年，填志愿时学生和家长只要咨询老师就够了。
千亿级蓝海市场？
作为一个较新的市场，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市场参与者虽然多，但目前市场规模仍然较小，即便是作为行业排名靠前的几家企业，去年收入最高也不足2亿元。不过，企业对于市场未来的发展前景普遍乐观。
比如百年育才就在年报中表示，高考报考教育服务行业是一个发展中的、具有较好前景的行业。一方面高考生获得的高考报考指导主要来自学校老师及大学生群体信息介绍，针对性不强，信息不对称明显，无法解决高考报考中的关键性问题。
另一方面，百年育才认为，2019年将全面开启高考招生制度改革，学生高考志愿填报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需要甄别判断的信息更广，通过学校和个人资源很难帮助考生选对学校和专业，因此高考报考咨询服务市场前景广阔。立思辰也认为，“新高考”正全面铺开，高考的改革将为高考咨询行业带来全新的机遇。
基于对行业前景的乐观判断，一些企业甚至认为，高考志愿填报服务拥有千亿级的市场规模。如“优志愿”认为，每年有3000多万高中生和900多万高考生需要专业的升学服务，因此高考和志愿填报是一个“千亿级”的教育蓝海刚需市场。
然而，这种测算方式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受到收入水平、家长认知等因素影响，并不是所有考生都愿意支付数千元购买志愿填报服务，相反，大多数考生通过免费的公开信息或价格较低的在线填志愿服务就能够顺利完成志愿填报。
某线上志愿填报平台工作人员就告诉记者，虽然他们也能提供价格较高的“一对一”咨询服务，但大部分家长在购买价格较低的线上志愿填报服务产品后基本就够了，只有极少数家长还需要专家指导。按照目前线上产品300元左右的均价计算，即便每年近1000万考生都购买服务，也远不足以撑起千亿级别的市场。
对于客单价较高的“一对一”咨询服务，不仅需要面对付费用户比例低的问题，师资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的确每个孩子都应该接受志愿填报服务，所以市场规模是很大的，但是填报志愿的时间非常短且集中，一个老师不可能服务无数个学生。”王勇认为，从认真负责的角度出发，一个老师服务的学生是有限的，这导致行业存在明显的发展瓶颈。
“如果真的是想把服务做好，任何一家机构，它所占的市场份额应该都不到1%。”王勇表示。
从填志愿延伸到升学服务
由于考生填报志愿的时间十分集中，单一的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很难支撑一家企业正常运转。正因如此，业内企业都在进行业务的横向和纵向探索，将填志愿服务升级为升学规划服务。
以百年教育为例，高考志愿填报“一对一”咨询服务是公司最为重要的业务，但公司另外还从事艺考生高考志愿填报、自主招生申请代理、港澳台院校申请代理等业务。
立思辰也将升学服务打造成为其教育业务的重要部分。立思辰表示，在升学服务领域，公司业务包括高考升学服务及留学服务，在高考升学服务方面，公司可提供高考志愿填报服务、自主招生服务、生涯规划服务及艺考咨询服务等。
不过，无论是高考志愿填报还是自主招生、艺考志愿填报，服务的群体主要还是高中阶段的学生，其业务发生的时间仍然相对集中。为此，一些机构也提供初中升高中指导服务，高中入学后的选课指导，以及三、四月份部分省份的春招业务，通过这种方式，将全年的业务联系在一起。
不断延伸服务链，提高服务附加值，也是机构拓展业务的办法。一些机构在高考志愿填报服务中加入针对大学入学前的培训及上大学后的咨询服务，比如上大学后的二次专业选择、是否参加社团、后期是否考研或者就业等。
另外，还有一些机构将目标客户扩展到了整个高中阶段，提供高中阶段全程服务。比如在高一就为学生制定升学方案，在高中阶段指导考生参加各类竞赛报名、在省级刊物发表文章、申报专利等，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学生完成升学。
“我们也是希望把整体业务进行延续，比如2017年的考生现在应该是在大二到大三的阶段了。以社会现在的就业压力，很多学生可能会直接考研，在考研的过程中，他们可能也需要指导。”王勇认为，作为指导考生高考志愿填报的机构，在学生的后续学习过程中，仍然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和服务。
来源：吴志/证券时报
责任编辑：王亚南
